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命_分節(jié)閱讀_70
周悠被她扯入了半空中,又被她扔到了地上。 這一下摔得很疼,但也把她摔清醒了。 她還在二樓,只是四面八方都有黑色的幕墻,讓她看不清方向,也看不到樓梯入口,只能四處摸索。很奇怪的,從這一面墻走到另一面墻要好久好久,但外部觀看,房內(nèi)根本沒有這么大的空間。 周悠仰視著趴在黑暗中的紅色身影,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她從口袋里掏了三張符咒出來,往自己的腿上貼好,然后繞著女鬼的方向走著。 “小meimei,你要去哪兒?我?guī)阕哐健?/br> 女鬼低垂著腦袋,長長的頭發(fā)從天花板上垂下,在她自己的話語中輕輕搖擺。周悠并不理她,而是握緊了手里的銅劍,計算著距離。 突然,她提起一口氣,朝垂在半空中的長發(fā)沖了過去,用力拽住頭發(fā)并一把扯了下來! 女鬼一時間沒有防備,一聲怪叫,被拉到了地上。周悠提劍去刺,想直取心臟,但劍身入體,她卻沒有刺入rou的實感。 周悠手里還緊緊攥著女鬼的頭發(fā),忍不住奇怪地又扎了好幾下。 女鬼躺在地上,一句話不說,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你腦子有?。∧隳X子有??!” 站在她面前的周悠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皺著眉頭嗆了回去:“你腦子才有病呢!” “你腦子有??!你腦子有病!你腦子有?。 ?/br> “你腦子有病哈哈哈??!” 女鬼大笑著,胡亂聳動,完全不顧身上插著一柄銅劍。 “你把我衣服弄壞了,你腦子有病!”她猛地起身,掀起了一陣風浪,將周悠掀翻在地。 女鬼直挺挺地站了起來,用人眼幾乎看不清的速度飄到了周悠面前,讓她對上了自己那張沒有眼耳鼻的大臉,咧嘴笑道:“我腦子也有病,你看?!?/br>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去,將自己頭發(fā)撥撩起來—— 那層層疊疊的秀發(fā)之下,有一個空蕩蕩的腦殼。 腦殼中,盤繞著數(shù)十條黑色,肥膩,蠕動的蟲子。 周悠被惡心地幾乎要吐出來,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女鬼仍然撩著頭發(fā),還往她那兒走了幾步:“你別走呀,我分你幾條,很舒服的,腦子的病就能治好了?!?/br> 滾她娘的,周悠可不想要這鬼玩意兒,她從包里又掏出了幾枚符咒,往銅劍上貼去,瞬間牢牢綁在了劍身上。 “女鬼,你害人不淺,阻撓陰差收魂,今日我替天行道,就在這里將你打散!” 周悠還記得黃云飛說過的話,壯著膽子對她喝道。 一柄小銅劍在她手上熠熠生輝,金光閃過,她將劍朝女鬼的臉刺去。 那女鬼像是知道了銅劍的厲害,閃了閃身,往一邊躲,但仍一不小心被銅劍帶到了肩膀。 頓時布匹劃破,哧啦一聲,黑泥從紅衣中漏了出來。落了大半個身子。女鬼大叫一聲,捂住了肩上的傷口,想把黑泥往身體里塞,卻毫無效果。 她憤恨地回過臉來,對周悠大吼:“你賠我的衣服!好心給你治病你不要!你去死!” “你有本事來啊?!敝苡朴X得胸腔發(fā)麻,往旁邊吐了一口血水。 女鬼跳到了空中彎折起身體,形成了一個詭異而扭曲的弧度,周悠看著倒覺得有些像上世紀某些海外影片里的經(jīng)典惡魔附身形象。女鬼的腦袋緩慢轉(zhuǎn)了過去,對著周悠露出自己那張血盆大口。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女鬼就已經(jīng)爬到了她的身跟前,伸嘴過來朝她的手臂咬去。周悠一驚,揮劍擋去,可還是被她多層的鋸齒咬到了。 電光火石間,周悠的另一支手從包里掏出了張金光閃閃的紙片來,往她的腦門上用力貼去。硬紙片就像是磁鐵一般,碰到女鬼的肌膚后瞬間發(fā)光,隱沒進入了她的臉,只聽得一陣烤rou的滋滋聲,女鬼嚎叫著放開了周悠的手臂,臉上出現(xiàn)了一個四方的符咒印記。 “這可是我保底的玩意兒,我家老頭子用了修為封進了些好東西,賞善罰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惡!” 女鬼用指甲抓爬了幾下自己的臉,原本白皙的脖頸也變得青一塊紫一塊了,這下更是憤怒,長大嘴再次襲擊周悠。 “退后??!” 突然,半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怒喝,隨后一團白亮的影子撕開了黑暗,跳到了女鬼和周悠的中間。 這居然是一只巨大的兔子! ※※※ 這么嚴肅緊張的戰(zhàn)斗場景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體型巨大的白兔,周悠瞬間被嚇傻了。 不僅僅是她,女鬼也嚇傻了。歪著腦袋愣在天花板上不知道干什么好。 白兔卻抖抖耳朵,立起身子,揮動前肢,劃裂了黑暗。女鬼反應(yīng)了過來,張牙舞爪地朝他俯沖而去。白兔就地仰躺,抬起后腿對著移動到身前的女鬼就是狠命一踢,只把她踹進了天花板里。 周悠目瞪口呆地看著神勇的白兔精,全然忘記了手臂上的傷痛。 “快上來!”白兔精背過身子,催促周悠坐上自己的背,抖了抖自己短短的尾巴。周悠這才回神,也不管那么多了,坐上白兔精的背抓牢了他的脖頸。 白兔精朝破窗撞去,直接將木制窗框撞成了碎片,在雨中四散成無數(shù)的碎片。白兔精的彈跳能力非常好,他從二樓躍下之后落在了門前草坪上,完全不需要緩沖,又一個大起跳,直接越過了人造橋。 周悠抓著他的脖頸,從絨毛縫隙間向外窺探。 即便有大顆大顆的雨珠從四面八方砸到她的頭上,臉上,身上。兔毛不一會兒也濕了,可她還是覺得很驚訝,還能感覺到兔子身上的一絲絲動物香氣和溫暖。 她有個不好的預(yù)感。很不好,讓她又興奮又沮喪,在期望和不期望之間搖擺,不知所措。 ※※※ 白兔帶她跳出了三五公里,一直帶她到了一片文化藝術(shù)商圈外側(cè),這才將她放下。 周悠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面前的白兔。 白兔精的毛濕漉漉的,粘在了一塊兒,顯得有些狼狽。他冷不丁打了噴嚏,抹了抹身子。 他似乎是猶豫了三秒,這才化出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