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jié)閱讀_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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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俊?/br> “學校這邊計劃都只做了一半,下學期工作不一定能開始,所以不能指望他們。我跟你說的都是心里話,老師也希望你好?!闭胸斬埫蛄丝诓杷罢也坏胶线m的畫室的話,回頭再幫你問問……別的班老師可能有渠道……” 他懇切的模樣讓慕夏心里一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之前游弋推薦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報好名了,畫室那邊老師會一直帶到??冀Y束?!?/br> 招財貓意外了一瞬,接著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哦,是那個袁老師是吧?我記得游弋有個親戚和他是合伙人?” 慕夏:“哎,陳老師您怎么知道?” “袁也呀!”招財貓手指敲著辦公桌面,“他在外校當過一段時間的美術老師,后來覺得私立學校不自由,太形式主義,辭職前還把校長罵了一頓。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傳了好一陣呢,是吧王老師?” 突然牽扯到袁也,慕夏還在愣怔中,隔壁桌被點名的別班老師笑吟吟地說:“話是這么說,袁老師可是意大利歸國的,專業(yè)素養(yǎng)沒得說?!?/br> 招財貓聽得頻頻點頭,轉(zhuǎn)回來下結論:“跟著他就好好學!你爸媽工作忙,平時住學校有什么不方便的、要請假的就給我發(fā)短信?!?/br> 他以前沒得到過老師的特殊關照,以為這些都是給成績好也努力的學生,不奢求老師能和自己單獨談什么話,更別提私底下替他打聽問過的事、了解他的家庭情況,再找來輕言細語地多說幾句,“有事就找老師”。 此時招財貓認真地看著他,慕夏眨了眨眼,只點頭不敢說話。他的感性容易讓聲音哽咽,萬一再讓招財貓誤解,就說不清楚了。 慕夏囁嚅嘴唇,輕輕地說:“謝謝陳老師。” “得了,你還是叫我大佬或者潛哥吧,這么正經(jīng)喊老師怪怪的?!标悵撃樕蠑D出兩條笑紋,轉(zhuǎn)瞬又恢復了嚴肅的神色,“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br> 慕夏又開始忐忑:“您說?” 陳潛:“最近你們宿舍……沒出什么矛盾吧?” 慕夏:“啊?!” 他的反應太過激烈,以至于陳潛先慌了,解釋道:“昨天晚自習,文科這孩子找到我說希望換個宿舍,現(xiàn)在的宿舍環(huán)境他有點學不進去的意思……我問了半天他也不說具體什么情況,只說能換就換。當然了,我不是那么偏聽偏信的人,今天你剛好在嘛,就問問——算了算,你們宿舍除了游弋也沒人愛惹事,現(xiàn)在連游弋都不怎么闖禍了……” 在聽見許文科的名字時,慕夏的眉頭便不自覺地皺起,好在招財貓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自己在那絮絮叨叨。 等他說完,慕夏慢條斯理地換了個站姿:“不知道啊,我和他基本沒什么交流。許文科每天晚上都要熄燈后才回來,甚至到零點,說到打擾,我倒是覺得他有時動靜太大吵到我們睡覺,游弋跟我們反而挺好的?!?/br> 他潛意識地替游弋說話,但明里暗里嘲諷許文科倒是刻意而為。慕夏不喜歡他,尤其在那天晚上之后,對此人更加沒有好感。 招財貓沒聽出其中的夾槍帶棒,兀自沉思:“也是呢……為什么你和林戰(zhàn)沒意見,我記得以前他和游弋關系都還不錯……” “沒事,潛哥?!蹦较恼f,“他想換就給他換唄,和學霸一個宿舍我們壓力也很大?!?/br> 招財貓又開始笑:“這叫什么話,換不換我說了不算,得和住宿部協(xié)調(diào)——得了,上課鈴響了,你先回去上課。” 鈴聲與辦公室外匆忙的腳步疊在一起,慕夏朝招財貓鞠了個躬,轉(zhuǎn)身走了。 