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83
真難為他了,居然用這種方式置氣。襲朗拍拍座椅扶手,“行。” 在外間等到襲刖過來,襲朗簡單的說了說原委,便去了東面廂房。廂房里放著襲家歷代藏書,他記得有不少醫(yī)書,想找找有沒有適合阿芷看的。 過了一會兒,襲刖神色狐疑的進門來,大喇喇坐到太師椅上,道:“父親說我但凡還有點兒孝心,就幫他請靈虛道長過來一趟,他要請靈虛道長給他算算還有多少年的陽壽?!彼麚狭藫项~頭,“四哥,這事兒不大對吧?他是不是沖著你來的?是不是要讓那個牛鼻子老道說你是家門的煞星?” 襲朗站在偌大的書架前,繼續(xù)翻閱著手里一部醫(yī)書,語聲散漫,“他是沖著他自己來的,還嫌生的氣少?!?/br> 襲刖不由一笑,跳起來走到襲朗近前,“這話怎么說?你得跟我交個底。本來父親是不讓我告訴你的,最起碼,是讓我哄騙你一番促成此事。我跟你說,許了我八千兩銀子呢?!?/br> 襲朗看了襲刖一眼,“我可沒閑錢給你?!闭f到錢財,他想起了阿芷手里兩筆進項。嗯,之前說過要幫她存到銀號里的,這陣子七事八事的,耽誤了。得抓緊了。 ? ☆、第54章 ? “看你說的,我要是貪圖那點兒銀子,還能過來跟你細說此事?”襲刖用很受傷很委屈的眼神看著襲朗。 襲朗微笑,“沒閑錢給你,倒是能給你幾百畝地?;仡^去找管家,讓他從大興田莊劃出一塊地給你?!?/br> “哎呦喂!”襲刖有點兒懵,“這可真是天上掉金元寶了!” 襲朗斜睨他一眼,“你應(yīng)得的。”父親是把老五當(dāng)成個可有可無的人,該給他的都不曾給,虧欠襲刖的不少。襲刖要是能維持現(xiàn)狀,該得的,他都會給他。樹敵他不怕,但是與人為善的事兒,他也不會拒絕。 襲刖心想,聽妻子的話果然沒錯啊。四哥給他幾百畝地,可比銀子還實惠,那可是每年都有進項的。高興之后,還是好奇,“你還沒說呢,到底要怎么對付父親?” “我想想,你別管了。” 襲刖點頭,“成。早晚我都得知道?!?/br> 襲朗笑了笑,“去找管家吧。” “成!”襲刖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可真去了啊?!?/br> “廢話!” 襲刖知道這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眉飛色舞的出門而去。 ** 轉(zhuǎn)過天來,靈虛道長出現(xiàn)在大老爺?shù)牟¢角啊?/br> 他與大老爺相識幾年了,只是大老爺因著當(dāng)今圣上信佛有所顧忌,從來是得了閑到他的道觀,鮮少將他請到府中。這次,因著行動不便,破了例。 大老爺自然不是讓靈虛來給他算算還有幾年活頭,而是另有打算。他語氣溫和而誠懇:“近來我諸事不順,猜想著是府中有與我命格相克之人,你幫我算上一卦,看看這人是誰?!?/br> 靈虛掐指算了算,笑道:“其實與你相克的人早就有,只是你秉承孝道,貧道以往不便道出。幸好此人大限將至,日后再不會左右你的運道?!?/br> 大老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說的那個人,真與我相克的話,我豈能活到如今。我猜想著另有其人,你再細細斟酌一番?!?/br> 靈虛又掐指細算,隨后報賬一般說與他聽:“二老爺、二夫人、府上三爺、六爺、六奶奶、七爺都與你略有相沖,但是無妨,有大夫人、四爺、四奶奶、五爺、五奶奶左右護助,他們成不了氣候。只是,真要找出個人來,那便是六奶奶了,她剛一進門你就臥病不起,足見煞氣太重??墒恰闳衾樟盍鶢斝萜薜脑挘粊硎遣槐闳绱?,二來六爺也不會聽命于你吧?” 大老爺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擺一擺手,“罷了,你的心思我已看清,去找老四領(lǐng)賞吧?!?/br> 靈虛深施一禮,“塵緣已盡,多保重?!?/br> 大老爺要走這一步棋,兩個目的,一來是看看老五是不是已經(jīng)死心塌地的站到了老四那邊,二來若是能成事,他可以讓靈虛給香氏扣上與他八字相克的帽子,迫使老四休妻。 他就是咽不下一再被老四脅迫那口氣,就是想讓這個不孝子也嘗嘗難受的滋味兒! 只要靈虛肯配合,這件事便是不能成,也能讓老四困在局中難以翻身。靈虛在整個京城乃至天下,都是極有名望的。 結(jié)果……卻是再次讓他失望。 老五恐怕是聽他說完轉(zhuǎn)頭就告訴了老四。老四立刻命人給靈虛施壓,使得那道士一句人話都沒有,完全是代替老四來氣他的。 也好。什么都不需再想,要么養(yǎng)病,要么病死,只這兩條路可選。 大老爺徹底老實了。 府里氛圍前所未有的平寧,也只有西府偶爾雞飛狗跳的鬧出點兒動靜。 興安伯府聽說了襲府長房、二房分家各過的事情之后,夫妻二人很是為女兒揪心。 洪夫人又來看了看洪氏,垂淚不已。 洪氏卻反過頭來寬慰母親,說只要有心,怎么樣的日子都能過好,再者,也只是分家,又不是被東府趕到街頭了。 洪夫人想想也是,心里稍稍敞亮了一些。 洪氏便說了自己先前的一些打算,先要將西府主持中饋的權(quán)利拿到手中。 