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難不成真是那個系統(tǒng)零式的持有者？現(xiàn)在又鍥而不舍地攆過來了？

    龍臻卻道：

    “一個喜歡你的人。”

    第70章 江山·美人謀（十七）

    說完這話，龍臻便不再言語，而是沉默地把李榭軒帶到了江南城中一處沾衣司的隱秘空宅。

    他之前還理直氣壯振振有詞，這會兒卻是立馬慫了。龍臻比李榭軒要略高一線，這會兒這人高馬大的家伙，愣是伏低做小，老老實實地垂著頭，喪氣地站在李榭軒的面前，仿佛跟私塾先生認錯的調(diào)皮學(xué)生。

    李榭軒掃了一眼小屋，尋了個茶壺，倒了點涼水準備潤潤嗓子。

    結(jié)果他還沒把水倒出來了，龍臻倒是突然活了一般，二話不說就將李榭軒手里的茶壺奪了過來。

    “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榭軒對他實在是沒脾氣了，“攪亂我的計劃，把我?guī)У竭@么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說，現(xiàn)在連口水都不給我喝，嗯？”

    龍臻越來越慫：“……這，這水也不知道擱了多久，喝了對身體不好，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吧?！?/br>
    “隨你?！?/br>
    龍臻立馬奔出了空宅。

    宅院不大，呈四合院構(gòu)造，籠統(tǒng)也就幾個廂房，炊房離兩人之前待著的大堂不遠。

    龍臻找了找，尋到柴爐與水壺，又去炊房外的水缸里舀了些水，這才開始燒起火來。然而他根本就沒什么炊事經(jīng)驗，點了半天火折子，沒把柴火點燃，反倒是熏出的煙把自己熏了個夠嗆。

    “咳咳咳……”他咳嗽了幾聲。

    這時，一只修長的手探了過來，接過了他手中的火折子。

    龍臻抬頭一看，來者正是李榭軒。

    他已褪下了男扮女裝時穿著的水袖羅裙，就穿著一身單薄的里衣，面無表情地看著龍臻。拿著手里的火折子，李榭軒示意龍臻起來，自己湊到了柴爐旁，研究了一下該怎么點火，便將火爐點燃，開始燒水。

    龍臻訕訕，索性脫了自己的外套，給李榭軒披著。

    兩人相顧無言。

    水熱得很快，不消片刻，便已蒸騰出了一點朦朧的水汽。繞在李榭軒的身上，配上對方那副薄涼的表情，以及松垮的衣著，顯得冷淡而疏離，讓人看不得真切。龍臻不禁面上一紅，有些尷尬地再次垂下了頭，不敢繼續(xù)與李榭軒對視。

    李榭軒瞥了自己的腳下一眼，盯著橘豬小K，在心底默念道：【你能回避一下嗎？】

    小K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只是它已經(jīng)基本是個球了，晃動下巴的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計。點完頭，小K便自己進入了待機狀態(tài)，橘貓擬態(tài)也隨之消失。

    “繼續(xù)剛才的問題吧，”李榭軒這才淡淡道，“龍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說了啊，我只是一個喜歡你的人……”龍臻喏喏。

    李榭軒卻道：“零式為什么沒跟著你了？”

    龍臻一愣：“?。俊?/br>
    “我問你，你的那個成神系統(tǒng)零式，去了哪里，龍臻。哦不，”李榭軒勾了勾唇角，有些戒備地盯著龍臻，“應(yīng)該叫你，秦術(shù)？萊德斯？杜志陽？還是郎嘉逸？哪個才是你的真名。”

    龍臻吞了口唾沫，緊張地冒了一腦門的虛汗：“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事到如今了，我也沒心思繼續(xù)跟你玩你追我趕的游戲，”李榭軒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熄了火，將水壺拿起，又排來兩個瓷杯，分別倒了些熱水，“你知道嗎？你真的很讓人討厭，我早就發(fā)現(xiàn)你了。我這個人呢，比較特殊，能看見其他人的系統(tǒng)。你也好，畢振清也罷，甚至連韓明還有安饒這些人，雖然能知道的東西不多，但我確實能感覺到，那些系統(tǒng)的存在?！?/br>
    “你什么意思……”龍臻張了張口，面上的表情一時驚恐。

    李榭軒冷笑：

    “還能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告訴你，我知道你的真實目的是什么。成神系統(tǒng)，對不對？那個零式的全稱。你攆了我這么多個世界，不就是想殺了我完成成神任務(wù)嗎？我這個人是個有原則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系統(tǒng)們沒招惹我，我完全可以和它們各走陽關(guān)道。可若是它們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想利用我來完成所謂的任務(wù)，那就別怪我不講道理，反制它們了?！?/br>
    “本來，你在這個武俠世界的二十年前，以魔教教主的身份滅殺了我，在現(xiàn)代世界的時候，我是準備反殺你的。不過看在之后你也還了我一命，救了我一次，且似乎不想完成那個成神任務(wù)了，我也就和你恩怨兩清了?！?/br>
    “可是，為什么你還要對我糾纏不休？現(xiàn)在你不是都沒有系統(tǒng)了嗎？還是說，殺了我，就能讓那個零式回來？龍臻，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這時。

    【哎！宿主，為什么火急火燎地叫我重啟啊，這很危險的隨便開機萬一被主神空間發(fā)現(xiàn)怎么辦，】零式突然冒了出來，【你叫我推導(dǎo)李榭軒的用意？這個我思考了一下，他應(yīng)該是打算借刀殺人吧，讓武林盟的人幫他對付那個渣渣武帝。好了不說了我先待機去了，沒事別叫我，要是被主神空間追查到，別說去調(diào)查李榭軒身上的秘密了，咱倆都要洗白！再見！】

    說完，零式便消失不見。

    李榭軒：“……”

    龍臻：“……”這家伙為什么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蹦跶出來啊！

    “主神空間？”李榭軒捕捉到了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詞語，他揚起了一個堪稱和善的微笑，“你不解釋一下嗎？還有，調(diào)查我是什么意思？”

    龍臻又慫了幾分。

    他老老實實地給李榭軒說起了前因后果，只是中途省略掉了一絲細枝末節(jié)。比如亞奈，比如他內(nèi)心糾結(jié)的心路歷程。

    聽完之后，李榭軒沉默了。

    龍臻大著膽子問他：“我都老實交代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訴我，有關(guān)你的事？零式說那些世界里的李榭軒都是你，如果真要讓你赴死完成任務(wù)，你就會徹底消失。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死了啊，為什么現(xiàn)在還……”

    還活著？

    李榭軒瞥了他一眼。

    水涼了。

    他拿起兩只瓷杯，遞了一杯給龍臻，自己則捧起了另一杯，輕酌了一口。

    “那些李榭軒，自然都是我。從頭到尾，你只見到了我這么一個李榭軒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