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狗_分節(jié)閱讀_101
“沒有關(guān)系?”聶知成靠進椅子里,指著桌上一打材料,“這上面的署名可不只你一個?!?/br> “那……” “方唯?!弊T西原拽了拽他的胳膊,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兩人出了總經(jīng)理辦公司,方唯垂頭喪氣:“譚哥,對不起,連累你了……” 譚西原搖搖頭:“沒什么?!?/br> “聶叔叔那是什么意思?他以前都不是這樣的……”方唯情緒低落。 譚西原開玩笑道:“可能是他最近心情不好,正好拿你我開刀?!?/br> 方唯盯著他,忽然明了:“是因為我父母嗎?” 那這場刁難來的也太晚了點。 譚西原卻沒講話,意味著默認了。方唯大腦里的齒輪緩緩轉(zhuǎn)動起來:“真的是我爸媽……?那怎么現(xiàn)在才?” “之前也有幾次,我擋回去了,這次沒擋住……”譚西原實話實說,“抱歉?!?/br> 方唯趕緊搖頭,一時局促起來:“沒有,沒有,是我要說抱歉。謝謝譚哥……真的,我都不知道這些。” 在這之前他沉迷戀愛,對外界關(guān)心不夠,竟看不到有人為他擋了那么多風(fēng)險。 譚西原拍了拍他,溫和笑道:“沒什么,好歹是我教出來的,我能不多護著點嗎?” 方唯哽了一下,半天才說了句:“謝謝。” “不說這些了。”譚西原率先往辦公室走,“我這兩天幫你看了幾個房子,地址待會給你,你自己去看看行嗎?還是要我陪著?” 方唯走后面跟上,看著譚西原的背影,突然又停了腳步:“譚哥,我辭職吧?!?/br> 譚西原一頓,轉(zhuǎn)過身來:“怎么了?” “剛剛聶總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他是想刁難我,但這事跟你無關(guān)?!狈轿銖娦α讼?,“我繼續(xù)留在這里,會給你帶來麻煩……雖然,雖然好像已經(jīng)帶來很多了。” “你別想太多……”譚西原說。 方唯堅持,搖了搖頭。 “不然,”譚西原遲疑地提議,“跟你父母說你已經(jīng)分手了,沒必要再刁難你……” 好吧,這根本不是個好主意,譚西原自己說的都很沒底氣。果然方唯又搖了搖頭:“跟這些沒關(guān)系,更何況我也確實在工作中犯了錯。” 方唯才感受到?jīng)]有家族的蔭庇他毫無能力,只能任人擺布,還牽累他人。這份靠著父母帶來的工作他已經(jīng)不能做下去了。 譚西原呼了口氣,他最近的生活也是一團亂麻。莊越已經(jīng)好幾天不跟他說話,最終沒去A大,去了C大報道。譚西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他無暇思考這些。 “那也再等幾天,起碼得等你找到房子或者新工作?!弊T西原勸道。 方唯不住的點頭。他的人生里沒有哪一刻,如此感謝某個人。倘若沒有譚西原,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明明當(dāng)初想逃離父母的呵護和幫助,可這會兒他又無比依賴譚西原的援手。他向來不是個自我決斷能力優(yōu)秀的人啊,加上周銳昀給的打擊,已經(jīng)潰不成軍了。 可不能倒下,決不能。方唯仰著頭吸了下鼻子,再堅持一下,都會好起來的。 tbc 第35章 下 譚西原行事利索,沒幾天就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可方唯身上的錢付了押金就不夠付租金,最終還是譚西原幫忙先墊付的,他說不著急,先搬進去有個地方住最要緊。 “何況我還差你幾十萬呢?!?/br> 方唯以前對錢向來沒什么概念,花出去的很難記得,這會兒才想起來之前譚哥繼父做手術(shù),自己確實借了一筆錢給他,只是那錢如今細究起來應(yīng)該是自己父母的。這樣一想,家人間的聯(lián)系到了二十多歲后很能剪斷,他不禁回憶起方父方母這些年無條件的寵愛,可很快的,他又想到他們對自己寵愛下的壓迫和對別人的迫害…… 方唯甩甩腦袋,沒精力再想這些:“我很快還你,已經(jīng)有公司找我面試了。” 譚西原說不急。但方唯頭一回體驗到在“強權(quán)”下的無能為力,內(nèi)心只想迫切的離開這個公司。 周二是個晴天,下午陽光很好,映照進了半地下的臺球室。空氣飄著rou眼可見的細小灰塵,里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笑聲。 蔣婕的修理廠下一層有個半地下車庫,被她改造成了臺球室,平時人少,多是一些朋友們來玩兒。周銳昀進來時蔣婕正跟個年輕男孩在打臺球,氛圍有些曖昧,她一貫有手段,逗得那男孩面紅耳赤。 “你怎么來了?”蔣婕才看到他,直起靠在臺球桌上的身體。 周銳昀瞥了他們一眼,順手拿起球桿比劃起來,嘴上說著:“來玩會兒。” 蔣婕微微垂眼,對旁邊的男孩說:“真不巧,我朋友來了,今晚就不請你吃飯,改天吧?!?/br> 男孩雙手直搖:“沒事沒事。” 蔣婕又跟他說了會兒話,才轉(zhuǎn)臉對周銳昀講:“你先玩著,我送送他?!?/br> 男孩很有禮貌,對周銳昀點頭道再見。周銳昀這才看了看他,面相青澀,穿著衛(wèi)衣、牛仔褲,估計是附近的大學(xué)生。 蔣婕把人送上了車才折回臺球室,里面有寥寥幾個客人在打球,周銳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煙,見她回來,從煙霧里抬起眼睛問道:“是不是打擾你了?” 蔣婕嗤笑,半真半假回道:“您只要肯來,打擾我多少次都行?!?/br> 周銳昀知道蔣婕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但這都無關(guān)緊要,他們只是床伴關(guān)系,其余各不相干。于是聞言笑了一下:“下次來我提前打聲招呼,你有事的話知會一聲?!?/br> 他這話倒是一派體貼,蔣婕嘴角的笑容卻凝固了一瞬,她何嘗不明白,因為不愛,才能大度。蔣婕很快隱去情緒,伸手去奪對方嘴里的煙,自己抽了一口又還回去:“行了,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找我?” “不是你說的,我很久沒來了嗎?” “喲,我現(xiàn)在隨口一句話都這么管用了?!?/br> 周銳昀掐滅了煙,沒說話。蔣婕覷他兩眼,煙霧消散才看見他眼底和下巴上的青色:“怎么連胡子不刮干凈就出來了?”蔣婕伸手摸他下頜,看了看墻壁上的鐘表,又想到,“對了,今天不是周二嗎,你怎么沒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