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07
“我明白,自然明白?!鼻孛饔钐а劭粗圪F妃,眼神里有哀傷,“我只希望您與淮南王日后安生度日,不爭那些注定得不到的,不求那些命里就沒有的。” “注定得不到,命里就沒有……”慧貴妃凝眸看著他,片刻后凄然一笑,“連你也看不起我?!彼浪@兩句話的意思。 “不敢?!鼻孛饔罹従徠鹕?,“我以往總想兩全其美,想在婚事上如意,也想光耀門楣,眼下看來,是不能夠了,只能不辜負祖父厚望,為秦家建功立業(yè)?!彼抗馇迕鞯乜粗圪F妃,“如今祖父、父親已將秦家交給我打理,那么,我就把話與您說盡了吧——您與淮南王的安危,比之秦家整個家族的榮辱安危,我選擇后者。是我選的,我認命。您的路是您選的,也要認?!?/br> “你!你好沒良心啊……” 秦明宇行禮,“微臣告退?!彪S即轉身,決然離去。 慧貴妃如遭雷擊一般,呆愣在殿內(nèi),好半晌,唇畔現(xiàn)出一抹嘲諷的笑,是對自己的嘲諷。 一入皇室,便不再算是秦家人了。這是多年前父親對她說過的話。 如今,于她而言,是一語成讖。 家族拋棄了她。 在這種時候,家族居然拋棄了她。 不。是秦明宇。說來說去,他還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有了今日一番行徑。別的怕是都是危言聳聽。 多沒良心的一個人! 怎么就忘了她與兒子給過他多少益處! ** 襲朗與蔣修染離宮時已近正午。 蔣修染道:“去我那兒吧?” “今天不行,我得去醉仙樓?!币u朗看看天色,“這已遲了?!?/br> “要跟誰喝酒?”蔣修染閑閑問道。 襲朗就笑,“見幾個后生?!?/br> 蔣修染沉默片刻,“見后生,不會是替你meimei張羅婚事吧?” 襲朗側目看他,“你那腦子轉慢點兒能死?” 蔣修染哈哈地笑,“你本來也沒想瞞我,就是瞞也瞞不住啊?!?/br> “不跟你啰嗦?!币u朗加快腳步。 “我也去湊湊熱鬧吧,能讓咱們倆都看著順眼的,將來必定是個人物。” ? ☆、第137章 ? 蔣修染愿意湊熱鬧,襲朗無所謂。 兩人離宮坐上轎子,中途分別去了自己的別院,換了家常的穿戴,改乘馬車去了醉仙樓。 定好的雅間內(nèi),趙賀正在陪著幾位公子用飯。幾個人是十六七到十八九年紀,面如冠玉,一看就是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 襲朗與蔣修染進門后,幾個人連忙起身行禮,等兩人落座之后,這才重新落座。 趙賀喚伙計重新上菜上酒。 氣氛毫無方才的隨意。幾個人都是官宦、勛貴子弟,不認識誰,也認識這兩個為皇上重用的人,年紀大抵都小了兩人六七歲,在官場上,儼然已是兩代人的差距。這樣說也不對——便是各自的父親,活了幾十年,也沒到這兩人如今的地位。 除去這些感觸,便是不明白蔣修染為何過來。 襲朗與蔣修染很是放松,也盡量態(tài)度溫和地與幾人敘談。與幾人的長輩同在官場,話題隨手一抓就是一把。 酒過三巡,兩人更是隨意,知道在座的幾個人沒誰能陪得起他們——就算陪得起,也不好初次相見就敞開了喝酒,他們也不勉強,一面說話,一面不時與對方碰一碰杯,飲盡杯中酒。 余下幾人看的云里霧里的。甚至從小就知道,蔣家的蔣修染與襲家老四不合,可眼下這情形……兩人分明是很有些交情的樣子。畢竟,襲朗喝酒只三杯的名聲在外,能讓他破例的人屈指可數(shù)。 過了一陣子,趙賀給幾個人遞眼色。 幾個人起身道辭。 襲朗也沒留,起身送幾個人到了雅間門外,返回來問蔣修染:“怎樣?” 蔣修染如實道:“陸家那孩子看著還不錯,一表人才,不張揚,也不做作?!敝傅氖切聦幉雷雨懶悄稀?/br> “是吧?”襲朗笑了笑,“跟我想到一處去了。這個人先記著,再看看別家?!?/br> “這說起來真有點兒邪,”蔣修染笑道,“你說咱們年少時,都是跋扈囂張的做派,到了眼下,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種做派的孩子?!彼麚u了搖頭,顯得有點兒失落。 襲朗斂目分析了一下,道:“囂張得有本錢,得豁得出去。你我當年是豁得出去不要命,眼下的人不同,打量誰都跟你我當初那個處境似的?” “嗯,這么說就對了?!笔Y修染頷首,“豁不出去,沒那個本錢,還在我跟前做張做喬,不弄死他就不錯了?!?/br> 襲朗哈哈地笑,“誰還沒個不懂事的時候?” “也是。”蔣修染執(zhí)壺倒酒,“一說這些,就真覺得自己老了?!?/br> “可不就是么?!背擅绲囊粋€副作用就是這個,也不是年紀多大,是總覺著心已蒼老。 蔣修染問道:“你得抓緊把你meimei的親事定下來。我可是聽說了,睿王打過這主意,眼下礙于自己一堆麻煩,不敢跟皇上提,更不敢自己張羅。襲家要是跟睿王結親,到時候難做人的可就是咱們倆了。這種親事,我沒法子出手攪黃?!?/br> 睿王要是跟襲家結親,首要之事就是拿捏著襲朗對付這陣子只拆臺不幫襯的蔣修染。 蔣修染繼續(xù)道:“我什么脾性你也知道,到時候讓他不死也得是個半死,最后倒霉的還是無辜女子。” 不相干的又對自己無害處的人,在他們這種人眼里,都是無辜之人,從來是盡量不牽連無辜。 “有這擔心。不然我也不會出面張羅這種事。” “那就行。”蔣修染笑了笑。 襲朗就問:“你現(xiàn)在到底是哪頭的人啊?” 這廝不討好太子,給睿王添堵,彈劾淮南王——在朝中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我哪頭的?我是我自己這頭的?!笔Y修染笑道,“蔣家那些年做墻頭草,給我埋下了一堆隱患,我得慢慢兒除掉,之后才能有個立場?!?/br> 活得都不易。 ** 香芷旋聽說了襲朗今日就將幾位公子約到了醉仙樓相看,很是佩服他辦事從來是雷厲風行,提起了就會著手去做。 這一點恰恰是內(nèi)宅無從做到的,內(nèi)宅很多事都要緩一緩再做決定。 襲朗那邊忙著幫忙相看,香芷旋也不能因此就一改往日做派,一如往常行事。 前兩日府里得了一批又大又肥的秋蟹,香芷旋命廚房好生保管,派發(fā)了請?zhí)袢崭镅缯埜骷蚁嗍斓呐烨皝碣p菊吃蟹。 香芷旋自然只是賞一賞花,吃蟹與她無關。她只是覺著府里不應該為了遷就自己就閉門謝客。 她嬌氣在衣食起居上,半點兒也不肯委屈自己,別的方面,卻是不肯讓人因為自己受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