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西原眼神提醒他：“人都在呢?！?/br>
    老板及服務(wù)生正在收拾桌子、打掃衛(wèi)生，謝衡聲音不低，人家聽了個十成十。

    “本來就很難喝，不會是壞了吧？”

    “我以前點(diǎn)過這個，味道挺正常的，你可能是喝不慣?！?/br>
    “我口味一向跟著大眾走的?！敝x衡不服，把杯子遞到譚西原嘴邊，“你試試，跟你以前喝的一不一樣。”

    譚西原撩了撩眼皮，就著他的手嘗了一口，確實(shí)味道有些怪，他不禁擰了下眉毛。

    “怎么樣？味道是不對吧？”謝衡挑眉觀察他的表情。

    “喊店員過來換一杯吧。”

    謝衡收回手，自己又嘗了一口：“算了，不折騰了。”

    譚西原笑了下，招手讓服務(wù)員過來換了一杯：“踐行飯，不能讓你吃得不開心?！?/br>
    謝衡明天要去出差，將近半個月，特地在走前找譚西原出來吃飯，可惜對方工作繁忙，今晚才抽出一點(diǎn)兒空閑。

    店要打烊了，兩人吃完就走。謝衡沒開車，譚西原問要不要送他回家，答案自然是要。

    可才發(fā)動車子，譚西原手機(jī)就響了，他在出庫，一時沒手接。謝衡不見外的拿起手機(jī)，說：“越越？你弟弟？”

    小時候關(guān)系親近，譚西原喊莊越都是越越，長大了才發(fā)覺這么喊一個大男孩有些怪異，才改了口叫全名。

    “嗯，等會兒我打回去?！弊T西原出了停車場，在紅燈間隙把電話撥了回去。

    莊越的學(xué)校要提前放假。本來預(yù)定是高考前兩天才放，可學(xué)校里有個高三的學(xué)生從四樓跳了下去，引起集體恐慌。

    “老師要求家長過來接。”莊越說，“你要是沒空，就跟老師講一下，我自己回去?！?/br>
    “我來接你，你先收拾東西?！弊T西原果決道。掛了電話，才想起副駕駛還坐著個人，于是說道，“我先送你回去?！?/br>
    車內(nèi)空間密閉，謝衡把電話聽了七七八八，說：“沒事，先去接你弟弟吧，正好我們再多待會兒。”

    譚西原想了想，掉轉(zhuǎn)頭去了莊越的學(xué)校。

    謝衡開了點(diǎn)車窗通風(fēng)，問：“他們學(xué)校怎么了？有人跳樓？”

    “嗯，還是他們班的，坐他前面一排，”譚西原超了輛車，“過幾天就要高考了，估計都嚇得不輕?！?/br>
    莊越倒算鎮(zhèn)定，即使他目睹了完整現(xiàn)場，可似乎完全沒影響他的心態(tài)，早早便收拾好書包站在校門口等譚西原。

    “哥。”一看見譚西原，他就立刻走了過來。

    “車太多了，沒開進(jìn)里面，放在路口了。”譚西原接過他手里的箱子，“走幾步路吧。”

    “嗯?！鼻f越?jīng)]意見，跟著他穿過車潮與人潮。

    學(xué)校門口相當(dāng)混亂，喇叭、爭吵、警車交織在一起，聽得人心惶惶。

    “還好吧?！弊T西原拉了下莊越的衣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莊越搖搖頭：“沒事，當(dāng)時圍觀的人挺多的，我沒看見。”

    其實(shí)他看見了，而且清晰無比，不過實(shí)話說出來只會徒增譚西原的憂慮。

    “那就好。”譚西原說。

    兩人走到車邊，路口的路燈壞了，莊越?jīng)]看見車玻璃里面有人，正準(zhǔn)備打開副駕駛的門。譚西原趕緊說：“你坐后面，前面有人?！?/br>
    莊越手一僵，哦了一聲，坐進(jìn)了車?yán)锊趴匆娗懊娲_實(shí)有個人，正回頭沖他打招呼：“嗨?！?/br>
    謝衡笑得燦爛，莊越卻在看見他的那瞬間臉色陰了下去。

    譚西原沒有察覺，他把莊越的行李箱放進(jìn)后備箱，然后坐進(jìn)車?yán)锵蛋踩珟?。這一路上上莊越不怎么說話，譚西原當(dāng)他是被同學(xué)跳樓這一事嚇到了。

    謝衡倒是慣常的喋喋不休，說出差回來要給譚西原帶禮物，問他想要什么？

    譚西原可有可無地敷衍了一句：“什么都行?！?/br>
    “那送我要不要啊？”謝衡油嘴滑舌沒個正經(jīng)。

    譚西原習(xí)慣了，笑道：“這還算禮物嗎？是個驚嚇了?！?/br>
    話雖如此，但他語含笑意，聽起來像是親密的打趣。

    莊越了解自己哥哥，擅長與人維持距離，很少見他跟別人這般說話。

    “車上有水嗎？我有點(diǎn)渴?！鼻f越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他一直沒出聲，譚西原都要忘了他在，當(dāng)即擺正臉色，說：“沒有，你現(xiàn)在要喝？”

    譚西原習(xí)慣在車上備一瓶礦泉水，這次正巧沒有。

    謝衡回過頭來：“真不湊巧，半小時前我給喝了?！?/br>
    “前面有個加油站，我下去買?！弊T西原說。

    莊越一聽便道：“不用，我回家再喝一樣的?！?/br>
    譚西原覺得他今晚受了刺激，哪里會讓他喝不上水，到了加油站停車，去便利店買了瓶水。

    謝衡本來打算跟著去，譚西原沒讓他下車。于是車?yán)镏皇Ｏ滤颓f越。

    謝衡自來熟，跟誰都能搭兩句話，不過他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便問：“你們班有人跳樓？男的女的??？”

    莊越在后排看手機(jī)，并不搭話。謝衡不甘寂寞，扭過身來伸手揮了揮：“怎么不說話？”

    莊越冷冷開口：“我不認(rèn)識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