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兒了？”

    狗小樂的眼睛卻是瞥向鹿大仙：“不知道你過去無數(shù)世里面又沒有被人吃過？”

    鹿大仙一愣，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緩緩道：“我本體是鹿。鹿rou——嗯……很好吃的?！?/br>
    “哦~~改明兒我也割一塊來嘗嘗?！毖┬F(tuán)大笑起來。

    狗小樂看著他形容自己rou很好吃的樣子，忍俊不禁：“我的夢就奇怪了。我夢到人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吃貓rou。死亡對于我們來說，其實(shí)早就不應(yīng)該放在心上?？墒牵业臐撘庾R卻依舊膽怯。我害怕明晃晃的刀子，我害怕被剝皮……”

    “然后呢？重點(diǎn)？”雪小團(tuán)迫不及待催促道。

    “我這不是得把前應(yīng)后果交代清楚了才好彰顯它的價值?！惫沸愤怂豢?。

    “我被人用網(wǎng)網(wǎng)住了。然后我掙扎。那個陌生人在我的身上扎了一針。這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一陣倦意?！?/br>
    “我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然而，伴隨著一種很好聞的馨香，一只大手輕輕搓揉我的毛。朦朧間，我似乎看到那個人是——”狗小樂的眼睛偷偷瞥了一下鹿大仙，不動聲色紅了紅，“就是你誒?！?/br>
    雪小團(tuán)露出明了的神色，正要說什么，狗小樂卻急著搶白了過去：“我想反正在你的手上，就不用擔(dān)心了?！?/br>
    “可突然之間畫面就變掉了。他把我?guī)У搅艘粋€陰暗的房間。那里有好多好多的籠子和臟的水?！?/br>
    “就這樣，他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往水里摁?！惫沸返暮粑贝倨饋恚拔腋杏X我快死了?？墒牵彝蝗惑@醒，我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我以為我會醒過來，然而，我大腦嘗試發(fā)出去的指令都被截?cái)嗔?。不光如此，我不僅不能夠cao控我的四肢，我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懸浮在空中，被無名的東西捆住，散都散不開。我感受到被水淹沒時候的窒息?！?/br>
    狗小樂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可是后來連這種窒息感覺都沒有了。我看到自己可以在水下睜開眼睛，然后，我看到了自己——也就是那只貓的尸體。我低頭，卻看不到自己飄浮在半空的下肢。我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么?！?/br>
    “我的心里有個聲音一致在說‘我已經(jīng)死了’。我甚至開始懷疑，你們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片段都是什么，我大概就是一只貓。然后，現(xiàn)在變成了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

    “借用莊子的一句話。到底是我夢到了蝴蝶，還是我在蝴蝶的夢里?！?/br>
    鹿大仙情不自禁接下去：“再接著呢？”

    “我感覺全身都在顫動。我隱約聽到有音樂。然后我聽到了二貨的聲音。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動。我能感覺到一陣陣酥麻麻的癢。我還聽清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這幾個字。”

    狗小樂撲哧一笑：“聽著你的鬼聲音我居然忍不住跟著哼哼起來。我一放松心情，哼著哼著就回過神來了。這歌曲那可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出現(xiàn)。我就是在做夢。這嗡嗡的震動就是音響?！?/br>
    “別問我為啥就反應(yīng)過來，就肯定了。但我就是知道?！?/br>
    “后面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你在忘情地鬼哭狼嚎……還連蹦帶跳……一個人嗨出了萬人演唱會的調(diào)調(diào)?！?/br>
    雪小團(tuán)臉一紅，鹿大仙和豹王忍不住笑起來。

    “你們兩個做了什么夢，也說來聽聽，好叫我們也樂呵樂呵?！?/br>
    豹王臉色一黑：“沒什么。內(nèi)容恐怕也都大同小異。都是恐怖的?！?/br>
    鹿大仙補(bǔ)充了一句：“但是那一段靈魂出竅，不能控制四肢，也無法感知、定位自己的心理歷程卻是如出一轍。＂

    “還有，小樂說的那種舒適好聞的感覺，我也感受到了。”

