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嘴[娛樂圈]_分節(jié)閱讀_43
除了三位選手的節(jié)目,直播期間,前幾期的優(yōu)秀選手也返臺,分別獻上了不錯的熱場節(jié)目。現(xiàn)場的氣氛相當不錯。距離最終比賽結果公布還剩半小時時,觀眾投票截止。單陽在后臺最休整,江自流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溜了進來,樂顛顛地跑到他身旁。江自流今晚也作為返場的選手進行了表演,此時還穿著他在舞臺上的服飾,頭發(fā)里都是金粉,整個人都亮閃閃的。 單陽和他打招呼,“你今天看起來亮瞎了?!?/br> “哇你今天非常不錯!”江自流做了一個親吻的手勢。 單陽哈哈哈大笑。他隱約有感覺,江自流有時候表現(xiàn)得有點同志,但是這種感覺很飄忽,他更愿意相信江自流是不反感同志的直男,也許有雙的傾向。 “不過我剛剛在臺下看見一個更正點的帥哥。感覺是哪個攝影棚出來看熱鬧的。” 單陽和江自流閑聊了兩分鐘,又匆匆上臺了。最后十分鐘的時候,在趙亮和現(xiàn)場氣氛的渲染中,比賽也顯得更加嚴肅緊張起來。但是在嚴肅緊張的氣氛中,趙亮還在熱情地為廣告商做著宣傳。就在單陽的尷尬之情要戰(zhàn)勝對結局的忐忑期待之情時,他們終于進入了最終的倒計時。 這當然不會是一切的結局。對于單陽而言,它更可能是一次開始。不管他在前三強能走到哪個位置,對于三個月前還在為未來的方向猶豫不決的自己而言,都是一次重大的進步。 因此等到真的一切揭曉塵埃落定之時,單陽反倒平靜下來。 單陽獲得了《尋找金話筒》的最佳人氣選手,同時,成為了比賽的亞軍。李博一以微弱優(yōu)勢成為終場冠軍,文冰冰名列第三。 在全場觀眾的見證下,舞臺上灑下慶賀的彩帶和金粉,臺上的人抱成一團。《尋找金話筒》節(jié)目的帷幕漸漸落下,終告一段落。 第46章 半年質檢 直播收工后,單陽被邀出席了慶功宴。在慶功宴上,ABC電視臺的代表上臺,直接要和比賽的前三名簽訂合約。其實早在進入十強后,電視臺的相關負責人就和各位選手私底下接觸過,大意是進入前三強的選手必須要簽訂合約,進入ABC的某檔節(jié)目。不過這份合約是短暫性的,為期一年,在這一年內,電視臺有權評審乙方的表現(xiàn),做出續(xù)約或者不續(xù)約的任何決定,且不需要向乙方做任何解釋或賠償;如果續(xù)約,將會獲得較為優(yōu)渥的待遇。這份合約看起來霸王,但比較人性的是,它只有一年期限。一年之后,如果乙方提出解除合約,也可以被甲方接受。 相較于之前有許多選秀節(jié)目出身的藝人必須要簽訂電視臺旗下或者合作的經紀人公司,在一段較為長久的時期內為其所用,且并不能享受太多有待的境遇,這個條款顯然也更令人能夠接受一些。但相對的,這也意味著哪怕是通過比賽勝出,獲得了進入ABC電視臺的機會,也不一定能保住這份飯碗。圈子的浮性愈重,無論對于甲方還是乙方,在確認彼此之前,都不得不多番考量,慎重度之。 在慶功宴上,鏡頭前,三位優(yōu)勝者簽訂的是一份草合同,形式大于實質。等到正式工作開始時,他們會根據(jù)各個人進入的節(jié)目的不同,再分別簽訂工作合同和薪資合同。冠軍的優(yōu)勢就在于,理論上來說,能夠獲得更好的節(jié)目資源和獎金。獎金尚且不論,但節(jié)目資源實在是智者見智,倒也并不一定是勝局。 慶功宴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單陽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在酒桌上認了一些人,說了一些場面話,期間單陽還接受了臺內的短暫采訪。等到組織者一聲令下,諸人可以解脫之時,單陽的背心已經全濕,哪怕在空調房內,也燥熱得幾乎脫力。他匆匆環(huán)顧了一番,殘羹狼藉,已經見不到幾個清醒的人了。之前他心里還曾忐忑地琢磨過,萬一這慶功宴上出現(xiàn)了骯臟的交易,該如何是好。現(xiàn)在想想,倒是他杞人憂天了。 并非這樣的交易不存在,而是相對于一個大環(huán)境而言,任何現(xiàn)象的存在都具有一定比例。越是令人難以啟齒的東西,除非蓄意曝光,越不會出現(xiàn)在聚光燈下,存活在某個特殊圈子內的成員,總是有一種刻意原理圈外的本能。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措施,就像是行業(yè)內的術語,道上的黑話。有的干凈些,有的臟些。等你真的了解真相,而非從八卦途徑得知之后,也意味著你已經成為圈內人了。