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22
襲朗站在廊下,看著大腹便便的女子神色驚慌地到了近前,“這兩日,你什么都沒做過,什么都不知道?!?/br> 睿王妃頻頻點(diǎn)頭,“是,是,我明白?!?/br> “我會派人送你回府?!?/br> 睿王妃曲膝行禮,“多謝你和你夫人?!?/br> “不必,你該謝的是你的孩子?!彼闶窃俸荩沧霾坏絺盁o辜的孩童,未出生的孩子亦然,“但是要記住,沒有下次。我只能饒你一次?!?/br> 睿王妃稱是。 “還有一件事,我要問你。”襲朗語聲溫和,“夏映凡與你睿王府可有牽扯?說不說都隨你。” 睿王妃先是垂了眼瞼,是出于習(xí)慣的反應(yīng),這樣才能掩飾真實(shí)的情緒。襲朗既然已經(jīng)問起,她不回答的話,他也會命人去查證,或者……刑訊逼問睿王。思忖片刻,她輕輕點(diǎn)頭,索性將話說透:“王爺早些年收買了夏氏?!彼嫔蠈Υ挠撤玻恢北3种腿飨嗤膽B(tài)度,心里卻對那女子再熟悉不過。 “多謝?!?/br> 睿王妃苦笑。他便是再客氣,也無法打消她心頭對他的懼怕。他便是繼續(xù)詢問她很多秘辛,她都會知無不言,因?yàn)樗F(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離開。 襲朗卻沒有趁人之危的習(xí)慣,喚人送走睿王妃。 蔣修染過來了。這兩日,阿東幾個人在遠(yuǎn)處觀望,別院內(nèi)出過什么事,心里大抵有數(shù),如實(shí)稟明了他。 他既然得了消息,少不得要過來看看。 趨近這別院時,看看方圓幾十里都無人家,不由一笑。 難怪襲朗要搬來此處小住,難怪睿王膽敢親自率眾闖進(jìn)別院。 這就是個最適合出事的地方。 五百死士,要是襲朗準(zhǔn)備得稍稍差點(diǎn)兒火候,這別院怕是已遭血洗。 襲朗出了名的狠戾、殘酷,在于他能將人逼至憤怒到瘋狂的境地,并且能應(yīng)對敵手瘋狂的反擊——敢擔(dān)負(fù)這樣的后果,敢擔(dān)保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他那位夫人也不簡單。不是哪個女子都能給予一個男子絕對的信任吧?她信襲朗,才會陪著他面對、經(jīng)歷這些。若是不信任,才不會接受襲朗的安排,來到這里待產(chǎn)。 蔣修染一進(jìn)別院,就察覺到了那種激戰(zhàn)之后的氣息。是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一種感覺,像是走到了一個剛剛打掃完戰(zhàn)場的地方。 血腥氣已被除盡,依然不影響他嗅到死亡的氣息。 征戰(zhàn)歲月中,常聽到一些說法。有人說死于交戰(zhàn)之中的人魂魄怨氣最重,會在身死之地的上空徘徊多日。 此刻思及此,蔣修染抬頭望了望凈藍(lán)高空,戲謔地笑了,想著那說法便是真的,那五百人的魂魄徘徊不走,也只有被襲朗氣得魂飛魄散的份兒。 襲少鋒可不就是那么個人么,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他是不會做的,做法正相反,他的對手不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要被氣得七竅生煙。 一名小廝跑過來,請蔣修染隨他去襲朗所在的書房院。 蔣修染進(jìn)門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三圍羅漢床上的襲朗和元寶。 梅花小幾上擺著一局棋,襲朗坐在上手,手里一枚棋子落下。 元寶乖乖地坐在下手,前一刻在盯著襲朗的手勢,后一刻知道有人進(jìn)門,扭頭看了看。 蔣修染去年與襲朗常在一起議事的時候,見到元寶是常事,與它并不陌生。 但是元寶也只是與它不陌生而已,從來不會對他示好。 襲朗喚紫蘇進(jìn)來,把元寶帶去里間嚼栗子玩兒。元寶乖乖地跟著紫蘇走了。 襲朗指了指方才元寶坐著的位置,“下兩盤棋?!?