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59
走進正房院中,就覺得丫鬟婆子一個個的很是忐忑,氛圍安靜得反常。 是因為夫妻兩個爭執(zhí)才這樣的吧? 夏易辰從廳堂走出,神色沉郁,看到香芷旋,扯出一抹笑,“去陪你嬸嬸說說話吧,我去外院見管事。” 香芷旋稱是,目送叔父走出院落,這才進屋。 樊氏從東次間迎出來,掛著和煦的笑容,“阿芷來了?”說著攜了香芷旋的手,“去里面,里面暖和?!?/br> 掩飾得很好了,可香芷旋因為比平時留心,注意到了嬸嬸眼眶微紅,眼底有血絲。 落座后,她開門見山,問道:“您給叔叔納了一房妾室?怎么也不讓我看看人怎樣?”笑著緩解氛圍,“不把我當家里人了?” 樊氏笑容苦澀,“見不到了,昨日你叔父把人打發(fā)走了?!?/br> “好事啊?!毕丬菩龜[手遣了屋里服侍的,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為了子嗣的事,才給叔父納妾的吧?” 樊氏點頭,神色愈發(fā)黯然,“我年輕時,身子骨傷了根本,這些年遍尋良醫(yī)都不能調(diào)理好,是不可能生兒育女了。” 香芷旋柔聲寬慰道:“但是,叔父應(yīng)該不看重這些的。他要是有那個心思,也不會等您張羅了?!?/br> “但是……”樊氏眼中浮現(xiàn)淚光,“他明明那么喜歡孩子……” “那是兩回事?!毕丬菩蛔灾鞯貛褪甯附忉專安幌矚g孩子的人有幾個?但是您與他的情分是另外一回事。說到底,要不要給夏家開枝散葉,不是叔父該考慮的事情么?他都不心急,您主動張羅什么呢?” “唉——”樊氏嘆息一聲,“我是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自作主張地給他添了一房妾室,他與我發(fā)了幾次脾氣,讓我趕緊把人弄走。我把人接進來容易,打發(fā)出去卻難。他索性親自讓管家給那女子找了個不錯的去處。其實,我是怕他心里有這種心思,卻不好意思跟我說……” “那就別為這些費思量了?!毕丬菩Z聲愈發(fā)柔軟,“橫豎您張羅過,也知道叔父的心思了,日后只管把心放下來,好生過日子。再說了,不是還有我么?” 樊氏斂去愁容,笑容明麗幾分,“這倒是與你叔父說的一樣,他說不是還有阿芷么?” “本來就是這么回事?!毕丬菩龜堉鴭饗鸬氖直?,“再說了,便是沒有我,叔父手里也有很多精明能干且忠心耿耿的管事、心腹,您還怕沒人孝順你們么?” “我只是……覺得虧欠他罷了?!狈陷p聲道,“誰不想日子更圓滿一些呢?” 這倒是。這世道下,子嗣是重中之重,不到一定的地步,換了誰是嬸嬸,也不敢篤定叔父真的不想有人繼承夏氏香火。 好生寬慰了樊氏一陣子,香芷旋轉(zhuǎn)去外院。 夏易辰正在謀劃今年要如何拓寬商路,侄女進門后,指了指書案對面的椅子,“昨日沒吃虧吧?” 香芷旋俏皮的笑,“當然沒有,也不看我是誰的侄女?!庇肿猿暗?,“要是跟人動手,我只有挨打的份兒,說話再不占上風,日子還有得過么?” 夏易辰被惹得笑起來,“這倒是?!?/br> “說起來,您怎么知道和月郡主那么多事情???” 夏易辰笑著解釋道:“經(jīng)商之人要是有那份心思,最容易探聽各路消息。在京城的西夏人,也不是沒有貪財?shù)摹N伊舷胫d許少鋒和你用得著一些消息,就早一些吩咐下去了?!?/br> “怪不得。都像我一樣臨時抱佛腳,肯定不行?!毕丬菩τ?,“姜還是老的辣啊?!?/br> 夏易辰哈哈大笑。 ** 轉(zhuǎn)眼到了元宵節(jié),襲朧為著三個小侄子,特地命外院準備了煙花,當晚一家人齊聚一堂,觀看絢麗綻放的煙花。 