他回到教室時正好對上許文科好奇望過來的視線,任課老師還沒來,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慕夏在原地站定,離許文科不過兩張課桌遠。 然后他抬起手給了許文科一個中指,在對方錯愕的表情里同他擦肩而過。 “到底是誰惡心?”慕夏小聲說,看見許文科臉色變了,意猶未盡地補充,“別人把你當朋友,你就這么回報,真厲害?!?/br> 剛開學時那個熱情向他介紹著學校作息的少年好似一瞬間從記憶里變了個形象,慕夏冷冷地回頭瞥了他一眼,想起這好像是他很久之后主動找許文科說的第一句話。 也還可以,讓他印象深刻些。 許文科的鄙夷太明顯,男朋友不計較,但慕夏咽不下這口氣。 他回到座位時臉色都不太好,游弋趁著起立敬禮扭頭問:“潛哥怎么你了?” 慕夏想了想,把后半段的對話咽了下去,聲音都溫柔不少:“藝考的事,他喊我盡早準備。老師看你了,趕緊聽課?!?/br> “那放學還去我家嗎?”游弋問。 慕夏點點頭掰著他的肩膀把人推到前方,自己坐下后摸出草稿紙開始涂鴉。各種情態(tài)的小老虎鋪滿整張白紙,等畫到第十只,游弋又轉(zhuǎn)過頭來。 周六的課都是自習,老師偶爾過來,通常講半節(jié)課的題目或者復習內(nèi)容,余下半節(jié)課留給學生寫作業(yè)和提問。每當?shù)搅俗粤晻r間,教室里免不了人心浮躁,個別坐不住的就開始四處撓,老師看在眼里,有些脾氣好的不會管。 教歷史的老徐脾氣就很好,游弋明目張膽地轉(zhuǎn)180度,他愣是裝作看不見——慕夏覺得游弋這個人很神奇,成績不怎么樣,性格不怎么樣,還有那么多人愿意寵著他。 “比如我。”他想,眉梢一挑,抬手捏了把游弋的臉。 “哎!”游弋拍開他的手,“放學就直接過去?你要不要跟家里說一聲?” “懶得?!蹦较闹苯铀合逻吔堑囊黄?,往游弋腦門上貼,就算沒貼上卻不影響他拿腔拿調(diào)地開玩笑,“小腦斧?!?/br> 游弋接著那張紙反唇相譏:“小兇許……你覺不覺得你特別像小兇許?” 慕夏面無表情,再往筆下的老虎臉上添了三根胡子:“不覺得,我是小腦斧的飼養(yǎng)員?!?/br> 面前沒長胡子的小腦斧嗷了一聲,兩只手擠著慕夏的臉頰反復搓揉。左右的同學習慣了這兩人經(jīng)?;ハ嘈∝埓蚣芩频膿蟻頁先?,除了孟居然的一聲長嘆,其他人都沒反應。 放學回宿舍拿了東西,慕夏檢查過手機,這星期他媽都沒發(fā)過消息,想必家里沒別的事。但老爸出軌前科還在,慕夏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和游弋坐公交時給他爸發(fā)了條短信,說周末去同學家住,就不回了。 他在家事上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出于長久漂泊和缺乏安全感,慕夏對父母的態(tài)度和對外人幾乎沒區(qū)別:隨和,遷就,但絕不輕易妥協(xié)。 公交到離游弋家最近的那一站時老爸回了短信,說他媽這周跟協(xié)會去拍照了。 慕夏放了心,轉(zhuǎn)身勾過游弋的肩膀,整個人貼在他的后背,同手同腳往前走。自從經(jīng)歷過更親密的接觸,兩人的感情好似突然上了一個臺階。 “晚上吃羊rou湯吧。”游弋搓了搓手,偏頭親慕夏的耳朵,“冬至喝羊rou湯?!?/br> 慕夏:“我要吃湯圓,姜湯湯圓?!?/br> 游弋:“……算了,地域差別。” 最后外賣各點各的卻混著一起吃了,羊rou湯和黑芝麻湯圓配一堆亂七八糟燒烤,用無聊的綜藝下飯。 手機收到一條推送,某市降溫趨勢增強,今夜雨夾雪或轉(zhuǎn)雪。 冬至天黑得早,萬家燈火里大團圓圍著火鍋似乎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慕夏站在游弋家陽臺上,隔著落地窗看小區(qū)其他人家和樂融融。 他瞥了眼降溫預警后把手機扔到一邊,沙發(fā)上游弋還開著綜藝,把最后一口羊rou湯喝掉。看上去他已經(jīng)很習慣這樣的氛圍,無論是節(jié)日,生日還是其他重要的時間永遠都自己過,高中生關系再好,也沒人會半夜不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