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jié)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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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偽裝者 午休時游弋不知道跑哪去了,慕夏摸了摸藏在校服下的那塊玉佩,提著挎包往宿舍走。 他還沒找到合適的時候還給游弋——兩個人一起在樹蔭下趴著,慕夏卻沒有半點放松的意思,相反他緊繃著,數(shù)兩個人重疊的心跳,連自己的名字都要忘了。 慕夏能在那一刻確定某種情愫開始萌芽,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其實游弋并不抗拒兩個人的親密時愈演愈烈。但他仍有疑惑,這是出于“同類”的互相憐憫嗎?還是只想找回丟失的安全感? 如果是這兩種感情,它們與心動到底有沒有聯(lián)系? 而心動了,能確定是青澀的暗戀么? 想不通,但慕夏在當(dāng)天下午還是去了跳高比賽?;蛟S游弋是對的,他往那一坐,半身不遂似的癱在人造草皮上,望著不遠處的沙坑,游弋還真刷了校記錄。 他沒上去慶賀,看著游弋和林戰(zhàn)、孟居然還有幾個叫不上名字的,班上僅存的男性碩果抱成一團。慕夏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煙,但校服兜里除了個手機和幾塊零錢空空如也,于是他只好把手機拿出來。 意味不明地,慕夏躲著旁邊觀察的老師開了攝像頭,匆忙地拍了一張。 直到他夜里回了宿舍拿出來充上電看,才發(fā)現(xiàn)這張拍得敷衍的照片還可以。 抱成一團的男孩子們散開了,他的焦點對準(zhǔn)游弋,對方正弓身去拿放在場邊的校服外套,沒看向這邊,留給鏡頭一個背影——腰,腿,還有屁股。褲腳挽起一邊,另一邊則沓在鞋面上,半遮半掩擋住了鞋跟的LOGO。 “這雙鞋我好像也有?!蹦较奶稍诖采?,把照片放大了看,心不在焉地想,“不過他怎么選這個顏色啊?!?/br> 他這么想著翻了個身,爬起來敲了敲床板。 運動會期間晚自習(xí)不點名,游弋不想上,和他早早地回來了。 很快上鋪傳來回應(yīng):“干什么啊?”今天游弋的確體力透支了,這會兒說話都有氣無力,連稱呼都省略,只想快點結(jié)束。 慕夏:“怎么選了那個熒光橙的?” 游弋好像楞了一下,隨后明白他是在說球鞋,懶洋洋地回答:“我姐選的?!?/br> 慕夏說“哦”,他不愛去挑剔別人的審美,只是在思考游弋這種人怎么會選一個張揚的顏色,可又說不上來地覺得這顏色謎之適合,得知是黎煙的手筆也不奇怪了。他重新面朝上地躺回床鋪,手指無意識地摸自己的脖子。 還在看那張照片,這次換了個重點。 慕夏看著看著,臉有點紅,他干咳一聲掀起被子把自己埋在里面。手指勾住脖子上的紅繩,他想了想還是坐起來,喊對方的名字:“游弋?!?/br> “啊?!鄙箱伒纳倌昊厮呀?jīng)連干什么都懶得問了。 慕夏想笑,但他忍住了。他站起身來,赤腳踩在自己床鋪的邊緣,夠到上鋪看游弋,露出個頭,正好看見對方側(cè)躺著玩手機,眼皮半耷拉著很疲倦,還沒到熄燈的時候已經(jīng)快睡著了,慕夏伸手戳了戳游弋的臉。 另兩個室友都不在,林戰(zhàn)去陽臺打電話了,許文科不到熄燈不會回來。 “哎呀。”游弋叫了一聲,有點煩他似的皺起眉。 脖子上的玉佩被摘下來,慕夏提著一根紅繩在游弋眼前晃,聲音都愉快地揚起:“不要這個啦?那我收下了,反正咱倆同年的。” 游弋這才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險些撞了墻壁,他搶過那塊玉佩:“別,我媽打死我?!?