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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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姐妹, 皆是美人,只是相比jiejie傾城名傳, meimei蕭妙蓮如被明月光輝所遮, 名聲要相對低上許多, 但其實, 不與那天上明月相比,蕭妙蓮本也生得十分嬌俏可人, 在一眾閨秀中,可說是頗為拔尖的,容色俏麗, 宛若三春之桃。 對于一味沉浸在喪妻之痛中、長久不近女色的皇帝陛下,忽然宣召蕭妙蓮入宮一事, 滿朝文武起先聽怔, 而后,又多少有些了然。 一則,世間男子, 本不就是這般, 深情而又薄情,縱是妻子美若天仙, 可這天仙沒了, 也不會為一死人而孤獨(dú)一世,何況是對天下美貌女子,皆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皇帝陛下; 二則,蕭妙蓮乃蕭皇后一母同胞的親meimei, 聽說也生得十分貌美,想來容貌性情上,多少會與蕭皇后有些相似,皇帝陛下借此移情不是不可理解,史上也多得是姐妹共侍一君之事,保不準(zhǔn)這新皇后的頭銜,就要落到蕭妙蓮身上了呢! 對于這后一種猜想,有心送女入宮的朝臣,心中難免有羨嫉蕭家之意,他們中的不少人,是當(dāng)初暗中追隨長樂公之人,如今新朝已立,雖然官職隨之水漲船高,但人心難足,百尺竿頭,猶想再進(jìn)一步,如能有女入宮為后為妃,對家族助力,可謂是如虎添翼,只是他們心中有這打算,陛下先前,卻一直不近女色,如今終于近了,選的,卻還是蕭家的女兒! 這蕭家,對陛下大業(yè)不僅沒有半點(diǎn)助力,早年那蕭家長子蕭羅什,還一味追隨世子宇文清,可說與他們站在對立面上,若非因是蕭皇后兄長之故,按陛下登基的雷霆手段,這蕭羅什早就性命難保,蕭家也將被逐至不毛之地,一世難回神都城,哪里能像現(xiàn)在這般,不僅被陛下下旨召回神都城,蕭皇后之父,還升至三品,蕭皇后之母,得封郡君,可說是滿門富貴榮耀,可得享一世、平安無虞了。 外人羨慕蕭家因有一個好女兒,遂有了天底下最大的靠山,隔三差五,受賜不斷,縱是宇文皇室中人、當(dāng)朝正一品官員等,遇著蕭家人,亦得以禮相待,但蕭家人,并不如外人所想的因這份富貴榮耀而心生歡喜,蕭觀音之死,將他們一家人本就因蕭迦葉之死而沉郁難解的心,直接狠狠地碾碎了,再潑天的富貴榮耀,也換不回蕭觀音的性命,數(shù)年內(nèi)接連遭受重創(chuàng)的蕭家人,仍是每日心如刀割時,又一柄利劍,忽地懸至蕭家頭頂,令蕭家上下心驚膽戰(zhàn)——當(dāng)朝皇帝陛下,竟然要召妙蓮入宮侍駕?! 對于曾經(jīng)的長樂公,如今的皇帝陛下,蕭家人不僅聽了他許多瘋事,更是親眼見過多次,在宴會上時而手舞足蹈時而抱著箜篌痛哭,已不算什么,皇帝陛下還曾上門瘋過多次,有時,根本無視蕭家人,來了,就直接去蕭觀音生前住過的青蓮居,一待大半天,明明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口中卻碎碎叨叨的,唇邊浮著笑意,眸中漾著光亮,好像是在看什么人,在和什么人說話,有時,又表現(xiàn)地十分親近,來了就繞著蕭觀音父母轉(zhuǎn),說自己身為女婿,要代替妻子向雙親盡孝,說著也不顧蕭家父母的一再婉拒,硬要自顧自地完成自己的盡孝之舉,道必得如此,離去的妻子,才會心安。 雖然這要盡孝的心意,聽起來是好的,但瘋?cè)瞬蝗萑司芙^的盡孝之舉,往往會導(dǎo)向一些偏離本意的后果,令人覺得不堪其重,本來,要么就在青蓮居瘋瘋癲癲地自言自語,要么,就是圍著蕭家父母胡亂打轉(zhuǎn),陛下之前已來過安善坊蕭家多次,一直都沒有特地留意過妙蓮,怎么會忽然間,就要召妙蓮入宮侍駕呢?! 蕭家上下,為此憂灼不解地想不出緣由時,轉(zhuǎn)念又想,其實,對瘋子來說,再怎么突然莫名之事,也不算突然莫名…… 心驚膽戰(zhàn),而又對此無可奈何,自接走妙蓮的宮車,從蕭家大門前離開后,全家人坐立不安、度日如年,如此煎熬地守等了三四個時辰,暮色沉沉之時,宮車又將妙蓮送回來了,蕭家上下,立全圍了上去,見妙蓮哭哭啼啼地下了馬車,雙眸腫如桃兒一般,心也要跟著急碎了,忙邊將妙蓮扶入家中,邊問她陛下宣她何事、在宮中發(fā)生了什么、究竟為何哭泣? 