單陽心想,讓自己碰見的概率自然不會太高,畢竟他并非是以長相出位的藝人。 啊,藝人。 單陽忽然笑了起來。這個詞從他自己嘴里念出來,可真可笑,就像是穿了風格不太合適的衣服,雖然沒有哪里不妥,到底是不舒服的。也許再過一點日子,等他真的踏入了這道門檻,適應了眼前的生活之后,就會麻木了。 繆謙修沒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通宵營業(yè)的咖啡館,干巴巴地等了三個小時。等到單陽找到他時,繆謙修已經灌完了一壺的咖啡兩塊黑森林,正坐在窗戶邊上的位置,無精打采地消化著。兩個人一個迷迷糊糊,一個精神抖擻,又花了二十分鐘回到家。 單陽洗漱好后,頭一沾到枕頭,就直接睡死過去,直到日曬三更,才舒服地從黑甜的睡眠中醒過來。繆謙修不知去哪兒了,窗簾被拉開,滿屋子都是陽光。單陽大字型躺在床上想著,正式的工作,起碼要一個星期后才會有眉目,這倒是他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一次長假,也許應該用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短途旅行很不錯,不知道繆謙修那樣討厭夏天的人,會不會愿意動彈。 單陽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給繆謙修打電話,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機還扔在沙發(fā)的縫隙里。只好自己去梳洗,然后進廚房煮了一鍋小米粥。小米粥的味道濃稠香甜,很快房子里就充滿了令人愉快的香氣。單陽在客廳里找了一處離空調口近的地方,隨地坐了下來。他先是和所有向他祝福的親朋好友挨個回復了消息或是電話,然后刷了自己的粉絲樓和粉絲群,發(fā)現(xiàn)大伙兒都在歡呼,刷屏記錄實在太多,根本看不過來。一抬頭,發(fā)現(xiàn)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繆謙修仍舊不知蹤跡。 單陽盯著掛鐘發(fā)了兩分鐘呆,又想起來應該更新一條微博,答謝粉絲。才上線,發(fā)現(xiàn)自己的首頁被刷屏了。單陽定睛一看,差點沒嚇一跳。那條被輪了三萬條的動圖,居然是繆謙修!鏡頭應該是直播的時候某個觀眾席上的攝像機拍下來的,先是很隨意地在人群中掃了過去,而這時繆謙修忽然抬起了頭,幾乎正對著攝像頭,不知聽到了臺上的什么動靜,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不知道是現(xiàn)場的燈光效果還是鏡頭的特效,繆謙修整個人好像在發(fā)光。 單陽直接就傻了。 不一會兒,江自流發(fā)來了私信。“誒你看看我轉到首頁上的那個動圖沒?我那天跟你說的美人就是他呀!”江自流發(fā)了一個激動得手舞足蹈的表情?!八麜粫切聲x的哪個小鮮rou呀?說不準就是隔壁攝影棚跑出來的。不過說起來奇怪,這張臉要是露過面,沒道理我會記不住啊。還沒出道嗎?” 單陽還沉浸在不可思議之中,竟無言以對。好在江自流并不介意單陽的走神,自顧自地說了一大通話,就啪的一下下線了。單陽又倒回去刷了一遍那條轉發(fā)量最大的微博,博主是個蠻有名氣的草根大號,微博內容大意是:這樣的群眾演員,我給滿分,請鏡頭再多留兩個小時。轉發(fā)和評論也大多是湊熱鬧花癡的,其中有一條被輪了好幾千,博主據(jù)說當時正坐在繆謙修的身旁,因為矜持而不敢拿手機拍照,如此蕓蕓。 一個路人觀眾產生的熱度,居然比節(jié)目組刻意經營的效果還要好上一倍。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單陽在心里默默想著,然后又看了一眼掛鐘。 當時針指向十一的時候,單陽開始著急了??娭t修不是一個喜歡戶外運動的人,可以說,只要能窩在家里,他幾乎不會主動挪窩。這樣不聲不響地出門了,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單陽來回在房間里踱步,想要出門去找,又擔心是不是小題大做了。萬一繆謙修一會兒回來了沒看到自己,又怎么辦呢?難不成,繆謙修被看到截圖的人發(fā)現(xiàn)了,然后覬覦美色,直接把人綁走了? 就在單陽即將被自己的腦洞折磨致死,忍不住想要去報警的時候,他終于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陌生來電。單陽幾乎是下一秒就將手機接了起來。 對方倒算是個熟人。 “單先生你已經起床了嗎?