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41
錢友梅想了想道:“實在不行,給他們點兒實惠,讓他們回老家去?;蛘撸纱鄟韨€眼不見為凈,攆回南方算了。” 香芷旋苦笑,“咱們是外人,還是等我大姐夫拿出個章程來的好。唉,他這一段忙,忙過這一段再說?!?/br> “說的也是。又沒惹到咱們頭上,可不就有點兒頭疼么?!?/br> 這番話說出去之后,錢二太太那邊竟安靜下來。香儷旋過來的時候,提了提:“到底還是讓了一步,把一個每年進項幾百兩的小鋪子給了二太太。她要打理鋪子,還要給學均張羅婚事,忙得緊,沒工夫與我折騰了?!?/br> 香芷旋不由蹙眉,“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你還不如拿出點兒銀子來,讓他們自己從小本買賣做起,眼下倒好,怎么把現(xiàn)成的買賣交給她了?進項幾百兩銀子在你看來是不多,可對尋常人來說是小數(shù)目?好多官職低的人一年能有幾百兩進項就是燒了高香。出手闊綽也不是你這個法子吧?我要是你,寧可跟二房算算總賬,讓他們開條件要銀子,你一次付清,之后分家各過各的,總比這樣好?!?/br> “我這不也是沒法子么?沒閑心總跟她為這點兒事情絮煩。”香儷旋扶額苦笑,“她日后要是還不知足,我會照你的法子行事——當然了,先要公婆同意?!?/br> “你這日子可真麻煩?!毕丬菩隣苛藸孔旖牵八苤悴殴?,日后不定還要出什么幺蛾子。我看都是給你慣的?!?/br> “閉上你這烏鴉嘴?!毕銉Φ糜行├砬拔铱傄粗藕湍憬惴虻那槊?,不好太過分。” “興許你那樣做,正合了兩位老人家的心思呢。”香芷旋想了想,“就像你婆婆說的,話說不上去,心里可是什么都清楚?!?/br> 香儷旋直告饒:“好好好,你說的對,我都記下了。” “唉,我說的也不見得對?!毕丬菩龜[了擺手,“我是生個孩子傻三年,舒心日子過慣了,凡事都難免想當然,你斟酌著行事就好?!?/br> 九月里,寒哥兒能扶著座椅、窗臺站著玩兒上好半晌,最喜歡的游戲是由母親扶著在大炕上站定,再撲到母親懷里,母子兩個都會咯咯地笑。 寧氏每每見了,總是扶額,覺得香芷旋膽子太大了,也太心急了,說才八個月大的一個孩子,不需心急——認定了香芷旋是想讓寒哥兒早些學會走路,總是怕累著她的寶貝孫兒。 香芷旋失笑,寒哥兒可不用誰心急,他自己調(diào)皮,哪里需要誰慫恿學什么。 悅?cè)A來過一次,說三公主別的幾個心腹已經(jīng)與太子搭上話,正在商議一些事。都不是朝夕間能拍板定論的事,他們回西夏的日子起碼要到冬日了。 到了九月末,宮里一連出了兩件大事,都是關(guān)乎皇上安危的。是誰按耐不住下了狠手,不言自明。 先是皇上的膳食里被人投了毒,幸好皇上身邊的宮人甚是得力,及時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是襲朗私下告訴香芷旋的,知情人很少。 第二件事,則是一定會傳揚得滿城皆知:皇上常年居住的養(yǎng)心殿走水,火勢很大。 這件事是趙賀及時告訴香芷旋的,為的是告訴他襲朗又要三兩日不能回府了。 “那皇上怎樣?”香芷旋問道。 趙賀如實道:“大火還沒熄滅,具體情形屬下還未得到消息?!?/br> 香芷旋只是想,一國之君要是被活活燒死,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 ☆、第152章· ? 皇后在嬪妃、宮人、侍衛(wèi)的簇擁下,去往養(yǎng)心殿。 