淚如珠落的蕭妙蓮,上氣不接下氣地,抽抽噎噎了好一陣兒,方能暫止了哭腔,停下來哽聲訴苦:“他是個瘋子!” 恨恨說出這一句后,蕭妙蓮剛平復(fù)了些的雙瞳,又濛濛然似要落淚了,“皇帝是瘋子”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負(fù)手在旁的蕭羅什,不管瘋皇帝對他人如何,只擔(dān)心他的meimei,憂急如焚的他,正要追問meimei,瘋皇帝到底對她做下了什么瘋事時,見meimei妙蓮,忽又憋住了眸中瀅瀅的淚花兒,雙手死死地絞著帕子,恨聲控訴道:“他就是個瘋子,大瘋子!” “莫名其妙地召我過去,嚇?biāo)廊肆?,過去了后,叫我坐在窗下不許動,我因為害怕,身體略抖一抖,他就斥我,兩只黑黢黢的眼睛,里頭泛滿了紅血絲,死死地盯著我看,就像野獸一樣,嚇?biāo)廊肆?,盯著盯著,還突然朝我發(fā)火,將我面前的案幾等物通通都摔了,顛三倒四地罵我既與jiejie是親姐妹,為何長得同jiejie不一樣,為何性子同jiejie不一樣……一通亂罵,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一無是處,好像在這世上多活一時半刻都是罪,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后,就兇惡猙獰地把我趕走了……瘋子,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jiejie當(dāng)初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嫁給這么個瘋子……” 今日受到極大驚嚇的蕭妙蓮,原本委屈地一聲聲惱恨怒罵,面皮漲得通紅,情緒也激動得很,但罵著罵著,聲音又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jiejie……”她輕輕地喚了這一聲后,先前強(qiáng)忍的淚水,又難抑地滾落了下來,“……jiejie……我好想jiejie啊……” 原先為蕭妙蓮被召入宮侍駕一事,憂灼不已的蕭家人,因這一聲喃喃動情的“jiejie”,因蕭妙蓮思念難耐的淚水,滿心的憂惶不安,都隨之轉(zhuǎn)為同樣的哀傷凄然,誰人不想蕭觀音呢,好女兒、好meimei、好jiejie……悲傷的思念早如潮水,將他們盡數(shù)吞沒,余生都將浸在這份苦痛之中,不得解脫,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一人間至痛之事,蕭家父母,已歷了兩遭,再經(jīng)不起任何打擊的他們,強(qiáng)忍心中悲痛,低聲囑咐小女兒道:“這些話,同家里人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別同外人講,更不要在陛下面前亂說些什么,以防觸怒了陛下,知道嗎?”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如今的蕭妙蓮,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再不能如從前,總是躲在jiejie身后,一味地做她的嬌縱小姐,望著父親母親鬢邊華發(fā)的她,忍著心中的酸楚難受,邊將眼淚擦干,邊乖乖點(diǎn)頭道:“知道的?!?/br> 她透著朦朧淚光,望向窗外暮光中的早春寒景,在心底默默無聲地暗暗祈禱,今日之事,再不要有下一次了。 正是春寒料峭時節(jié),今年的北境,東君之風(fēng)好像來得特別遲,雖按時節(jié)來說,已是早春,卻仍是天寒地凍,好像冬日凜寒,還沒有徹底過去,燃了一冬的炭盆,猶未被宮女們撤下,仍擺在太后娘娘榻邊不遠(yuǎn),燒紅著其中上好的銀骨炭,無聲飄送溫暖,混著殿中的清芬香氣,繚繞在重重簾帳之間。 簾外,幾聲輕柔的行禮聲響,是從前的宇文四公子,如今的齊王殿下,緩步踱進(jìn)殿中,他略揮揮手,屏退眾侍,自打簾踱入內(nèi)殿,見母后正獨(dú)自在內(nèi)、倚榻看信,上前請安后,在旁坐下,瞥看了眼旁放著的已經(jīng)涼了的濃黑苦藥,淡淡笑問:“母后這氣出來的病,還要裝多久呢?” 