幾個孩子揚著小臉兒,看著夜空中浮現(xiàn)的璀璨美景,煞是喜悅。 這日過后,年節(jié)就算是過完了,第二日起,襲朗與襲刖每日早出晚歸,專心處理公務(wù)。 這日,蔣修染與襲朗相約去了新開的一家酒樓用飯。他們兩個到了一處,自然是想好好地喝一頓酒。 年節(jié)時別人都喝得七葷八素,他們卻是一樣的閉門謝客,襲朗陪家人,蔣修染或是陪著妻子,或是處理手里一些要事。 兩人到了定好的雅間,落座后點了六菜一湯,兩壺燒刀子,特地交待了一句:一壺要溫好,一壺不能溫。 伙計稱是而去。幾道菜很快上了桌,送酒來的卻是東宮一名內(nèi)侍。 放下酒壺、酒杯,內(nèi)侍苦笑著指一指門外:“和月郡主聽得二位到了此地,特地趕來相見?!?/br> 蔣修染笑笑地看著襲朗,一副“沖你來的,跟我無關(guān)”的樣子。 襲朗不動聲色,心里卻想著,真該讓你聽聽這郡主是怎么編排你的。 ? ☆、第163章· ? 內(nèi)侍為兩人斟滿了酒,笑著退至門口。 和月郡主款步走進來,大大方方地打量在座的兩個男子。 她來到這里的時日已久,卻還沒見過他們。 一個穿著藏藍色錦袍,另一個穿著煙青色錦袍,都有著俊美出塵的容顏,一身的尊貴優(yōu)雅,只是氣質(zhì)不同。 一個神色冷峻,眸子如鷹隼一般,視線鋒利直接,透著一股子咄咄逼人。 一個氣息清冷,唇畔噙著一抹舒緩的笑,目光仿若秋夜月光,清寒直達人心。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是襲朗。說不清原由,但是可以篤定。 她上前行禮,“問襲大人、蔣大人安?!?/br> 襲朗笑微微看著她,“我們是來喝酒的?!?/br> 和月郡主一笑,“我也是來喝酒的?!?/br> 襲朗不置可否地一笑。 和月郡主吩咐內(nèi)侍上酒,又取出一封信件,上前去放到襲朗手邊,“家父給襲大人的信?!敝缶驼驹谒韨?cè),笑盈盈凝視著他。 襲朗看了一眼信件封皮,抬手摸了摸下巴,對她打個后退的手勢。 和月郡主從容后退,轉(zhuǎn)而坐到外手位置。 蔣修染只當房里根本沒那個女人,向襲朗端杯,“先嘗嘗酒,再看看菜色如何。” 襲朗頷首,“你親朋開的?”端了杯與之相碰。 同時飲盡杯中酒之后,蔣修染才答道:“是鞍前馬后跟了我?guī)啄甑娜?,回來時負了重傷,將養(yǎng)了兩年才算無恙。又不是當官的料,跟我借了點兒銀子開了這酒樓?!?/br> 襲朗嘗了三道菜,“湊合。” 蔣修染知道,這人跟自己一樣,最吝嗇夸獎的話,說句湊合就是當真不錯了。 “回頭我跟老五說一聲。” “行啊。”蔣修染笑道,“這明里暗里的,大事小情的,我得多巴結(jié)著你啊?!?/br> 襲朗覺得這話有點兒聽頭,親自執(zhí)壺倒酒,笑道:“可別這么說,我這也是要大事小情地拉攏你?!?/br>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喝盡。 和月郡主在一旁聽著,心頭一動,懷疑末尾兩句指的是針對她挑撥是非的一番話,可又覺得不大可能。襲朗是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必然是一早得知了,可蔣修染卻沒道理獲悉。 寧元娘要是一早告訴了蔣修染,依蔣修染那個脾氣,早就親自找到她質(zhì)問了吧?等不到現(xiàn)在。況且,一看就知道,寧元娘絕不會是受了幾句揶揄就找夫君哭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