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86
他默念著她的名字,抬眼對上桃花嬌柔的顏色,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她絕美的笑靨。 什么事都不會有,他會好端端地回去。 時光會證明,她給予的深愛、信任,都值得。 ** 蔣修染在去往城西別院途中,阿東尋了過來,眉飛色舞地告訴他元娘這幾日做了哪些要緊的事:“護國公府中有些人不安生,我跟夫人說了。夫人就說,他們既然站隊的意見不統(tǒng)一,那就給他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商議去吧。隨后商量過襲夫人,把一家人送到護國寺里襲家老太爺?shù)淖√幜恕!?/br> 蔣修染失笑。那倒是個好地方,襲家老太爺也能在這種時候出一口當初被蔣家打壓的惡氣了。 阿東繼續(xù)道:“您不是要專人保護寧家的人么?夫人也與那邊的老爺、太太打過招呼了,說不管何事,都聽您和襲大人的就好,不要節(jié)外生枝。夫人的二妹在外地過得不如意,眼下有喜了,堅持回到京城安胎,夫人讓我另辟了一個別院,命專人照看著呢。” 寧二娘……蔣修染想到那女子就蹙了蹙眉。過得不如意?那不是活該么?只是到底自己和寧家的名頭還會被那女子利用,可也沒關系,能容著妾室造反的主母,應該不多,等寧二娘產子之后,那邊的主母想收拾她就容易了。 路上一如所料,遇到了死士伏擊。 他帶的人手充裕,另外又有夏易辰留給香芷旋的手下現(xiàn)身協(xié)助,很快就解決了。 夏易辰手里的人,這一段可沒少幫他和襲朗。香氏大事小情都兼顧,不肯給夫君一點負擔,甚而還能出力幫襯。襲朗之所以對家里那么放心,這也是原由之一。 元娘呢? 她關心他,在意他,但是還沒到親密無礙的地步。 元娘很務實,太清醒,客觀來講,不是很容易受感情左右的人。 是開頭太糟糕,讓她對姻緣完全沒有憧憬——換了他也會認為,除了他和秦明宇,她并無別的歸屬。 成婚之前,他與她只是算得很熟悉的人,但并非郎情妾意。 成婚之后,他給予什么,她就回報什么。一日一日,是有了情分,但是并非男歡女愛,起碼比他以為的男歡女愛還差了點兒什么。 他耍壞,她會羞澀;他溫情脈脈,她會溫柔體貼;他冷靜自持的時候,她就比他還冷靜理智。 這樣的情形,讓他心安,也讓他失落。 如果眼下這局面詭異的逆轉,他沒了活路,元娘可以在香氏的照顧下好端端活下去,也會逐步將他遺忘的吧? 多年牽掛、愛慕,這情形自然是不能讓他滿足的,而在如今,為她著想的話,很多時候又覺得是最好。 趨近襲府別院的時候,他一攬手里韁繩,停了下來。 有點兒犯嘀咕:傻呵呵地趕回來,有必要么?回來又做什么呢?交代后事還是給她承諾?前者太喪氣,后者給不了。 只說回來看看她?矯情死了。只告訴他愛她?那就是把她當傻瓜了。 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元娘那顆心……不是那么容易焐熱的。 他望一望漫天夜雨,感受著一身的冰冷濕氣,閉了閉眼,嘆息一聲。 ? ☆、第175章 ? 隨行的人陪著蔣修染淋了半晌的雨。 最終是阿東耐不住了,“您是要過去還是回去?”這樣的天氣,別人無所謂,那個發(fā)愣出神的人可是熬不住的,再熬一陣子,明日怕是骨頭縫里都冒涼風一般的疼。 蔣修染睨了他一眼,“廢話!”隨即一夾馬腹,去往城西別院。 越過外面森冷肅殺的環(huán)境,進到別院內,大紅燈籠的光火暖融融的,氣氛亦是,讓人很有一種回家的感受。 難怪元娘會嫌棄府中的氛圍不對了。 他徑自到了垂花門外下了馬。 兩名小廝上前來,一個帶走他的駿馬,一個引他到元娘的住處。 他進到院落,最先躍入眼簾的是站在廊下遙遙凝望著的她。 她在等他。 他唇角輕翹成愉悅的弧度,快步到了她近前。 寧元娘關切地打量著他,“怎么才回來?很早就聽阿東說你要回來了……”說著就留意到了他衣衫盡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快去換身衣物。” “嗯?!彼S著她進門,視線不離她,看出她清瘦了一點點,原本曼妙的身形都有些單薄了。是為他憂心,還是為著一切憂心所致? 寧元娘引著他到了室內,轉到寢室一角的珠簾后,幫他取出了一疊衣物,又轉過身來幫他寬衣。 蔣修染舒展開雙臂,由著她幫自己褪下濕漉漉的外袍。 “四哥怎么沒回來?”她問。 “他啊,不用回來吧?”能放心,回來也是多一次的離愁,所以不需要回來。他大抵明白襲朗的心思。 “……也是。” “……四嫂呢?在忙什么?” 寧元娘手勢一滯,抬眼看著他,唇畔浮現(xiàn)清淺的卻十分歡愉的笑,“四嫂啊,忙著那一群貓貓狗狗呢?!睕]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肯正經(jīng)地喚香芷旋為四嫂。 蔣修染不自主地笑了,“咱家初七、十五沒受委屈吧?” 寧元娘的笑意濃了一些,“沒有。四嫂一直管著元寶呢,不讓它欺負咱們的初七、十五,再者元寶整日里陪著寒哥兒玩兒,沒工夫管別的。那個小人精,太可愛了?!?/br> “的確是?!?/br> 寧元娘將他的外袍折了折,放在別處,又幫他褪掉中衣,眼神有些緊張。 她很怕看到他再添新傷,偏生就看到了。 手腕往上,有一處很深的刀痕,已經(jīng)縫合結痂,可在她看來,還是觸目驚心。 她咬住唇,抬眼看著他。 他卻在想著別的事,笑笑地托起她的臉,“你說,我們有了孩子之后,初七、十五會不會像元寶一樣,陪著孩子玩兒?” 她就垂了眼瞼,指尖小心翼翼地撫著他的傷疤,低聲道:“會的。我相信它們會的?!闭f著抬了眼瞼,“蔣修染,你會讓我看到那一天的,是么?” 只這片刻間,她眼中氤氳著水汽,沒了之前的清澈,情緒不復平靜。 他垂眸看了一下她逗留在傷疤上的她的手,這才意識到,她在害怕,她在擔心。 “你……”她指尖至輕柔地撫著他的傷痕,“怎么會……不小心還是對手太強悍?” “是我大意?!彼f,感覺這答案更好一點兒。 “是真的么?”寧元娘幫他褪掉中衣,繼續(xù)道,“上次你和四哥送我們回來,一日我跟含笑說話,含笑也是聽趙賀說的,說四哥四嫂他們在路上遇到了死士……情形特別兇險,好多人眼睜睜地看著,四哥能無事,是險中取勝……”她背轉身,去給他拿干燥的中衣,“我沒親眼看到你與人廝殺,可是……一定也是分外兇險的吧?……” 說到這里,她沉默下去,也不轉身過來。 只給他一個僵硬的木然的單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