裴太后眉眼微凝,“左右現(xiàn)在無法動作,只能在內(nèi)裝病,除此,還有何可作為呢?!” “是兒子無能”,宇文沨見母后神色不悅,嗓音含愧道,“兒子只是想著,往后天氣漸暖,母后多出來走動走動,會對身體好……” “知道你孝順”,裴太后微緩和了神色,輕拍了拍愛子的手背,嘆息著道,“也不怪你無能,是母后,一直以來,都太低估他了,只是知道他手上有些勢力,卻沒想到所知不足百一,沒想到他真能掌定全局,壓制得旁人完全無法動作,白白錯失了那時的大好機(jī)會……” 宇文沨平平靜靜道:“機(jī)會只要等,總還會有的?!?/br> “要是他再瘋些就好了”,裴太后放下聯(lián)絡(luò)的書信,眉眼間現(xiàn)過一絲狠厲,“真瘋成心智全無、不知掌權(quán)的廢人一個,才是最好!” 不是沒想過為皇帝的瘋癲,添柴加火,讓他愈發(fā)不配為人君,甚至,設(shè)計讓成日瘋瘋癲癲的皇帝,“誤食”毒|藥而亡,也在計劃之內(nèi),但,種種有關(guān)皇帝瘋癲之舉的傳言,容易流出,在皇帝身邊安插人手行事,卻難于登天,雖在日常事務(wù)上瘋得不成樣子,可皇帝仍將權(quán)柄,牢牢握在手里,裴太后暗暗心煩意亂一陣,冷嗤著對真正喜愛的小兒子道:“前幾日,我派人送去的幾名女子,全被他攆走了,他防我這個母親,就似防賊似的!” 說著又感到頭疼,宇文沨起身幫母后揉按額頭的同時,心內(nèi)飄想過不久前所見,在來母后宮中的路上時,他遙遙望見,蕭妙蓮被宮人引往御殿去,算來,這是皇兄第二次召蕭妙蓮入宮了。 沉默的揉按中,人心似刃薄寒,北國的春天,依然寒冷,而南國溫暖,早有花開,女子憑欄而坐,望著廊外爛漫盛放的春日香花,想有一人曾頭戴花環(huán)落入水中,不由唇際微彎,浮起笑意,但淡淡的笑意,方微浮片刻,眸眶即已無聲潤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07 16:17:37~20200608 16:30: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你好呀 10瓶;時間是個什么鬼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5章 等待 阿措走至庭中時, 正見蕭觀音憑欄而坐、靜望花開的場景,輕和的陽光, 落在她的眸處, 令她眼角的濕潤晶瑩, 熠熠發(fā)亮, 有一瞬,他以為那點(diǎn)晶瑩, 將凝墜成淚,滾落柔頰,但, 在似將凝墜時,她又已低下頭去, 寂寂地垂下眼睫, 掩下眸中的濕意,他看不見她的容色神情,只見她身形靜寂不動, 宛如畫中之人, 兼之清影纖薄,更似一道裙袂飄飄的畫影, 仿佛風(fēng)吹一吹, 就要散了。 于庭中駐足靜望片刻,他走上前去,從侍女手中接捧過一道披風(fēng),披在她的肩頭, 她抬起頭來看他,眸光是一如既往地清幽復(fù)雜,靜默不動地深望著他,一字不語,直到他手?jǐn)n在她身前,要為她系好披風(fēng)系帶,就如從前在北境,每次風(fēng)起時,為她披系披風(fēng)時那樣,她緩緩抬起手來,制止了他的動作,眸光幽深若海地靜靜望他。 雖仍是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已知她想說什么、她的眸光是在說什么,之前她已開口問說過許多次,只是每次他總是避而不答、顧左右而言他,于是,時間一久,她漸漸不再開口問這件事了,只是無聲等待,等待他這個曾經(jīng)事事以她為重的侍女,何時能回轉(zhuǎn)心意,不再將她拘束于這一方花苑里,放她離開南國、回到北境,回到她家人的身邊,也許,還有愛人…… ……可他,總是貪戀時光……心如匪石,難以回轉(zhuǎn)…… 一如每次來時,他在她身前坐下,隨意講些他新得的消息,有關(guān)她家人的,有關(guān)宇文泓的,消息里,她的家人總是一切安好,而宇文泓,她曾經(jīng)的丈夫,如今北境的君主,是一日勝似一日地瘋癲,傳言中,他已是一位暴戾嗜血的君主,動輒殺人助興,每每聽到這些時,她再怎么垂目不語,纖細(xì)的指尖,總?cè)滩蛔∫蝮@微顫。 ……她和宇文泓,本就不是一類人,他能理解她在最初對宇文泓的種種好,因她本就是那樣的與人為善之人,可他始終無法理解,她后來對宇文泓的特別,明明兩個人,一似天上云,一似地里泥,為何她獨(dú)獨(dú)會對宇文泓另眼相待?