哈哈哈,是這樣,今天天氣不錯,想要出來兜兜風嗎?哈哈哈,我在你樓下,我當然可以等,不過我覺得半個小時已經足夠。你半個小時可以下樓的吧?哈哈哈,半個小時后見?!毙っ貢灶欁栽挼卣f了一通,直接將電話掛了。 單陽一臉莫名,思考了片刻,用了十分鐘將自己收拾好,揣上鑰匙狂奔下樓。不管怎么說,肖秘書一定是關心繆謙修動態(tài)的人。 肖秘書今天是自己開的車,一輛經典的黑色奧迪,看起來很臟,像是在泥地里開過汽車人派對似的。單陽也沒留心,開了車門直接就上去了,蹭了一褲管的灰泥。“您知道繆謙修在哪兒嗎?” “知道知道?!毙っ貢鴪A潤的下巴刮得很干凈,看起來像彌勒佛似的,“我正要送你過去呢。老先生在等你?!?/br> “老先生?”單陽一愣,然后又想起那段令人難忘的遭遇來,“所以,那位老先生到底是繆謙修的什么人?” 肖秘書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大笑,“不著急不著急,我們還能趕得上吃午飯?!?/br> 單陽被帶去了上次的別墅區(qū)。也許這一次是在正午陽光之下,花圃里的花花草草充滿了夏日的生命氣息,單陽完全沒了恐懼之心。他心里惦記著繆謙修,心事重重地跟著肖秘書走進了別墅內。 大概是因為季節(jié)的緣故,客廳里厚重的羊毛地毯被換掉了,露出了清爽的木質地板。肖秘書一進門就撇下了單陽,跐溜鉆進廚房就再也沒出來。單陽站也不是,跟也不是,正呆在遠處犯嘀咕。這時,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褲腿。單陽低頭一看,嚯,好圓的一只貓! 金元寶打著咕嚕,舒服地在單陽的臟褲腿上蹭了幾個來回,然后前爪并攏,端正地坐在了單陽跟前,揚起圓鼓鼓的腦袋,軟聲軟氣地喵了一句,臉上寫滿了:我很乖的,你摸摸我。單陽蹲了下去,拿手指撓那個小家伙的下巴。金元寶的咕嚕聲更響了。 “哼,來了就坐吧,傻蹲著干什么?!?/br> 單陽猛地回頭,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位老先生。他滿頭白發(fā),雖然拄著拐杖,卻身板挺直,氣色紅潤,看起來非常健康的模樣。單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您好?!?/br> 那老先生也不回答,猶自站在原地,下巴微抬,似乎并不滿意單陽的問好。 從聲音上判斷,這位老先生就是之前“綁架”他的主謀。但這是單陽第一次見到他本人的模樣,不免有些好奇。老先生的眉眼很有精神,竟有六七分像繆謙修。單陽心里一登,意識到眼前站著的是何人了?!翱娤壬??!?/br> 繆老先生不高興地哼了一句,“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叫爺爺?!彼霉照阮^重重擊打了幾下木地板,發(fā)出砰砰的響聲。金元寶不滿地喵了一聲,從一旁溜走了。 “爺爺……”大概是對方氣勢太強,單陽下意識就改口了,等反應過來時,繆老先生已經繞過他,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了。 單陽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還站著做什么?”繆老先生又發(fā)話了。 單陽拔腿就跟了過去,在他身旁,找了一處沙發(fā),正打算坐下,繆老先生的拐杖聲又響起了?!白裁醋?!還不給爺爺?shù)共?!”單陽立刻彈了起來,走進廚房。 廚房里一塵不染,寬敞的臺面上居然沒有任何廚具餐具。肖秘書正啃完了一顆蘋果,在水槽前吸收。單陽不知所措,只好求助肖秘打了一個飽嗝,指了指上面的第二個櫥柜,“碧螺春就好了。”說罷,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廚房。 單陽呆愣了兩秒,只好自力更生。他先是挨個打開櫥柜,找到水壺,將茶水燒上。然后從上面的柜子里取茶葉。好在茶具和茶葉是收拾在一處的。單陽取下幾個茶罐子,辨認出碧螺春,然后將其他東西歸位。開水不一會兒就燒好了,單陽又等了一會兒,等開水涼下兩成后,用瓷壺泡了茶葉,找了個托盤端出去了。 肖秘書早已不知去向,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繆老先生一人,茶幾上多出了一份文件。小花園里夏花郁郁,蟲鳴聲聲??娎舷壬ゎ^看向落地窗外,金元寶在花叢里撲蝴蝶。單陽走過去,將茶壺小心放下,輕聲道:“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