秋夜颯颯風中,養(yǎng)心殿火光沖天。 嬪妃個個神色驚慌無措。事發(fā)突然,聽聞有人呼喚“走水”到大火沖天,多說只有一刻鐘。 養(yǎng)心殿是宮中最重要的所在,怎么會失火呢?說句不好聽的,除了皇上自己在里面放火,誰能趨近并且做成這件大逆不道的事? 事情詭異,卻是事實。 趨近養(yǎng)心殿,有太監(jiān)上前來阻攔:“火勢太大,請皇后娘娘止步,以免傷了鳳體。” 皇后抬手,率眾停下來觀望,沉聲問道:“皇上怎樣?” 太監(jiān)抹了一把汗,“奴才不知?!?/br> “嗯?”皇后挑眉。 “奴才的確不知,還未找到皇上下落,已有人進去繼續(xù)尋找。” 皇后面色沉冷,不再言語。 太監(jiān)忙行禮離開。 慧貴妃站在皇后身后,冷眼打量。 皇后的背影一如以往,背脊挺得筆直,儀態(tài)端方。這是個美人,膝下一雙兒女也是皇室中容貌最出挑的。隨著年歲漸長,她依然是風姿綽約。 沒點兒過人之處,想在后宮中盛寵不衰,是不可能的。 只是——慧貴妃凝了眸子,在前面沖天的火光映照下,看到皇后被風吹亂的一縷發(fā),泛著刺目的白。 這段日子,皇后是怎么過的,可想而知。說是愁白了頭都不過分。 這場大火,是不是皇后所為?慧貴妃從聞訊后就有這懷疑,在宮里,除了皇后,還有誰能做成這樣的事情? 至于擔心,慧貴妃并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她到了如今,已經(jīng)沒了任何指望?;茨贤蹙湍菢恿?,禁足解除之后,迷上了星象,過的是日夜顛倒的日子,夜間觀星,白日蒙頭大睡。她要他進宮,他都不肯。 皇上就更不需提了,責怪淮南王,連帶的遷怒她,說再也不想見到她。 不見好啊,不見都清靜,都省心。 皇上要是被一場大火奪去性命,這些年可真就是白活了,死了也活該。 要是沒死,不過是繼續(xù)跟皇后耗著——她了解皇上,不到穩(wěn)cao勝券的時候,不會下殺手。 她么,她做個看熱鬧的就好。 火勢太大,而且是從里面燒起來的,很難撲滅。 太子和吏部尚、蔣修染、秦明宇率領(lǐng)三千驍騎衛(wèi)迅速趕來。 接踵而至的是五軍都督府大都督、鎮(zhèn)國將軍、右都御使、禮部尚書。 拼上性命沖進去尋找皇上的侍衛(wèi)進去幾批,背出了幾個被燒傷至昏迷的人,還有幾具尸首。 皇后與嬪妃先是掩臉不敢看,緩了一會兒,才怯怯地走上前去,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那幾具尸首。 都已燒得面目全非。 皇后看了半晌,走到了一具尸首跟前,視線定格在隨風輕擺的一塊已破損灰敗的衣料上。 幾名嬪妃見狀湊過去看,看到了那塊衣料上殘存的一小片明黃。 震驚之下,她們不能相信,急切地打量著那具尸首。 尸首必然是劇烈掙扎之后才斃命的,身形蜷縮著,臉……沒人敢細看一個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人的面容。便又想尋找到皇上經(jīng)常戴在身上的佩飾,旋即就打消了這念頭。 皇上這些年根本沒有鐘愛的佩飾,只在上朝著朝服時戴一塊九龍玉佩,平日里有點兒閑暇,都用來參禪論道,不論著明黃還是家常錦袍,只以同色衣帶束在腰間,甚而不用,似是很喜歡寬袍大袖的裝扮。至于扳指之類的小配件,更是不戴的。 他說那些都是身外物,在不在塵世,都不需戴在身上。累贅。 尸首上也找不到一件佩飾。 能如皇上這般的人,宮里朝堂也找不出幾個的。 便有人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