……云影隨風(fēng),不應(yīng)會單單落在泥潭里,這世間,沒有人和她是一類人,他也不是,她是這世上獨(dú)一無二、舉世無雙的,如高山之雪,誰人也無法和她平起平坐,她于山巔看到的,是天下眾生,一視同仁,怎會是單單一個宇文泓呢…… ……宇文泓,似對她有情,或起于色相,或源于她的博愛溫暖,可情愛,是這世間最不可信的薄涼玩意兒,就像煙霧,情濃時聲勢浩大,鋪天蓋地,將人完全縈攏其中,仿佛一世都將如此,可,或僅因世事風(fēng)吹,或僅僅是時逝,這煙霧,就會漸漸消散殆盡,了去無痕,所謂一世至白頭,普通人都難做到,何況是宇文泓這樣的追逐權(quán)勢之人,一時的情愛或許是真,但難敵更深的誘惑,就像他的母親和那個人…… ……那個人,多年前為權(quán)勢二字,放棄了他們母子,視如草芥,不聞不問,幾年前,又為權(quán)勢,同他們再次談起了情愛、親緣,身在北境時,為了母親,他為那個人所謂的大業(yè),默默做了許多,暗聯(lián)皇家趙氏,挑動宇文氏內(nèi)斗,為了母親,他一一完成了那個人的交代,而后離開北地,但后來事情發(fā)展,卻并不如那人所愿,北雍并未在宇文燾身死后,于內(nèi)斗中四分五裂,好叫南雍一一蠶食,他低估了宇文泓,那個人亦是,正如天下人低估了宇文泓的能耐,無人能想到宇文泓成了亂局中最大的變數(shù),竟真能穩(wěn)住欲亂的局勢,踩著父兄之死,逼著北雍皇室禪位,建立殷朝,穩(wěn)定北境…… ……但,這樣的穩(wěn)定,也或許只是一時,宇文泓上位后的瘋癲暴戾,又成為了新的變數(shù),看似穩(wěn)定的北殷時局下,并不太平,就他所知,南雍與北殷皇室,尚有一線未曾斷絕,就宇文泓目前這癲態(tài),就算他對蕭觀音,是世所罕見的情比金堅、至死不渝,但,一旦有一日,他癲瘋至無法掌權(quán)控局的地步,貿(mào)然將蕭觀音送回,就是將她置于更大的危險之中…… 這樣想著的阿措,其實心底也清楚,這樣想著的自己,只是緊緊抓著一個理由,好讓她在他身邊,再留久一些,一日又一日,貪戀著不肯放手的他,不停地在心底問自己,他對她,到底抱以怎樣的感情…… ……是男女之愛嗎……可他向來不信所謂的男女之愛……既不信,為何又在從前見宇文泓借著丈夫身份,與她百般親近時,心底難忍嫉恨之火…… ……抑或視作親人、友人,在抱著一身殘毒、如魑魅魍魎、孤獨(dú)流浪北境茍活的日子里,是她,給予了他生的光亮,除了予他生命的母親,他心中,就只有她一個人,他近乎如虔誠的信徒,守在她的身邊,她在前禮佛,他在后看她,一季又一季流轉(zhuǎn)的時光里,她就似他的佛…… ……可她,卻不會像待宇文泓那般,特別待他,不管是從前身為侍女阿措,還是如今這一方花苑的男主人,那樣朝夕相伴的長長久久,比不過她與宇文泓的短短數(shù)年…… 南國春日的沉默里,滿園鮮花蓬簇綻放,蜂蝶飛舞,香氣四溢,端抵是一幅熱鬧春景,朝氣蓬勃,可畫中的兩人,卻是靜止的、清寂的,是天地間的兩縷孤魂,阿措靜坐良久,站起身來,向置在廊下的一道箜篌走去,輕聲對她道:“我彈首曲子予你聽吧。” 起手便是《相思引》,蕭觀音望著身前不遠(yuǎn)、輕彈箜篌的年輕男子,眼前恍惚,似又與從前與她一同弄樂的少女阿措相疊,那一日,她在崇寧縣外的歸遠(yuǎn)河上,的確遇險,生死懸于一線,原以為在劫難逃,將命盡于此,可在不知過了多久的混亂暈沉后,她卻漸漸恢復(fù)了清明意識,睜開雙眸的一瞬間,她見到了分別已久的故人阿措,“她”身著男子袍衫,一雙眸子深深地望著她,在顫唇片刻后,輕啟唇齒,像是想喚她一聲,但又不知該喚什么,如此猶豫許久后,終是以從前的侍女身份,輕聲喚她道:“小姐……” 初醒時尚且迷恍的她,以為身著男子袍衫的阿措,是女著男裝,后來才知,他真是男子,原應(yīng)不會言語的阿措,開口對她說話的一瞬間,那陌生而又沙啞的聲音,讓她不禁以為自己身處夢境之中,只是在做一個荒誕的夢而已,包括之前歸遠(yuǎn)河種種,都是一場荒誕的夢境,可,不是夢,漸漸清醒過來的她,再怎么震驚不解,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實,身前貌若好女的年輕男子,真是阿措,所見為真、所聽為真,虛幻的不是眼前,而是過去的許多年,那些誤以為阿措為啞女的記憶,方才不是真的。 