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與薔薇花_分節(jié)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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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很溫暖,墻角加濕器發(fā)出輕微的響聲,座鐘滴滴答答,昭示時間流逝。 黎煙端著切好的橘子重新走進作畫教室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慕夏坐得端正,眼前的畫紙上逐漸有了大體輪廓,他拿著鉛筆思考哪里該添一筆。游弋快一米八的個子,委屈地縮在一張小馬扎上,腦袋抵著慕夏座椅的椅背,垂下眼皮看畫。 兩個少年依偎在一處的畫面美好,黎煙不由得心念一動,好似某處強裝堅硬的冰山悄無聲息地被春水融化一角。 “哎,別打擾他。”黎煙走過去,把橘子給游弋,“出去看?!?/br> 慕夏頭也不回先接了話:“沒事黎老師,讓他在這吧。不然他一會兒進進出出的,更煩人——不說話就行?!?/br> 黎煙無法反駁,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心想慕夏還挺了解這個表弟。 空白畫紙上顯現(xiàn)出角落,樹和回廊,還有下象棋的人影。黎煙站在慕夏背后看,敏銳地認(rèn)出是市內(nèi)一個很有名的公園,不由得問:“你去過了?” 慕夏:“嗯,上周和游弋一起去的,他說銀杏很好看。” 黎煙笑而不語,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起身到屋內(nèi)去了。隔著門縫,黎煙像個不放心的家長,偷窺外面兩個少年。 過了會兒,游弋四處沒見她人,放肆地站起身繞到椅子后頭。他不知想了些什么,埋頭與慕夏說話,接著他們一起笑出來,慕夏手里的鉛筆在游弋鼻尖一點,接著被人掐著下巴吻個正著——淺嘗輒止,意味無窮。 躲在門后的黎煙忽然有些釋懷,大約年少時的心動總讓人不忍破壞。 她在那一刻想,管那么多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周日更w 第25章 一次別離 冬至那個周末返校后,還沒容大家回過圣誕節(jié)的味兒,又急匆匆地放了元旦假。 就像稍縱即逝的那場雪,之后總是被偶然提起,他和游弋的靜謐午后也在許多年后依舊熠熠生輝。但當(dāng)下,還沒人會太過懷念,蜜糖罐里的生活卻不能持續(xù)太久。 “那我先回學(xué)校了?!蹦较恼酒鹕?,把剛完成的速寫裝進作業(yè)本,朝袁也鞠了一躬,“辛苦袁老師。” 袁也擺弄著他未成形的寶貝雕塑:“路上小心。”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慕夏還沒說什么,畫室的門被推開,黎煙走進來:“太晚了你回學(xué)校不安全,我開車送你。走吧。” 慕夏想一個大男生有什么好不安全,但黎煙顯然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站在門口看他。她欲言又止,不會平白無故要送他回學(xué)校,于是慕夏只得點了點頭,說完謝謝黎老師,隨著她去開那輛小甲殼蟲。 黎煙的車和袁也沒有用一輛,甲殼蟲外面看著小,里頭空間卻挺舒服。 抱著書包,副駕駛上慕夏正襟危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前方不斷后退的路燈。夜色與萬家燈火鋪開寧靜的繁華,地面下過雨,流光溢彩。 “游弋和你還好嗎?”黎煙突然問了一句,很不經(jīng)意地觀察他的神色,“我的意思是……有點冒昧,但這不算太過分吧?” 慕夏隨口說:“還好,我一直擔(dān)心你怪我?!?/br> 他對上黎煙時,一旦離開畫室總會忘記她的老師身份,袁也要嚴(yán)肅得多,黎煙卻更像個聒噪的學(xué)姐。慕夏說完,她沒再接話,大著膽子去看時她在笑。 “我一直擔(dān)心你倆處不來呢。”黎煙說,在紅燈路口停下,手指依照倒計時的節(jié)奏輕輕敲打方向盤,“小弋他對同學(xué)戒心太重,之前……最好的朋友說他惡心的那件事,還是讓他受到很大影響的。” 