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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115

    慧貴妃一看秦明宇就蹙了眉,“瞧瞧你這幅邋遢樣子,猛一看還以為你已是而立之年。”說著話,盯著秦明宇的小胡子和下巴上的胡子茬,滿臉嫌棄。

    秦明宇笑道:“祖父把我趕出家門了,身邊沒有好生服侍的,我可不就這樣了。”

    “眼下你不是住在老四那兒?這話是說襲府沒個能好生照料你的人?”慧貴妃是看著兩個人長大的,把襲朗當(dāng)做半個家里人,又說起秦明宇被老爺子趕出家門的事,“讓你成親你總是不肯,合該將你攆出去?!?/br>
    秦明宇苦笑,“得,都是我不對,這總成了吧?”

    “懶得說你?!被圪F妃走進兩步,對兩人道,“皇上叫你們過來,是為了蔣松的事兒,沒別的。想好應(yīng)對之詞,別出紕漏才是?!庇挚聪蛞u朗,“你那樁官司眼看著就能了事,蔣修染也不知怎的,上了道折子幫你說話,怒斥那些言官誣陷忠良,著實叫為朝廷出生入死的將士心寒。”

    蔣修染是護國公的幼弟,這兩年都在東面海岸線剿匪。

    襲朗恭聲道謝。

    “不管蔣修染怎么想的,他已上了折子,護國公只能讓那桿子言官噤聲。再者,皇上也正打算這兩日給他們個說法還你一個公道的。”慧貴妃說到這兒,瞥見秦明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挑眉,“你這是怎么了?與蔣家那位將軍也有過節(jié)?”

    “嗯。”秦明宇嘆氣,“過節(jié)還不小呢?!?/br>
    慧貴妃白了他一眼,“有沒有還不是一樣?你把人家侄子的手廢了,以往沒過節(jié)眼下也有了。懶得說你……”又看看天色,“你們?nèi)グ?,我得趕緊回宮了,讓皇上知道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語必,扭轉(zhuǎn)身形,踩著優(yōu)雅的步子離去。

    襲朗與秦明宇對視一眼。

    秦明宇道:“那廝這算是還你那份人情?”一年前,蔣修染被言官攻擊,身在疆場的襲朗聽聞之后,上了道折子,為蔣修染開脫。

    襲朗道:“不為還人情,他也要這么做。”

    “你們這群人的心思,我還真是看不明白。”秦明宇悻悻的。他之前也是武職,卻不曾帶兵打仗。

    “一碼歸一碼?!币u朗微笑,“蔣修染是個人物,不會允許同道中人被小人潑臟水。我亦如此。你得清楚,我但凡獲罪,當(dāng)初跟著我殺敵的將士也會被牽連——他們何罪之有?帶兵的人,體恤將士可不是只體恤自己手里的人。”

    秦明宇想了想,點一點頭,之后臉色更差,“既然是個人物,那我要跟他爭搶什么,不是難上加難?”

    襲朗笑問:“你要跟他搶什么?”

    秦明宇沒好氣,捶了襲朗一拳,“明知故問!”

    襲朗報以同情地一笑,“你好生斟酌,我也不能幫你什么?!?/br>
    “我是得抓緊了,蔣修染今年大抵就要回京了?!?/br>
    兩人說著話,到了御書房。內(nèi)侍通稟后,進門面圣,行大禮參拜。

    皇上指一指站在一旁的護國公,“朕叫你們前來,是要問問蔣松那件事,你們說說經(jīng)過?!?/br>
    襲朗與秦明宇便將當(dāng)晚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自然,是與紫蘇說過的經(jīng)過完全符合的。

    末了,襲朗道:“府中護衛(wèi)是前些日子新?lián)Q的,并不識得護國公世子。恰好臣的六弟近期又在蔣家將養(yǎng)身體,他們也無緣得見,便以為只是街頭地痞,下手便失了分寸?!?/br>
    皇上頷首,又問秦明宇:“你呢?湊熱鬧打人也罷了,怎的下手那么重?”

    秦明宇一臉無辜:“臣是路見不平,實在是氣不過。恰好那日喝了點兒酒,沒看清為非作歹的都是哪些人,下手便沒了輕重?!?/br>
    這種事,皇上只能和稀泥,對秦明宇道:“那女子無礙,護國公世子的右手卻廢了,他日后的前程都要受影響,你去蔣府賠禮道歉,一應(yīng)診金調(diào)養(yǎng)所需開銷都由你出?!?/br>
    護國公聽了很是不甘,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只是必須要鬧一鬧,不然更窩囊。

    秦明宇卻不答應(yīng),“微臣沒錯,為何要道歉?”

    皇上虎了臉,“你年歲也不小了,難道還要朕告訴你何為喜事寧人么?!”

    “……”秦明宇跪倒在地,不吭聲。

    “你要是不去蔣家賠罪,便日日在御書房外跪著!”