她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如何來的勢力人手,竟然能救下她,并將她強(qiáng)行秘密帶至南雍,一路奔波后,他將她安置在這處雅苑里,被救的感激和故人重逢的歡喜,因為這份強(qiáng)行,而烏云罩?jǐn)n,可阿措理應(yīng)明知她心中所想,卻還是對此從無解釋,面對她的請求和疑問,總是避而不應(yīng),避而不答,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阿措有時日日過來,有時隔三差五,每次過來,除了告訴她一些北地之事外,也并不與她說些什么,似也不知與她說什么,沉默地一如從前的阿措。 只是從前的沉默,是安恬平靜的,如今的沉默,卻叫人感到哀傷,感到煎熬,從前的阿措,她是極了解的,可眼前之人,熟悉而又陌生,一曲《相思引》上闕彈罷,手勢未停,接彈下闕,不是她從前和他一起續(xù)譜的那半闕,也不是宇文清從前所續(xù),從未聽過的半支曲子,毫無宇文清續(xù)曲中有關(guān)相思的纏綿悱惻、夢魂悠悠,而是透著一種蒼涼刻骨的絕望,承接自上半闕那樣熱切的愛戀相思之后的,原是情斷的冰冷與無望,對于情愛的深深悔恨,刻在每一個音調(diào)之中,一聲聲都似在泣著血淚,是一女子的絕望心聲,如杜鵑啼血,聽來令人嗆然。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下半闕”,一曲彈罷,他垂下手腕,沙啞著聲音道,“此曲是我母親所作,其中上半闕,為思凡之曲,是我母親當(dāng)年與我父親的定情之作,情意深綿,流傳開來,世人皆以為,上闕既愛戀情深,下闋必承接刻骨相思,其實不然,下闋是哀傷被負(fù),是刻骨的悔恨與絕望,不如無情,不如不解相思,才是真正的下半闕曲意?!?/br> ……《相思引》為箜篌圣手青夫人所作,她因習(xí)練箜篌,從前在家中、在長樂苑時,不知有多少次,與阿措一同整理青夫人譜樂、共彈青夫人之曲,阿措總是神色寂澹無波,她從未察覺,他與青夫人,會有何關(guān)聯(lián)…… 第一次聽他講他母親青夫人之事,講他的真正身世與姓名,聽他講因幼時中毒,故而男生女相卻又音如男子,從前總是避而不答的話,在今日,阿措全數(shù)緩緩說了出來,心情復(fù)雜的蕭觀音,感覺心被人揪在手里,望著他問:“你身體里的毒……” “……沒事的,早就清了,只是身體如此,治不了了,但,僅僅如此而已,妨礙不了我長命百歲的”,他這樣沙聲說著,似還淡淡笑了一笑,手拂了下樂弦,又看向她,將那件從前避而不應(yīng)之事,予了她一個答案,“對不起,回北境的事,還要再等一等……再等些時候就好,這一天,用不了多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見面了,計劃是在端午前寫完正文,期間不突然來什么不可抗力的話,大概可以…… 感謝在20200608 16:30:57~20200609 16:23: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燕麥片真好吃 10瓶;刀子君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6章 返魂 相思成疾的北殷皇帝宇文泓, 原因太過思念亡妻,為哪怕能真真切切瞧個影子也好, 故將亡妻一母同胞的meimei蕭妙蓮, 召入宮中相見, 但, 人召進(jìn)來了,他左看右看, 怎么也無法從蕭妙蓮的身上,瞧出半點(diǎn)亡妻的影子來,相思之苦未解, 反因這份無法,更加劇烈了, 令他神智欲癲, 在那一日,大聲斥責(zé)蕭妙蓮不似亡妻的品貌,罵罵咧咧地將她趕出宮去了。 如此過了幾日, 皇帝忽又就此事醒過神來, 蕭妙蓮是妻子觀音唯一的meimei,從前妻子在世時, 對這一母同胞的meimei, 極為疼愛的,他先前那般無禮地對蕭妙蓮,妻子泉下有知,定是會生他的氣的, 如此一想,在軍國大事上半點(diǎn)不慌的皇帝,立馬慌得不行,連忙命人將蕭妙蓮又召進(jìn)宮來,設(shè)宴相待。 