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命_分節(jié)閱讀_100
張燈猛然想起了劉白給自己的“斬柳”棍刀。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前世了……? “這還沒完,大人,您還要看看其他物品嗎?”小鬼把小車放下,并拉動滑竿另三人回到了原點,復(fù)原了石窟的地面。 正當(dāng)張燈心煩意亂的時候,小鬼又動了起來,伸手往最左方的格子后頭扳了一下。 前面的格子發(fā)出了“咯咯”地聲響,隨后緩緩?fù)耙苿?,并移到了旁邊。后方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足夠容納三人通過。 小鬼做了個手勢,對兩人說:“物件太大,兩位倘若想看,就請跟我往其他陳列走一走吧?!?/br> 第四十三回 白日逐夢(四) 張燈抬了抬眉毛,心說這竟然有種探險小說的感覺了。 女子一聲不吭,率先跟著小鬼下了車,往長廊的后方走去。 格子雖然前面都是用石料封住的,但格身卻用了透明的材料。三人走過了這面架子,看了幾眼懸掛在空中成百上千的物品,便頭也不回地走去了另一處展覽室。 這是一條色彩繽紛的長廊,左右的格子都是透明的,直通頭頂,能從遠處的光亮中看到所有懸掛在空中的物品。 張燈只認識一些平常使用的物品,還有一些武器,其余則完全叫不上名字。 女子則看也不看,似乎是完全沒有興趣,只是跟著小鬼在往前走。 又步行了千余米,眼前豁然開朗,竟是進入了一處四壁通透的室內(nèi)。 “唔哇……好多?。俊睆垷羧滩蛔〈蠼辛艘宦?,抬頭望向拱形壁頂上的石碑。 這室內(nèi)密密麻麻立滿了石碑,各式各樣的都有,就連墻上也貼滿了石碑。 “此乃碑冢。”小鬼完了彎腰,請兩人往里面走,“張驪生前有平定叛亂的功勞,因此南宋開國時期,百姓曾自發(fā)編撰了一塊小碑,送予了張驪?!?/br> 小鬼四下張望,找到了一個方向,帶著兩人往墓冢深處走去。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冢廳內(nèi)四散回蕩,頗有空曠之感。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在一塊樸素的青石碑前停了下來。 張燈湊上前,想仔細看上面屬于自己前世的碑文,但辨認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認出來。小鬼抱著手臂在旁邊看著,不由地笑了。 “這誦讀工作還是交給我吧,大人,您聽聽就好?!毙」碜髁藗€揖,上前兩步,瞇著眼睛看起那碑文來。 張燈有些緊張,目光往女子身上飄了飄,只見她正饒有興致地看向他和小鬼,仿佛在看什么好戲。 ※※※ “君諱驪,字少羽,晉陵京口人。家中長子也,父秀,早卒。幼年孤貧,卓爾不群,不務(wù)農(nóng)事,然可以孝母,未及弱冠,為所稱道。 少時頗讀諸子兵書,喜論軍國大事,年方一十有七,已受命領(lǐng)百余人為小支,速敗長生軍兩回。雖為亭長,卻獲友四方。王鎮(zhèn)惡協(xié)宋武帝伐廣固,人或薦之將軍。召與語異之,喜焉,因留伍。西池宴后,帝始覺劉毅反,帝謀討毅,王鎮(zhèn)惡請給百舸為前驅(qū),另命其速往長安,以剿應(yīng)劉毅之孽黨。張驪受命,便日夜兼行,匿聲上長安。初至城,城內(nèi)多茅屋百姓,或求以火箭燒之,驪恐損亡軍實,不從。忖度良久,率數(shù)十人夜入城內(nèi),多使精策,使麾下散亡。孽黨魁首劉守韁自出逃,將守失離,以此倍失人心。復(fù)二月,于荊州城外牛牧寺受降。毅自縊于此,守韁盡懈斗意,束手就擒。自此,鎮(zhèn)惡大異,多使其左右,贊其“少羽小將”,鎮(zhèn)惡始行龍驤將軍,而張驪獨受“小將”之目。凡所稱謂,四方書疏亦如之。既宋武帝受禪,以佐命官,拜衛(wèi)中郎將、尋升光祿勛,至金紫光祿大夫。時年安康,張驪盛年青貴,個性野拙,人情世務(wù),多所不解。其心系邊隅,直言不諱,屢表諫諍,又流涕請去殺,以安元元。帝大怒,遷至太仆門下。育有一子,卒于而立之年?!?/br> 小鬼絮絮叨叨地讀著,張燈心里卻波濤洶涌—— 他前世這么輝煌,這可是完全沒想到的事情。說實話,榮華富貴對他來講不過是網(wǎng)絡(luò)小說里的東西,他可完全不會去想象。 女子不由得捅了捅他:“新人,不錯呀。你也沒看起來那么傻嘛?!?/br> 張燈卻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請問,按這碑文意思說,我其實應(yīng)該是個軍事人才?”張燈皺著眉頭問。 “這不廢話嘛大人!”小鬼露出了一個難看的苦笑,“從小就喜歡領(lǐng)兵打仗,還擅長游擊仗,放到戰(zhàn)亂年代也是條英雄好漢。您是覺得這輩子可惜了?誒不用不用。打了仗吶,這地府可就亂套了,每天大把大把的死人落下來。” 也對。 要打仗了,苦的還是人民。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所有人最后還不是追求活得好一點。 “哎喲,您還別說,”小鬼領(lǐng)著他們往外頭走,“就六七十年前吶,地府的工作人員可是現(xiàn)在的兩倍多。黑白無常更別說了,范無救謝必安兩兄弟更是連休假的時間都沒有,招了一大批臨時工幫忙,有些現(xiàn)在還沒投胎。所以說,大人,您能拿到這編外職位,真是很難得了。” 他的腳步放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記得上一位好像……好像是姓……劉?從他起就沒人再當(dāng)編外臨時工了?!?/br> 劉白? 是劉白嗎? 張燈疑惑地思考著,望向女子。 女子不曉得是不是想到了他想的事情,居然對他點了點頭。 ※※※ 出博物館后,張燈將斬柳從布袋中抽了出來,果然發(fā)現(xiàn)上面的幾處空缺中出現(xiàn)了石礫,顏色與柳斬長戟相同,還在燈下微微泛光。 “這樣一來,以后要用就方便了。具體怎么cao作,問問你的師傅就好。” “我?guī)煾??劉白?對了,您知道劉白這個人嗎?他是怎么樣一個人?”張燈想到了這點,趕忙問女子。 “他是你師父?”女子竟然吃了一驚,“乖乖,誰給你介紹的?我天爺,這可太巧了!” “什么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舉手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掏出煙點上裝作鎮(zhèn)定,但聲音可完全不鎮(zhèn)定:“這事不應(yīng)該是我來說呀……” “請您告訴我!”張燈覺得后頭一定有很嚴重的事情,抓住了女子戴手套的左手。 “誒誒,不用這樣不用這樣。好吧,那我可說了啊,其余的你自己去問劉白。記得不要像現(xiàn)在一樣急火攻心。切記?!?/br> 女子不急著說兩人,而是突然換了一副表情,橫起眉毛:“千萬不要逼迫他,要記得溫柔對待他,他不會不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