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95
可這樣的情形倒也有個好處——與皇后、睿王有關(guān)的人,全部連根鏟除。 鎮(zhèn)國將軍府中,只有他長子袁庭毅在外地,任一方總兵?;噬洗蟮帜軌蛄系剑ヒ闶遣豢赡芄怨赃M京認罪伏法的,但沒想到的是,此人私自帶兵去了原睿王屬地,與那里的幾萬精兵匯合——算算時間,是鎮(zhèn)國將軍被抓獲當(dāng)日他就擅離職守帶兵離去。 不出幾日,大抵就能聽到袁庭毅打著旗號造反的消息了。 消息真是靈通。能煽動手里那些官兵造反的人,自是不能小覷,很可能這些年在外面也沒閑著,籠絡(luò)了不少官職不大不小的武將。 這才是皇后手里最后一張牌。 這也是他始終縱容皇后留在手里的那張牌。 有些人,一定要在這時候勸他們放棄犯上作亂的念頭,而有些人,一定要由著他們造反。 如此,他才能最終給皇后、睿王、鎮(zhèn)國將軍等等一個無從辯駁的罪名。 如此,他才能著手清理朝堂、后宮,給太子一個相對來講干凈一些的天下。 便是再不濟,也能避免他的情形在太子身上重演。 最后的一場好戲了。他但愿皇后不要在好戲落幕之前瘋掉。 最殘酷的懲罰,不是取人性命,不是酷刑,是弒心。 心魂、尊嚴被寸寸凌遲的滋味,睿王不能領(lǐng)略,那就讓教導(dǎo)出他這么個逆子的皇后來日日品嘗。 懲罰他們,亦是懲罰自己。 這些年的錯,他的,他們的,都要付出代價。 他不要誰原諒,也不會原諒誰。 ? ☆、第180章 ? 襲府一家人回到府里沒幾天,媒人替陸家來遞話,詢問兩個少年人今年能否成親。 風(fēng)波已過,襲家又本就沒有拿喬的意思,話鋒比起以往,自然是有所松動。媒人來過兩次之后,兩家定下婚期,吉日正逢金秋時節(jié)。 襲肜成親前五日,蔚氏生下宏哥兒。 是二胎,母子平安,蔚氏沒太受罪,只是私底下與香芷旋苦笑,“滿心盼著是個女兒,誰知還是個兒子,唉……都怪你和三嫂,女兒被你們說的變成了兒子。” 香芷旋失笑,“是啊,是啊,我和三嫂是那算卦的先生,說什么就應(yīng)驗什么,這總成了吧?” 洗三禮的時候,滄州蔚家、寧家、香大奶奶、香儷旋、寧元娘、錢友蘭等人紛紛上門。 通過寧元娘之口,香芷旋聽說了寧二娘一些事。 “那一陣人心惶惶的,誰也拿不準局面會變成怎樣的情形。那夫妻兩個因著寧家與襲家、蔣家的關(guān)系,對外人說話有底氣,對二娘卻是拿不準輕重了,時冷時熱的態(tài)度,惹得二娘險些動了胎氣。二娘覺得那樣過下去也不是個法子,便自請回到京城——我自然要將她好生安置起來,那夫妻兩個也沒反對。眼下時過境遷,她便悄無聲息地回去了?!?/br> “不再出事端就好。” “于我們是不會再有事端了,于她,也只有內(nèi)宅那些事兒了?!睂幵锟嘈?,“二娘上面那個正室,挺有手段的,從她有喜之后,又先后添了兩房妾室,個個都是出身清白,樣貌很是出眾——我聽二娘的貼身丫鬟說,前一陣又有一房妾室有喜了。便是做了妾室,便是添了子嗣,日后也少不得明爭暗斗的,到最后呢,只有正室漁翁得利——人家的娘家在當(dāng)?shù)馗詈?,不然那男子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才納妾了,還都是正室主動給他添的新人。二娘就算是出身比那兩個新人好一些,可娘家到底遠在京城,又不會為她出頭,說起來,的確也只能與那兩個妾室平起平坐?!?/br> 香芷旋亦是苦笑。那樣的日子,于她而言,是不可想象的。這世道,真就沒有哪個女子能過得無憂無慮,沒有妻妾之爭,還有門第、親戚需得好生打點,哪兒出了錯都不行。 轉(zhuǎn)身遇到了錢友蘭,香芷旋輕聲道:“聽得秦六爺已經(jīng)在返京路上?!?/br> “是?!卞X友蘭點頭,目光黯了黯,“路上不太平,我們老太爺已經(jīng)獲悉,我每日什么也不能做,變著法子哄老人家吃點兒東西找個消遣而已?!鳖D了頓,又關(guān)切地詢問,“聽說你的叔父也與六爺同行?” “嗯?!毕丬菩従徫M一口氣,竭力維持著明媚的笑容,“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等到六爺回來,我再帶著寒哥兒去給你們家老太爺請安?!?/br> 錢友蘭笑著點頭,“好啊。” 午后得了空,香芷旋與香儷旋、香大奶奶坐到一處說話。 香大奶奶說起了香綺旋:“大抵拖不了多久了。大爺知會了那家人過來接人。