/br> 慕夏還趴在他的床沿,自然而然地接了話題:“你mama送的?” “本命年送的,她就信這些?!庇芜f,重新戴回脖子上,觀音還沾著慕夏的體溫,被風(fēng)吹冷了貼在自己心口,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慕夏:“我爸媽都不管這些?!?/br> 游弋撓了撓頭發(fā),只得說自己的事:“他們忙嘛,當(dāng)時我記得是……第二天我媽要去非洲一個什么國家,名字怪拗口的,然后她晚上才想起沒法陪我過生日,趕在別人店關(guān)門之前進去,匆匆忙忙地選了一個?!?/br> 慕夏喉結(jié)輕輕動了一下,說:“這樣嗎,挺好的?!?/br> 游弋:“是吧?我覺得還行,他們一直怕我缺愛缺陪伴,每次回來都帶一堆禮物,矯情得很。其實沒什么,畢竟雖然沒怎么陪著,我還是長這么大了。” 于是慕夏就差點笑出來,他趴著掩蓋住鼻子以下,只有眼睛彎著,倒映出一點光。 游弋原本是坐著的,好似怕慕夏仰頭辛苦,他想了想,往里邊挪出一個位置:“你要不要上來坐,想聊天咱們可以說一會兒話?!?/br> 他說普通話帶一點點南方口音,兒化音卻很不刻意,尤其在小聲交談時軟綿綿的,甚至可以用溫柔來形容。慕夏恭敬不如從命,雙手在床沿一撐,踩著爬梯一步上去,他的腿垂著一蕩一蕩,沒有半點恐高。 “我沒什么朋友?!蹦较恼f,這開場白讓游弋聽不懂似的看向他,“有時候就很羨慕你?!?/br> 游弋嘟囔著低頭說:“有什么好羨慕的啊……” 慕夏語文不大好,想了半晌一邊比劃一邊說:“就,小學(xué)時候還能和別人一起玩,后來發(fā)現(xiàn)……之后,不敢和男生玩,怕別人看出我不對勁說我變態(tài),也不敢和女孩兒玩。轉(zhuǎn)了那么多次學(xué),好像大家都覺得和一群女生玩的男的都娘娘腔,我又不……你懂吧?!?/br> 游弋說:“懂,所以我就盡量讓自己看著‘正?!稽c。” 慕夏:“哎?” “或者看起來兇一點?!庇芜f到這兒就笑了,“別人覺得你不好惹之后根本不會多看你幾眼,更別說揣測你喜歡誰、誰喜歡你了。這是林檎跟我說的,她帶著我和林戰(zhàn)玩,還有居然,我朋友圈其實也不是很大?!?/br> 慕夏“哦”了聲,說:“一點也不兇啊,最開始挺兇的,還會瞪人?!?/br> 游弋想反駁,嘴張到一半就因為詞窮又縮回去了,妄圖錘他的手也放回身側(cè),撐著床板。半晌后他垂頭喪氣地說:“最開始也是林檎問我……我不想承認,她說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既然這么容易被她看穿,我就更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br> 剛才的幾句來往里慕夏贏了這回合,得意地左右看。他沒回游弋,越過他的肩膀看見對方放在床頭的一塊運動手環(huán)、一個挺小的鋼鐵俠鑰匙扣,還有黑色的蘋果手機。 因為嚴(yán)格的宿舍管理條例,床鋪被迫很整潔,衣服都是深色系,唯一暴露個性的球鞋也說是別人選的。不喝酒,偶爾抽煙還是奶糖味甜甜的,有點叛逆,卻始終在父母老師不會發(fā)飆的邊緣徘徊。 所有的一切都像個正常的十六歲少年。 他突然想問游弋這樣會不會太辛苦。 “你是不是……”慕夏調(diào)整了措辭,在對方疑惑的眼神里說,“并不是在害怕別人說閑話,而是其他的原因?”他指了指背后那一攤東西。 游弋未竟的笑容凝在了嘴角,因為慕夏這個沒頭沒腦的問句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 走廊上遠遠地傳來隔壁宿舍打鬧聲,腳步凌亂,夾雜了宿管阿姨呵斥他們小聲點的話語。慕夏低頭,有點后悔自己這么問了,他說不上來的原因又囿于語言表達,也不知道游弋到底聽懂沒——這個問題其實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