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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君玉見慕延清變了神色,就知他的老毛病要發(fā)作,急忙勸道:“你別急啊,我方才遇見我娘了,她說她與陶臻走散了,我想著他應該會來找你,所以就來了。” 什那族傳來的書信中,末尾處提到有關阿依若一事,慕延清閱過信卷,故而也知曉此事。但他見仇君玉去而復返,又一無所獲,心中頓時急怒交加,聽不進任何言語,恨不得掘地三尺把不知所蹤的陶臻給挖出來。 仇君玉見慕延清面色鐵青,怒火騰升,還有加劇之勢,便不愿與他多費唇舌,轉身又要去尋陶臻。而此際,天上忽聞一聲炸響,兩人齊齊抬頭,見西南方向的上空升起一枚信號彈。 ——寇言真找到了! 信號彈消失的一瞬,慕延清與仇君玉默契地交換了眼神,無需任何言語交流,隨即向著西南方飛馳而去。因他們都了解陶臻的心思,他深入虎xue受盡磨難便是為了替玄門報仇,而眼下,他唯一的目標就是寇言真!這一聲信號如此顯眼,無論陶臻身在何處都能看見,想必此時已朝著那方奔去。 信號彈一響,所有人都向著西南方而動,聞昭聞旭及陸衍三人帶著犀山弟子在路上與慕延清匯合,仇君玉的親衛(wèi)也身著漢人衣裳混在其中。 這古墓建在荒山野嶺,唯有鳥獸在此寄居,然而此際山中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血腥之氣漫布方圓百里,倒是像極了一處亂葬崗。血月教徒死傷過半,但幾大門派亦損失慘重,就單是犀山閣,粗略一算就折了將近一半的子弟。一行人除慕延清與仇君玉及閣中幾大高手外,皆是有傷在身,血月教是塊硬骨頭,若要將它徹底嚼碎,實非易事。 率先尋到寇言真蹤跡的是歸一門,然歸一門門主欲搶這頭功,并未及時向眾人發(fā)送信號。當前來支援的人趕到時,歸一派門主及門中高手無一幸免,全都折在寇言真及血月教徒的手中。幸而五絕派先行趕到,拼盡全力將寇言真等人死死拖住,否則寇言真就此逃脫,一切計劃便功虧一簣。 待犀山閣與坤清兩派趕到時,奮力圍堵寇言真的五絕派已顯頹勢。眼看寇言真帶著一眾教徒就要突圍,慕延清與仇君玉登時長身而起,如離弦之箭般沖出樹林,一鞭一刀將寇言真攔截而下。 身后驟然騰升的殺意令寇言真有了警覺,他倏然轉身,一雙云袖如疾風掃落葉,蕩起罡風陣陣,悍然格擋住慕仇二人的凌厲攻勢。而此時,眾人盡數(shù)趕到,紛紛亮出兵器,以身為墻,又將寇言真等人團團圍住。 慕延清在人墻中站定,手中長鞭一抖,厲聲道:“寇言真,你身為武林盟主卻暗中勾結血月教危害武林,屠殺拭劍、千影及玄門三大派,如今還有話可說?!” 寇言真見慕延清神采奕奕,便知此前的一切皆是他與仇君玉的謀劃。如今形勢于己不利,他卻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地朗聲應道:“慕閣主,江湖上人人皆知,屠殺三大派的真兇乃伽蘭山上的異族人所為,這與我何干?” 寇言真長袍染血,站在橫七豎八的尸首中,雖然大勢已去,卻依舊不減盟主做派。他負手與慕延清遙遙對話,竟像是與其談笑風生一般。 “在場諸位有所不知,血月教教主離九,曾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寇言真望向一干武林人士道,“血月教雖是惡貫滿盈,罪不容誅,但我收留這一眾殘黨實乃報恩之舉,無可厚非?!?/br> 說罷,又將目光回轉至慕延清身上。 “慕閣主,當年剿滅血月教,戰(zhàn)況你最為清楚,難道你認為這些僥幸逃脫的殘兵敗將,能在一夜之間屠盡三大派?” 寇言真巧舌如簧,不僅以報恩為由博得眾人同情,又將所犯下的罪行撇得一干二凈。慕延清聞言大怒,憤然喝道:“寇言真!你休要狡辯!你當年屠殺玄門上下,卻將玄門門主陶臻幽禁在武林盟,對他嚴刑拷打,強逼他說出玄門醫(yī)典的下落!” “玄門醫(yī)典中記載著起死回生術,你便是想借其復活離九,讓血月教東山再起!” 寇言真耐著性子聽完慕延清的指控,忽地一聲嗤笑,又拱手向眾人道:“諸位,你們莫要聽信慕延清的一面之詞,他一直覬覦我這武林盟主之位,故而才編出這套謊話來誆騙你們。他此計無非是想借刀殺人,從中獲利,若你們不信,便看看他身邊的那位少年,這少年并非犀山閣中人,而是伽蘭山的大公子,仇君玉!” 寇言真突然將矛頭轉向仇君玉,令眾人一驚。 “犀山閣與伽蘭山早已聯(lián)手,而慕延清與仇君玉二人更是暗度陳倉,結龍陽之好。他們兩個才是屠殺三大派的真兇,諸位切莫遭其利用了!” “放你娘的狗屁?。。?!” 寇言真話音剛落,慕延清與仇君玉登時大怒,齊聲發(fā)出一聲暴喝。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此人竟如此顛倒黑白,構陷犀山閣,將伽蘭山當做替罪羊也就罷了,但言之鑿鑿地說他二人結龍陽之好,此種污蔑著實叫人忍無可忍,怒從中來。 ——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仇君玉氣得直咬牙,恨不得一刀劈死寇言真這個老雜毛,搶在慕延清之前發(fā)難道: “寇言真!你莫要在此信口雌黃!我族入關后一直棲身伽蘭山,與你們中原武林秋毫無犯!而你卻將血洗三大派的罪名嫁禍到我族頭上,屢次帶人來犯,簡直賊喊捉賊!我之前氣不過,去武林盟找你麻煩,卻在藏寶閣中看到三大派的各類武器與功法秘籍,你發(fā)現(xiàn)后欲將我滅口,若非陶臻救我,我早已死在你的五傷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