/br> 蔣修染走到近前,看著坐墊上印著的元寶的爪子印,擰了眉,“你這是不把我當(dāng)外人,還是故意氣我呢?” 襲朗哈哈一笑,喚小廝進(jìn)來,換了坐墊。 蔣修染這才落座,一面對弈,一面聽到里面咔吧咔吧的聲響,蹙眉道:“什么動靜?” 襲朗就照實(shí)跟他說了。 蔣修染失笑,“有意思?!彪S后才道,“新添了個男???” “嗯。” “洗三禮、滿月酒是不是都要在這兒辦了?” “自然?!?/br> “回頭我讓阿東準(zhǔn)備賀禮?!闭f完這件襲府的喜事,蔣修染才說起睿王的事,“打算怎么處置他?要是留在手里,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燙手山芋,你得趕緊扔出去?!?/br> “我正琢磨這事兒呢?!币u朗看了蔣修染一眼,“把他扔給淮南王怎樣?” 蔣修染思忖片刻,笑,“再好不過。用夏映凡做做文章。” 襲朗道,“我已問過睿王妃,她本就是被睿王收買了。” “好事?!眲e說是,就算不是,把那件事安在睿王頭上也不難?;茨贤跄枪P帳,蔣修染一直沒忘,皇上只讓淮南王閉門思過,不足以讓他解氣。眼下能將皇室兄弟兩個綁在一起,便應(yīng)了惡人自有惡人磨的說法,是最佳局面。 “這事兒得周密的安排一番。” “你安心在家哄孩子,交給我吧?!?/br> “行啊?!?/br> 蔣修染笑了笑,“事情到現(xiàn)在,你手里那些罪證,是不是該慢慢的扔出去了?” “還不行?!币u朗輕輕搖頭,“那就像是一筆爛賬,現(xiàn)在扔出去,沒有獲益之人。我得把賬面做平,公之于眾的時候,吃虧的只有睿王和他的幕僚。不然又是何苦來。” 蔣修染思忖片刻,“這一筆爛賬,是不是太子交給你的?” “你這么想也行?!币u朗反問:“太后病故之前,跟你說了些什么?” 蔣修染一笑,“她能跟我說什么?還沒想通?只不過是挖了個坑,差點(diǎn)兒把我半條命埋進(jìn)去?!?/br> “那這么說來,到最終,她還是愿意太子繼承大統(tǒng)?!?/br> 是在那次之后,皇后、睿王更加激進(jìn)地拉攏蔣修染,蔣修染卻跟家族決裂,用極端的方式自己把自己逐出了家門,繼而明里暗里拆睿王的臺,與之背道而馳。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襲朗這邊很多事才進(jìn)行得順風(fēng)順?biāo)?/br> 蔣修染則想到了太后之死,“夏映凡是被睿王收買了……那么能不能這樣推測——太后病故之前,察覺到了睿王對她暗藏禍心,所以才心寒,用她的方式讓我不再接受睿王的拉攏?不,也不對。應(yīng)該是睿王看出太后到最終還是愿意嫡長孫繼承大統(tǒng),并且有意將他打壓得沒有立足之處,這才起了歹毒的心思?!彼抗馕㈤W,“你手里那些要人命的罪證,說不定就是太后交給太子的?!闭f著說著就蹙了眉,“這么亂七八糟的,早知如此,生前干政、攪局又是何苦來呢?這不整個兒瞎忙了一場么?” 襲朗微笑,“這些你我就別費(fèi)心猜測了,淮南王遲早會弄清楚這些。得安排幾個信得過的眼線到淮南王府?!?/br> “這是自然。”蔣修染不大放心睿王妃,“睿王妃回去之后——” 襲朗道:“沒事,有明宇敲打她,她不敢跟皇后亂說?!?/br> “他?”蔣修染是沒辦法信任秦明宇的,“別幫倒忙才好?!?/br> 襲朗笑微微地凝了蔣修染一眼,“胡說八道,那是我弟兄,能力不比你差?!?/br> “事態(tài)這樣發(fā)展下去的話,秦家只能放棄慧貴妃、淮南王這門皇親了?!笔Y修染想說的是秦家能不能狠下心來做到這一點(diǎn)。 “秦老太爺早已有定奪。比起秦家滿門遲早被淮南王連累,祖孫兩個只能忍痛行事?!币u朗不能不解釋,要避免蔣修染信不過秦明宇節(jié)外生枝的可能。 “那我就放心了?!?/br> “眼下唯一要等的,就是三公主那邊的反應(yīng)?!彼陀H的兄長半道沒了影蹤,她應(yīng)該清楚去向、意圖,但是肯定不會如實(shí)告知皇上——說出實(shí)情的話,襲朗就不需將睿王交給淮南王去折磨,要做的是再布個局,指證睿王擅自回京意圖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