    “本王也感受到了?！?/br>
    雪小團(tuán)幻出原形，淡定坐在床上。兩爪子摟住咖啡杯淺淺啜了一口：“在人類的研究中有一種說法，人睡覺的時候，尤其是熟睡——也就是深度睡眠的時候，潛意識便成了主人公。然而，潛意識不是單一的那種發(fā)出指令和接受指令的存在。他很復(fù)雜，甚至遠(yuǎn)比清醒時候的理智和感性更加復(fù)雜。但也可以說更加直接?！?/br>
    “他不一定有邏輯，也不一定沒有邏輯。它能產(chǎn)生不靠譜的想法，也能夠在一瞬間給自己久久不能解開的迷惑一個答案。人們不知道他的運(yùn)行方式，不知道它那些凌亂的、或有意義、或無意義的想法思緒來自哪里?！?/br>
    “有人說，潛意識就是神的本身。我們都是虛幻的。只有潛意識是真實(shí)的。我們?nèi)粘５男袆佣际巧竦膲艟?，都是不存在的。我們誤以為這是真實(shí)的，只不過是神在沉睡。就好像深度睡眠中的做夢的我們開始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我們錯把夢境當(dāng)成現(xiàn)實(shí)?！?/br>
    雪小團(tuán)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一會兒：“其實(shí)——我們就是神，神就是我們?！?/br>
    “嘿嘿嘿嘿。佛學(xué)常識復(fù)習(xí)到此結(jié)束。請準(zhǔn)時收聽下期節(jié)目。你們的主持人——雪小團(tuán)感謝您的聆聽?！?/br>
    狗小樂不由地笑罵一句：“二貨！”

    豹王這時候插了一句話：“那種芳香劑如果量少，并不會被人感知。然而，我們卻一致都在深度睡眠中感受到了那種香氣，并且深深地為此松懈了精神。你們不覺得——有點(diǎn)問題？”

    鹿大仙深以為然地點(diǎn)頭表示了一下。

    “所以，我們可以大膽推測，這種芬芳的空氣里面是含有鎮(zhèn)定劑的，啊，不，應(yīng)該說是安神功效的?！惫沸分е骂€，一只手敲打著桌面。

    雪小團(tuán)放下咖啡杯，露出沉思的神色：“但有一個大問題。你們肯定不知道?！?/br>
    “什么？”另外三人異口同聲問。

    “房間里沒有空氣清新劑開關(guān)?！?/br>
    “這算什么大問題?！惫沸凡唤獾?。

    “并不是每個人都夜不能寐的?！?/br>
    “但人家那種高檔地方——定時進(jìn)行空氣凈化和清新是必備的硬件設(shè)施和服務(wù)?！?/br>
    “可是你也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接受這種香味的。而且，有的人對香氣過敏。尤其是花香……”

    “不會吧。咋們不會生病?！?/br>
    “唉……我滴喵星人公舉，這里不是無門鎮(zhèn)，這里是個高級的人類世界?！毖┬F(tuán)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哦?！?/br>
    “而且。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忽略了一點(diǎn)。人性化的服務(wù)店雖然會有這樣的服務(wù)，但是，他們也會考慮到有客人不喜歡、不適應(yīng)。因此會裝有通風(fēng)裝置、或者本身房間里有單獨(dú)的開關(guān)?！?/br>
    “在統(tǒng)一凈化空氣的時候，客人可以選擇關(guān)閉自己房中的。然而，這個卻沒有。他們甚至沒有換氣扇。這個在三維世界的發(fā)展中人類里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個尊稱為‘極樂園’‘天堂’‘典范’的高級世界居然沒有？”

    雪小團(tuán)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絲冷笑。

    “好了，明天開完會，我們回那邊城堡一趟。”

    “我們今天早點(diǎn)睡嘛？”

    “當(dāng)然。我都快累死了?！惫沸粪洁熘卮鹆艘痪洌拔蚁热ハ磦€澡?！?/br>
    鹿大仙輕聲道：“今天我們還要守夜嗎？”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按著老樣子?！北醯恼Z氣就生硬多了，“第一站本王來。”

    “那好。你順道看些書打發(fā)打發(fā)時間?！毖┬F(tuán)將小車推到桌子的一邊，“看完的放這邊。等你睡覺的時候，沒看完的部分就合在那里，下一個人接著看。反正這些都是要看完的?！?/br>
    “還有，有用的信息自己拿筆記下來?！?/br>
    鹿大仙點(diǎn)點(diǎn)頭。

    “你結(jié)束了我來。”雪小團(tuán)接著道，“然后中央空調(diào)。最后是狗小樂?！?/br>
    四個人挨個洗完澡出來，剛關(guān)上恒能網(wǎng)。這時每個房間的智能電視自己打了開來。

    “下面播報一則晚間新聞。截止今晚八點(diǎn)，當(dāng)天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上升到6978人，較之上月，每天死亡人數(shù)呈直線上升。其中非人類占據(jù)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br>
    四個聽新聞的人具是一驚。

    現(xiàn)在的形勢已經(jīng)嚴(yán)峻到這個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