蕭妙蓮原以為再次被召入宮、覲見瘋子皇帝,又要胡亂挨罵,她抱著這樣抑郁至極的心理準(zhǔn)備入了宮,卻見皇帝陛下與上次相見大為不同,上次,皇帝就純粹是野獸一樣的瘋子,這一次,雖還瘋瘋癲癲的,但還有點(diǎn)彬彬有禮,不僅特地設(shè)宴招待她,宴中一言一行,還有幾分像一位正經(jīng)姐夫,滿面堆笑地?zé)崆檎泻羲院龋€親自為她斟了一盞清酒。 對于身前這位和顏悅色、彬彬有禮的皇帝陛下,蕭妙蓮簡直疑心他是中邪了,她心中深覺詭異,七上八下地不安寧,寧可自己今日所面對的,仍是之前那個從頭到尾罵罵咧咧砸東西的瘋子皇帝,也不要這般詭異嚇人,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這幾日,神都城中的流言,她也有聽在耳中,不少人說,皇帝這是看上她了,將對jiejie的思念,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有意納她入宮為妃,甚至……為后……對于這一傳言,她是嗤之以鼻的,外人還以為她被召入宮,是受了多大的恩典,豈知她只是純粹被瘋子皇帝斥罵了一通罷了,怎么可能為妃為后,皇帝陛下當(dāng)時那可怕的眼神,像氣得恨不得要?dú)⒘怂频?,怎么可能對她有什么別的想法?! 原先,她是這般篤定地以為的,即使再被召入宮中,也只以為是皇帝再次發(fā)瘋而已,但,眼前這客客氣氣的瘋舉,讓她的心真的慌起來了,難道,外面?zhèn)餮运f為真?難道,瘋皇帝真對她有什么別的想法?!不行……不行……她不可能順從皇帝的,她心里有人??! 想到這一點(diǎn)的蕭妙蓮,登時慌地離席跪下來了,皇帝原正努力做一個好姐夫,卻見妻妹突然下跪并瑟瑟發(fā)抖,他滿心不解,努力好言勸了幾句,都不能使妻妹起身,心神越發(fā)疑惑混亂時,忽地一激靈想到,妻子觀音是極疼愛meimei的,若是他接連待妻妹不好,觀音定會生氣,一生氣,不就會入夢來責(zé)罵他了嗎?!如此,他不就可與妻子相見了嗎?! 這般想著,皇帝原先溫和看人的眼神,漸漸變了,而這一轉(zhuǎn)幽的變化,落在蕭妙蓮眼中,令她愈發(fā)惶恐,以為是自己不肯順從皇帝,方才又被斥罵一頓、趕出宮去的蕭妙蓮,一方面慶幸自己今日逃過一劫,一方面又為自己招了這件禍?zhǔn)露械叫膽n,不知皇帝何時能放下這可怕想法的她,紅著一雙眼,攜著滿腹沉重的心事,如有烏云罩頂般,走出宮門時,恰見有一人也正好出宮,早春微寒的清風(fēng)中,他向她看了過來,玉袍緩帶,清貴無雙,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心中所積壓的恐慌與委屈,像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化作晶瑩的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有人驚惶憂懼,有人暗懷鬼胎,而有人,在無盡的絕望中,尋著了一點(diǎn)小小的希冀,于是夜,早早洗漱上榻,雙手放在身前,闔上雙眼,等待入夢,然,滿心難抑的雀躍,令他這般躺榻一個多時辰,方才終于等來了睡意,好容易等到了睡意,卻又始終無夢,于夜半醒來的皇帝陛下,心頭空落落地,像被人用刀剜開了一道血口子,冷風(fēng)呼呼地從中吹過,他睜著眼躺在榻上,眼望著帳內(nèi)混沌黑暗,睡前因期待而微彎的唇角,猶自微微彎著,掛著一點(diǎn)零星的笑意。 黑暗中,皇帝微微笑著,天明時,皇帝更加瘋了,開始親自煉制傳說中的返魂香,從前再怎么瘋,還未耽誤朝事的皇帝陛下,為了這種傳說中焚之可用思念引見亡魂的神物,常常將自己鎮(zhèn)日關(guān)在長樂苑內(nèi),可近身者,除了心腹內(nèi)侍,便只有時不時被傳召入宮的蕭皇后之妹蕭妙蓮,又一日,陛下親自煉香,將按照古方新制成的“返魂香”,置于爐中焚燒后,又一次,轉(zhuǎn)看向蕭妙蓮。 蕭妙蓮?fù)实垌械拿钪猓闹形逦峨s陳。 世人皆以為時不時被召入宮的她,是甚得陛下歡心,卻不知自打皇帝陛下沉迷于煉制返魂香始,她每次被召入宮的因由,都不過是皇帝陛下要“借用”她的思念罷了,皇帝陛下說,他總是夢不到j(luò)iejie,jiejie心里還在怨他恨他,不愿意見他,所以他的思念是無法引得jiejie亡魂歸來的,唯有她這樣至親之人的思念,才會讓jiejie的亡魂,在返魂香升騰起的煙霧中,緩緩歸來,才能讓他,再得見jiejie一眼,故而每次焚燒新制的返魂香時,陛下總要命人將她接入宮中,命她心無旁騖地,認(rèn)真思念她的親jiejie。 