慕夏情不自禁問:“許文科?” 黎煙沒表現(xiàn)得很意外:“是啊,他們兩個剛進高中就是室友。小弋成績不好也不愛學(xué),文科管得多,就按著他的頭讓他寫作業(yè),為這事還打過一架。后來小弋考了個不錯的名次,知道文科是為他好,兩個人反而關(guān)系比以前近了?!?/br> 慕夏:“他就是這樣的人。” 黎煙被他說得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發(fā)愣了,問道:“你說小弋嗎?” “嗯?!蹦较呐ゎ^看窗外,不知想了些什么,“他就是……別人對他好一點,他就會覺得兩個人之間距離就很近了,于是很多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一邊害怕和人太過親密,一邊又巴巴地湊上去……貓科動物?!?/br> 最后四個字讓黎煙笑出了聲,她頗為贊同地點頭:“是這樣的,他初中時候挺叛逆,父母又常年不在身邊沒人管著,我媽被他氣得要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突然明事理的?!?/br> 慕夏沒說話,任由黎煙繼續(xù)說下去。 她講游弋年紀(jì)更小一些的時候總愛闖禍,認(rèn)錯很快卻屢教不改,大家都以為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在青春期最敏感的時候因為和許文科分道揚鑣的事他難受很久,性格都內(nèi)斂了不少。還有許多慕夏沒經(jīng)歷過的時光,他安靜地聽,在心里一筆一筆地記錄。 “……你們兩個現(xiàn)在是在一起了吧?!崩锜熣f,等來他的默認(rèn)后繼續(xù),“我管不著他的,但年紀(jì)還小,不論結(jié)果如何,希望你和小弋不要破罐破摔,最后收場不好看。慕夏你是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慕夏點頭:“黎老師是想說,就算以后不在一起了,也別撕破臉皮?!?/br> 黎煙欣慰地說:“差不多,戀愛的事太私人我不方便再多嘮叨,不過如果他耍脾氣欺負(fù)你,可以偷偷找我告狀——我會跟他說一樣的話?!?/br> 慕夏哭笑不得地抱著書包,心想黎煙這個jiejie加老師的身份,實在太到位了。 那天黎煙把他送到學(xué)校門口時,晚自習(xí)已經(jīng)快開始了。慕夏來不及說什么,背上書包匆匆地跑進校園。 路過噴泉時,慕夏偶然間一抬頭,正巧看見有對小情侶鉆進花園去了。 他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在地上蹭了一下,掌心大片擦傷。 等那些擦傷結(jié)痂再脫落,痊愈之后,期末考的腳步也逐漸近了。圣誕加元旦帶來的輕松快樂無影無蹤,接踵而至的是緊張的備考?xì)夥铡?/br> 慕夏以前也經(jīng)歷過,他倒沒什么壓力,甚至敏銳地察覺到期中考前還會跑天臺熬夜讀書的游弋比起上次,好像有了點變化。 不如說恢復(fù)了本性開始只勉強寫完作業(yè),招財貓都懶得說他。慕夏看了眼趴在前桌補眠的少年,撐著下巴繼續(xù)聽歷史老師反復(fù)強調(diào)重點,隨便勾畫了兩筆。 他的課本干干凈凈的,連筆記都很少寫,大部分還是林戰(zhàn)看不下去給做了記號的。慕夏捂住嘴打了個呵欠,長腿一伸,踹上前桌的凳子。 游弋沒反應(yīng),他想可能游弋真的太累,他們前一夜趁其他人都在干別的事,兩個人鉆進同一個淋浴間,著實胡鬧了一會兒。后來游弋又說太冷,在慕夏床上窩著看小說看到十二點多才上去睡——許文科對此置若罔聞,估計換宿舍未果,整個人頭頂都冒著黑氣。 有的事一經(jīng)回憶就停不下來,慕夏的筆杵在課本上,留下一塊墨漬,他往桌面趴,垂著眼睫讓自己從想象中回過神。 白熾燈被修好了,人都在外面宿舍里,淋浴間的門反鎖了還是能聽見說話和偶爾經(jīng)過的腳步聲。游弋背對著他,抬手把洗發(fā)液往頭頂摸,搓起了一堆泡泡。 他換過洗發(fā)水,形容不出的奇怪香味,有點惹人浮想聯(lián)翩。 慕夏抱過去,下巴枕在他肩上,于是泡沫也蹭到了他側(cè)臉上。游弋開始笑,沾滿白色泡沫的手捏慕夏的臉,熱水兜頭澆下,兩個人同時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