他們想著為了蠅頭小利甩掉這么個人,真是可笑,阿綺便是拖不了幾日,也該由他們家發(fā)喪?!闭f著看向香芷旋,“成家那邊你也不用記掛,你大哥說過了,遲早會讓他們再無翻身余地?!?/br> “成家肯定是留不得了?!毕丬菩荛_香綺旋不提,“說起來,他們可是與睿王世子勾結(jié)過的?!?/br> “對,你大哥也是這意思,本就要上折子彈劾的?!毕愦竽棠陶f到這兒,瞥見了臉色難看的香儷旋,有些不解,“你這是怎么了?不舒服?” 香儷旋勉強一笑,“我是想著,今日是宏哥兒的洗三禮,你們說這些不大好吧?”她知道香芷旋不愛聽她說這種話,迅速岔開話題,“祖母和大伯母身體怎樣?” 香大奶奶卻沒理會她末一句問話,不解地看向香芷旋。 香芷旋就笑,“香家多了一個活菩薩?!敝髮ο銉龜[一擺手,“不愛聽你就走,誰也不稀罕說給你聽。” 香儷旋蹙了蹙眉,拂袖而去。 香大奶奶驚訝,“這半晌就看著你們兩個不對勁——吵架了?” “嗯,吵架了。她是好人,我是壞人。離我近了她都覺著不踏實。” 香大奶奶駭笑,“真的還是假的?姐妹就是再親近,她可也不能說這種話。她夫君是怎么到今日的,她自己不清楚?可別惹得三姑爺一個不高興,將他們打回原形?!?/br> “不會?!毕丬菩p笑,“我們爭執(zhí)了幾句,她也只是還在跟我鬧脾氣,哪兒就能惹到別人了?” 香大奶奶松一口氣,“那就好?!彪S后說起香家的事,“老太太和大太太整日里被大老爺耳提面命的,都安生下來了。再說了,你夫君眼下是個什么地位,她們不會不清楚,又知道他對你一心一意,到眼下哪兒還有膽子惹事?再有,大老爺看著大爺?shù)昧四惴蚓恼辗髑熬肮饷?,已有了辭官的意思,到那一日,家里就是你大哥當(dāng)家,再不會有人給你添堵了。” “我知道?!毕丬菩πΦ?,“我大哥的心思,他雖然沒明說過,可我也看得出幾分。再說了,這幾年你們該幫的幫,該捧場的捧場,我心里都有數(shù)。你回去告訴他,別怪我以前牙尖嘴利總得罪他才是?!?/br> 香大奶奶笑得暢快,“要我傳話的事兒就免了,你們兄妹兩個沒嫌隙就成。” 五日后,襲肜成親,娶了兵部主事姚氏女。 襲府賓客應(yīng)門,道賀時都少不得說句襲府可真是好事連連。 也只有襲府這樣的人家這樣的門第,才會在風(fēng)波剛剛平靜時便如常度日——目前還在后怕、觀望的人家比比皆是。而襲府自上至下,都是一副什么都未曾發(fā)生的樣子,喜樂融融。 也正是因此,外人對寧氏、香芷旋愈發(fā)高看一眼。約束自己不動聲色容易,約束一府人等皆如此,可就是功力了。 襲肜與姚氏拜堂成親之后,首要之事便是認親。 香芷旋從頭看到尾,覺得姚氏對二老夫人似乎透著點兒冷淡,對她和婆婆卻是親近有加,必是蓄意為之。 她沒沾沾自喜的閑情,只是愈發(fā)覺著二老夫人不易。 好不容易經(jīng)營到了如今娶兒媳婦的一日,往后要是再受兒媳婦的氣……轉(zhuǎn)念就釋然,便是東府不方便出面干涉婆媳之間的是非,還有蔣修染呢,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蔣修染總不可能看著jiejie受委屈的。要是姚氏站得住理,東府與蔣修染都不會說什么,可要是姚氏站不住理純找茬,那……就要看情形了,最起碼,還是要避免蔣修染出手的情形——他一出手,基本上事情就失去了轉(zhuǎn)圜余地。 ** 襲府如常度日的時候,朝堂里一日也不得消停。 先是鎮(zhèn)國將軍一案牽連甚廣,皇上、太子毫無從輕發(fā)落的意思,逐個緝拿歸案,責(zé)令三法司加緊審訊,要該死的人趕在今年秋后問斬。 與此同時發(fā)生的,是鎮(zhèn)國將軍長子袁庭毅興兵造反,放在明面上的理由是太子挾天子以令諸侯、囚禁皇后、誅殺忠良等滔天罪名。 皇上與太子聞訊,不急不躁,甚至一副懶得理會的樣子,叫一眾朝臣一頭霧水,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后來聽聞袁庭毅走出先前睿王的封地之后前行艱難,陷入僵持的局面,這才知道皇上早有部署,心內(nèi)稍安。 眼下最要緊的事,是皇上每日上朝聽政,由此,謠言便可不攻自破??苫噬掀豢先绱?,只每日與襲朗、蔣修染在靜園議事,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三月下旬,皇上才下旨:太子率兵出征,討伐叛賊。 朝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