返魂香升騰起的煙霧,在宮中長樂苑內(nèi),飄了一次又一次,而離去的人,始終沒有歸來,對此,心智正常的蕭妙蓮,清楚地知道,所謂返魂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并不是真的,不可能引得亡魂歸來,可坐穩(wěn)了江山的皇帝陛下,精通天下大事,卻像是獨(dú)獨(dú)不知道這件小事,或者說,他不想知道,因為這是他唯一可以見到亡妻的辦法,若連這法子也無用,那他這一世,直到死亡,絕無可能再與妻子相見,這種不可能,是如此令人絕望,以至皇帝陛下,不愿去直面接受這份不可能,只是將每一次焚香引魂的失敗,都?xì)w結(jié)于制香的失敗,將希望寄托在下一次上,下一次,又一下次,只要還有下一次,就還存有希望,北殷朝的皇帝,像孩子一樣哄著自己,從前,有人拿他當(dāng)天真可愛的孩子,溫情哄勸,如今,他只能自己哄自己了。 又一次返魂香燃,香氣裊裊,如輕煙縈繞在室內(nèi),令此處宛如山間,有云遮霧繞,唯與皇帝同處一室的蕭妙蓮,見四周簾幕深深,侍從們都因皇帝先前吩咐,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低頭袖手,而燃著了香的皇帝陛下,開始在裊裊的煙霧升騰中,不斷飲酒,一杯接著一杯,瞧著已是熏然欲醉了,手捂著額頭,歪坐著身子,像是已快靠著屏風(fēng)醉睡過去了。 攏在袖中的手,在袖內(nèi)香包上,一次又一次地拂過,卻因為心中的猶疑,一直沒有能夠?qū)⑾惆蜷_,只要一點(diǎn)點(diǎn),在指甲內(nèi)摻上一點(diǎn)點(diǎn),令醉中的陛下嗅入鼻中,北殷就不會再有一位瘋癲的君王,那個人作為一母同胞的兄弟,會順理成章地上位,他登基后,定會實現(xiàn)對她的諾言,蕭家也將得到更好的庇護(hù),他會是一位英明的君王,北殷將不會在瘋王的陰影籠罩下,將會國泰民安,而她自己,也將得到幸?!?/br> 事事想得清楚,正如那個人對她所說的,可指尖在袖內(nèi)顫了又顫,卻始終無法行動,蕭妙蓮正陷在猶疑的泥潭中,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聽為煙霧所攏的皇帝,醉聲喃喚了一聲“觀音”,有淚水,隨這一聲倏地落下,隱入袍襟之中,皇帝更低地垂下頭去,手?jǐn)n在自己的臂處,像是在抱著自己,盼在香氣與醉意中,得一場美夢,明知虛幻,卻為可解脫片刻,盼陷入這場美夢,如果可以選擇是否醒來,她想,他或許寧可永遠(yuǎn)沉浸其中,不復(fù)醒來。 死寂的一方幽室內(nèi),蕭妙蓮忽地醒覺,她身前不遠(yuǎn)處坐著的,不是當(dāng)朝天子,而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鰥夫,他對jiejie的思念,一點(diǎn)也不比他們這些真正的至親少……甚至,也許比他們更多更重,只因,她這meimei,在為jiejie的離去,思念哀慟之余,還有心思,思考自己的未來,追求自己的幸福,可眼前的這個人,他這一輩子,都是如此了……jiejie的死,帶走了他的魂,一個失了魂的人,做什么瘋事,都不足為奇…… ……若有一日她死了,那個人,會為她瘋、為她哭?會只為想再見一幻影一面,便如此沉迷于傳說中的返魂香嗎?…… 山盟海誓的承諾,忽在這一刻,隱隱動搖起來,蕭妙蓮握緊了袖中的香包,暗暗下定決心,不可如此。 ……不可如此,jiejie泉下若知她竟有害人的心思,會生氣的,尤其這人,還是宇文泓……不管從前他們怎么嫌棄、jiejie都沒有說過他半個不好的宇文泓,jiejie總是幫宇文泓說話,說他不像他們所以為的那樣,說他很好,待她很好……宇文泓,有在jiejie心里,她不能做會讓jiejie生氣難過的事,即使jiejie已不在這人世間…… 見皇帝似真睡去的蕭妙蓮,在沉默離開時,因心中剛在懸崖邊上走了一遭,不免有些恍惚,下階時差點(diǎn)崴了下腳,有侍女在旁扶住,蕭妙蓮正要道謝時,卻見那侍女淡笑著對她道:“二小姐是先皇后娘娘的親meimei,可不要走錯了路?!?/br> 一句似意有所指的話,令蕭妙蓮心中后怕,此次未成之事,成了她與那人相識以來的第一次不諧,心中更深的疑惑,還未得到解答時,原先沉迷于返魂香的皇帝陛下,忽又決定南征,并令那人隨行在側(cè),而非留守神都。