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181
到了西山別院,兩個人在花廳等了小半個時辰,寧元娘才回來了。 襲朗道:“去哪兒亂轉(zhuǎn)了?害得我們好等?!?/br> 香芷旋默契地配合他,“是啊,早知道就該提前命人來傳句話?!?/br> 寧元娘很是不安,“帶著初七、十五去外面了,都是我不好?!?/br> 夫妻二人笑開來,襲朗更是道:“你又不是算卦的,誰也不能讓你每日坐在家里防著有人登門。下次再來,提前命人知會你一聲?!?/br> 寧元娘釋然一笑,之后就四處尋找,“元寶呢?” 襲朗哼一聲,“你那兩條狗,還不夠元寶塞牙縫的,沒帶它過來?!?/br> 寧元娘睨了他一眼,“威風(fēng)什么啊?以后我也要養(yǎng)一條和元寶一樣威風(fēng)漂亮的!” 香芷旋聽著兄妹兩個斗嘴,其樂無窮,逗留至午后才回了別院。 兩個人出門來,粵菜廚子也隨行。 晚間,香芷旋堅持要他吃與眾不同的灌湯小籠包,“湯不多,你嘗嘗?!?/br> 傳統(tǒng)的灌湯小籠包,他不吃,嫌麻煩。 襲朗也就順著她心思嘗了嘗,發(fā)現(xiàn)湯汁較少,餡兒則鮮美得很,全不需人為個小籠包費神又分外狼狽,不由笑了。 “我和廚子折騰好多天才做出的這種湯汁少又美味的小籠包,還好吧?”香芷旋眉飛色舞的,“跟你說,我也快學(xué)會做法了?!?/br> 襲朗失笑,“你會吃就不容易了。”他才不指望她會做。她生辰前后幾日,偏要嚷著給他做一餐像樣的飯菜,到末了也不成,迄今也只會做幾個涼菜、兩個燉菜。 也不易了。 吃貨跟廚子從來就是兩種人。并且她連吃貨都算不上,挑挑揀揀。 “這回我可沒騙你啊。”香芷旋認(rèn)真地道,“我不是只管嘗味道,每日都學(xué)一點點,很久呢,前兩日都會做幾個了,只是賣相不大好看,還需要精雕細(xì)琢。” 襲朗哈哈地笑,“有那份心就行了,誰要你做這些?” 你不需要,孩子不見得不需要啊,總不能以后一說起家里的美食,張嘴閉嘴都提哪個廚子吧?那她多沒面子啊。她腹誹著,卻沒應(yīng)聲,只是笑著勸他,“多吃幾個,特意讓廚子多做了一些。” 襲朗從來不是勞逸結(jié)合的人,有時候休息的時間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有時候則是該忙碌的時候也會偷閑躲懶。 這次他放下所有事,一心一意享受這閑暇光景。 閑來作畫,畫下阿芷今時容顏。 與她說較之往日愈發(fā)美麗的時候,她總是不信,不大能夠承認(rèn)容顏蛻變之后是怎樣驚人的美。 他愿意將她每一年的容顏畫下,讓她閑來賞看。 “長大是多好的一件事?!彼@樣對她說。 她卻還是不大高興,“長大之后呢?總會有年華逝去之時?!毕駛€別扭的孩子在鬧脾氣。 他就笑,“合著你以為,我是因著你貌美才迷上你?” 她笑逐顏開,追問:“那是為什么???”滿心巴望著他能說出些秀外慧中、性情最是可貴的言語。 他卻故意煞風(fēng)景:“因為我家阿芷嬌氣得不成樣子,百年不遇?!?/br> 她立時變得氣鼓鼓,“就算是心里話,也不能說出來啊,換一種換一種。” 引得他開懷大笑,丟下畫筆,將面前的人擁到懷里,百般的要。 情慾一如在這春末洶涌的海洋一般。 狂熱、溫情;焦灼、沉緩如翻飛的朝暮浪花、沉淀的深海靜流。 相溶時的感受,如海水中的粗糲流沙,無處不在,或許微疼,或許微癢,最終交集、侵蝕著她或他軀體核心,又彌漫至周身。 次次沖擊,引發(fā)次次震撼。 叫人明白何為欲求不滿。 ** 這時日內(nèi),廟堂上的是非傳到城西別院: 皇上到最終也沒舍得下狠心懲戒睿王,只是發(fā)落了睿王手下如護(hù)國公等幾個帶頭鬧事反砸了自己腳的人,或是無限期的閉門思過,或是降級罰俸,鬧得兇的索性賞了二十廷杖。 好歹有了個交代。 襲朗與蔣修染暫且保持沉默。前者要的好處不需在明面上謀取,后者想要達(dá)到的目的已然達(dá)到。 誰都知道蔣修染與護(hù)國公——也就是與蔣家決裂,他自己把自己逐出了宗族。 但是這件事情只是告一段落,還沒完。 睿王要是能忍下這種窩囊氣的性情,太子這些年也不會從骨子里厭煩他。 太子要是真的顧念所謂手足情分放棄這種好機會的話,沒人敢站在他那一邊替他鞏固來日皇權(quán)。 一如襲朗說的:熱鬧才剛剛拉開帷幕,好戲在后頭。 香芷旋聽了后背涼颼颼的。在她看來已是牽連甚眾的大戲,在他那兒卻只是小事一樁。 當(dāng)官果然不易,一輩子都要與人爭,與人斗。 命婦這碗飯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枕邊人每日都在不見硝煙的沙場上沖鋒陷陣。 幸好,他樂在其中。不然日子沒法兒過。 ** 回到府里,天已入夏,室內(nèi)放了冰,香芷旋能舒舒服服過日子了。 襲朗又恢復(fù)了早出晚歸的狀態(tài),忙碌得緊。 錢友梅和蔚氏第一時間將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開銷等等瑣事告知香芷旋,圓滿交差。 襲刖替襲朗聽了幾次管事報賬,直呼“這哪兒是人干得了的事兒啊”,之后就做起了甩手閑人,把事情全都推給了趙賀。是以,跟襲朗稟明外院事宜的便是趙賀。 香芷旋聽說之后,笑了一陣子,第二天和錢友梅、蔚氏聯(lián)袂去迎寧氏回府。 寧氏過了一段吃齋念佛的日子,懷念起兩個孫兒彩衣娛親的天倫之樂,見三個兒媳婦親自去接自己,更添幾分歡喜。聽說了襲刖的事情,也笑了一回,私底下與襲朧嘆息自己有福氣:“別人家爭著搶著要內(nèi)外理事的椅子,咱們家倒是好,都爭著做甩手閑人。” 襲朧笑道:“您是有福之人,先苦后甜。” 寧氏想了想,“這倒是。以往真是做夢都沒想過這一日。” 之后,襲朧道:“其實您又何須避著他呢?”這個他,指的是老太爺。四哥四嫂不在府里的時候,母親便會打心底膈應(yīng)父親。三個嫂嫂揣著明白裝糊涂,只有她能直言道出。 寧氏微笑,“我這是眼不見為凈,打算再不見他了。”又看向女兒,“你要是——” “我什么啊?!币u朧打斷母親的話,“這些年了,我知道有這個人,卻連他的樣子都不太清楚。要我做他的孝順女兒,這輩子是不能夠了。”父親于她,只是個稱謂,心里當(dāng)真沒這個人,也是因此,才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府中。 寧氏只是道:“都隨你?!?/br> 襲朧好奇地道:“其實我倒是常常會想,他現(xiàn)在是后悔了吧?” 寧氏笑,“那要問你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