洪夫人訝然。不需看都知道,西府必是一個爛攤子,別人躲還來不及,女兒最先打算的卻正是這件事,實在是讓人想不通??蛇@樣想才算是正經(jīng)過日子的樣子,一味的叮囑女兒,千萬要把日子往好處過,有機會就與東府走動,別疏遠了才好。 洪氏就笑著點頭,說只要您和爹爹幫忙,我定會照您說的話去做。 轉(zhuǎn)過天來,洪氏就與二夫人說了這件事,道:“您今日心緒不寧,想來也沒心思打理家中事宜,不如由我代勞。” 二夫人心說家里還有什么事?這日子已經(jīng)沒法兒過了,你愿意打理,那好啊,實在是好。她笑著點頭,夸獎了洪氏幾句,將一個爛攤子丟了過去。 洪氏一心忙著打理內(nèi)宅諸事,對襲朋不聞不問。 襲朋之所以被關(guān)到小佛堂罰跪,是因為二老爺恨極了這個沒腦子的兒子。就算被擄走那回事是不可避免的禍?zhǔn)?,那么那些親手畫押簽字的借據(jù)也是不該出現(xiàn)的。就算是被迫的,回來也該跟他提一提,他也能早作打算,總不至于鬧到這種丟人現(xiàn)眼幾乎無法在京城立足的地步——連蔣家都對他鄙棄不已,說他沒腦子,簡直是白活了半輩子,絕不會幫襯的。 小佛堂里只一個炭盆可以取暖,襲朋連續(xù)跪了幾日,二老爺又不準(zhǔn)人給他送飯。二老爺說了,他要看看,人到底能在怎樣的情形下稀里糊涂的在一堆借據(jù)上簽字畫押,看看是不是渴急了餓昏了就什么事都不記得了。 任二夫人如何哀求,二老爺都鐵了心要拿這個惹事精兒子出一口氣。 襲朋在小佛堂挨餓受凍了幾日,病倒了,發(fā)熱不已,燒得都開始胡說八道了。二老爺這才松了口,給他請了位大夫診治。 洪氏理都不理。巴不得襲朋趕緊死。 她這樣的態(tài)度,讓二夫人心生狐疑,再細細回想,更覺得蹊蹺——不管夫君死活,卻一心一意主持中饋,這個兒媳婦是腦子有毛病,還是另有所圖? 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家里有什么好處可供人鉆空子。這些年積攢的產(chǎn)業(yè),都被襲朗那個活地痞奪回了東府,這些年培養(yǎng)的人脈,也隨著那一出鬧劇的上演毀于一旦,再沒人肯理會他們了。 所以洪氏的行徑就更奇怪了。 不解歸不解,讓二夫人最生氣的還是洪氏不管夫君的死活。襲朋被送回到房里之后,洪氏當(dāng)即就讓人把他抬到了西小院兒去,說什么怕人來人往的惹得他心煩,其實還不是懶得侍疾? 這天二夫人去看了看襲朋,到底壓不住火氣,去了洪氏房里說話。對著兒媳婦,她自然不會繞彎子,話橫著就出去了:“你嫁過來之前,你娘家將你夸得什么似的,說你孝順懂事知書達理,嫁過來之后,怎么卻對病重的夫君不聞不問?洪家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出嫁從夫的道理你都不懂?難不成沒讀過《女戒》、《女則》?” “讀沒讀過又怎樣?”洪氏毫不客氣的反詰,“他是怎么病的?難道不是我公公懲戒所致?我怎么對他不聞不問了?難道沒派丫鬟服侍他么?” 二夫人心里更氣了,“你應(yīng)該每日親自侍疾!這些還用我告訴你么?對待夫君要敬之愛之……” “對待公婆也要秉承孝道?!焙槭喜换挪幻Φ拇驍嗔硕蛉说脑?,“您對您病重的婆婆都不曾侍疾床前,這些我可是聽說了。您都這樣,就別指望我太懂事了?!彼姓J,沒有香芷旋那樣讓人氣得兩肋生疼又無從抱怨的本事,但是對付一個上梁不正卻要求她這下梁正的婆婆,她可說的話多了去了。 “……”二夫人被噎得不輕。她的確是沒在婆婆床前侍疾,以前是沒那份心,現(xiàn)在是沒那個機會了。 洪氏笑了笑,道:“老夫人病重,怕是沒多少時日了,您難道就沒想過,要是從頭到尾不曾侍疾盡孝,來日發(fā)喪時,東府會讓您披麻戴孝么?除了您,還有我公公,還有整個西府的人,是不是都要因為您的不是丟盡臉面?” “你少給我說這些沒影兒的事!”二夫人身形有些發(fā)抖了,“閉上你那張烏鴉嘴!”洪氏那么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清楚,襲朗和大老爺不會那么做的,那么做的話,二房就等于被逐出宗族了,要卷包袱離開京城。而那對父子,便是分歧很多,在折磨人這件事情上,是有默契的——他們一定會將二房留在跟前,慢慢踐踏二房幾個人的尊嚴(yán)。只是,這些話,她又如何能對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兒媳婦說出口? 洪氏不了解二夫人的心思,篤定地道:“您要是還想有個回旋的余地,就別管我對您兒子怎樣了。事有輕重,重要的還是能不能到老夫人床前侍疾這件事,您說是不是?便是我說話沒分量,不是還有我的娘家么?” 二夫人聽了,氣得直磨牙。洪家如何比得了蔣家?蔣家即便是如今失勢,也比洪家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眼下兄長嫂嫂是怒其不爭才不予理會的,過一陣子氣消了,自然不會還讓她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