    “是!”秦明宇叩頭,“微臣謝主隆恩!”

    皇上:“……”

    襲朗忍著笑。

    護國公欲哭無淚。

    之后,秦明宇在御書房外跪了兩日,皇上看的煩了,說看到你就生氣,別在朕跟前杵著,找個地方面壁思過——也聽說了,這個混小子剛進家門就被秦家老太爺趕出去了。

    秦明宇喜笑顏開地謝恩,回到襲府跨院兒,每日就琢磨著吃什么好吃的,喝什么佳釀,日子很是滋潤。

    修理蔣松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翌日,遠(yuǎn)在外地的襄陽王奉召到了京城。金鑾殿上,皇上說起一眾官員彈劾襲朗一事,說當(dāng)年寧夏戰(zhàn)事期間,自己曾派了二十名皇家親眷去軍中歷練,只是秘而不宣,那二十個人當(dāng)中,包括襄陽王。

    隨后,襄陽王與幾名皇親貴胄先后上殿,細(xì)細(xì)闡述當(dāng)年大捷前后的情形。

    襲朗有沒有好大喜功,明白人一聽便知。

    最后,皇上言辭犀利地痛斥以左都御史為首的這起子官員污蔑忠良,著實叫人忍無可忍。

    左都御史跪在地上聆聽,額頭上冷汗涔涔。要知道,皇上這可是首次親口回應(yīng)這類彈劾的事情,兩年前這種事鬧起來的時候,皇上都不曾這般明確的表態(tài)。最要命的是,之前的留中不發(fā),原來是等著襄陽王這個人證趕到京城。

    皇上發(fā)完火,賞了帶頭鬧事的幾個人各二十廷杖,并罰俸三年,其余人等也給予相應(yīng)的罰俸處置。

    很多人都以為,年紀(jì)輕輕的襲朗入朝堂之后,總要經(jīng)歷一番起伏,襲家?guī)装倌甑幕鶚I(yè)也要歷經(jīng)一番風(fēng)雨,卻不想,皇上竟親自站出來為這個年輕人撐腰。

    這可不是捧殺,而是真正的主持公道,幫他從是非圈里脫身。

    有多看重襲朗,夠人琢磨一段時間了。

    過了幾日,襲刖入工部行走,任工部主事,六品官職。

    **

    香芷旋聽聞這些事情之后,長長地透了一口氣。終于能心平氣和地度日了。她到底是沒襲朗那般修為,即便明知他會安然無恙,到底還是會擔(dān)心出岔子。

    香若松前段日子便進了國子監(jiān)進學(xué),每日聆聽名動天下的名士教誨,有個什么事,都是讓貼身小廝來遞話。

    從小廝一次次的傳話中,她知道香家?guī)组g鋪子每況愈下,一再被同行打壓,短短時日便沒生意上門了,掌柜的除了請罪,別無他法。香若松倒是想得開,讓小廝替他道明心意:要是不想看著她爹娘留下的產(chǎn)業(yè)受損,便想想法子,要是無所謂,那就隨它去,大不了將鋪子轉(zhuǎn)讓出去。

    香芷旋當(dāng)然無所謂,清楚那是叔父做的文章,怎么會出手阻撓。由此,只是一笑了之。

    轉(zhuǎn)眼到了三月初九,這天是襲朗的生辰。

    她雖然是慢性子,可放在心里的事總是很早就開始思量,著手準(zhǔn)備著,是以,給他的生辰禮早早就預(yù)備好了。

    偏生襲朗對這類事不上心。早起吃壽面的時候居然問她:“好端端的吃這個做什么?”

    她差點兒連鼻子都皺起來,氣鼓鼓地道:“我想吃了,不行嗎?”

    “自然可以,生什么氣?!币u朗笑著揉了揉她的臉,問她,“眼下我比較清閑了,得空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三月里的天氣,正是春和景明,找個由頭出去走走實在是美事一樁。她便笑了起來,說好啊。

    襲朗見她高興起來,便專心用飯,吃完即刻出門。午間自然是沒工夫回來的,到了晚間,如常在外書房處理公事。

    她命丫鬟過去請了幾次,他先是說要晚一點兒回房,后來索性說沒時間回去用飯了。

    哪個混賬說的清閑了?怎么連回房用飯的工夫都沒有?

    她又是無奈又是心疼,開始埋怨他身邊的那些個人——他的生辰啊,一個記得的都沒有?真是……最起碼,總得讓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吃一碗壽面才好。早間那一餐,根本是不能作數(shù)的。

    問過丫鬟,聽聞外書房里沒外人,索性親自去找他,出門前吩咐小廚房將飯菜熱著,再加兩道菜,又讓含笑帶上她為他備下的生辰禮。

    進到外書房,襲朗正在凝神看著手邊一些信件,一旁餐桌上的飯菜還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