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應(yīng)該可以相見了~ 這文在往結(jié)局奔了,總體來說,這文寫得比較糾結(jié),糾結(jié)不是來自于外力,作者屬于評論區(qū)翻了天還能不緊不慢一章章寫下來的那種人,外力一般影響不了作者,這次的糾結(jié),主要來自于內(nèi)力,作者也是頭一次寫文被自己糾結(jié)到,作者寫這文的過程,就是一打架的過程,理智和情感一直在打架,一直在打架,一直在打架,理智一直在跟作者說,你要按原來的想法走,那樣各個人物更豐滿,情節(jié)更加起伏有看點(diǎn),各條線可以匯起來讓文章更有意思點(diǎn),但情感一直在攔,道不行不行,那樣波折太多,女主和男主受的磨難太多了,你舍得嗎?你舍得嗎? 在這樣的拷問下,作者寫文以來,第一次手軟了,作者因為在碼字方面一直是三次元沒人知道、二次元沒有基友的狀態(tài),不知道其他作者寫文是怎樣的過程、有沒有過這樣的狀態(tài)出現(xiàn),作者個人寫文,哪怕人設(shè)大綱都很詳細(xì),也要下筆寫到十萬字左右,才會真正覺得筆下的主角活過來了,以后不是作者控制她|他的一言一行了,而是她|他有自己的想法了,作者的筆,有時候只是代為傳達(dá),作者到這時候,才算是真正認(rèn)識主角了。 以前寫文都是這樣,真正認(rèn)識后,也依然可以按原大綱走,不會有什么手軟的情況發(fā)生,但觀音這篇,作者在寫到十萬字左右的時候,第一次感覺有些不好了,對女主有些下不去手,好像舍不得這么一姑娘受到傷害,哪怕是為了推動情節(jié)不得不有的,然后理智和情感就一直在打架、一直在打架,打到后面,作者向情感方面妥協(xié)了,簡化放棄了一些原有的想法,只將情節(jié)集中在了男女主方面,并放棄了一些波折,導(dǎo)致了這篇文章,相對之前幾本,情節(jié)起伏不大,比較簡單,比較平,除男女主外,其他人物也寫得不深。 這是作者寫文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被自己糾結(jié)到妥協(xié),雖然知道這世上有些人巴不得你自貶、自我批評、自我懷疑,然后就可以站在制高點(diǎn)上,幸災(zāi)樂禍、肆無忌憚地狠狠踩你,但還是要把寫這篇文遇到的問題說出來,作者對自己的寫文水平,一直比較有自知之明,可以進(jìn)步的空間,那真是太大太大太大、大到?jīng)]邊,有生之年,能不能進(jìn)步,不好說,因為現(xiàn)實和身體,能再寫幾本,也不好說,只能認(rèn)認(rèn)真真寫,寫一本是一本,這篇文雖然糾結(jié)到妥協(xié),但還是寫得蠻認(rèn)真的,說實話,作者沒法兒不認(rèn)真寫文,有時候作者想,這里寫簡單一點(diǎn)吧,然后劇情就可以快些,不要一字一句地計較,沒必要沒必要,但是,真正下筆的時候,沒有辦法不認(rèn)真,因為不把想表達(dá)的內(nèi)容,完全準(zhǔn)確無誤地寫出來,作者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著寫其他的,想不認(rèn)真都不行,這種習(xí)慣的后果是,寫文態(tài)度上,對讀者比較負(fù)責(zé),而寫文時速、更新頻率上,就…… 最后,這篇文大概會在真正定情、心意相通時正文完結(jié),新的婚后日常、狗子當(dāng)?shù)鹊龋旁诜?,有的讀者看到男女主真正在一起,就會覺得圓滿了,對剩下的內(nèi)容就不感興趣了,那可以停在正文結(jié)局,有的讀者喜歡看真正在一起后的甜甜甜日常,那可以繼續(xù)看看番外~ 感謝在20200609 16:23:00~20200610 16:31: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刀子君、顧盼不生姿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7章 身邊 原有不少朝臣, 諫議齊王殿下坐鎮(zhèn)神都,但皇帝陛下并不納諫, 道大哥英年早逝, 四弟為其在世的唯一同母兄弟, 當(dāng)出入同行, 此去南征,兄弟齊心, 共為大殷江山而戰(zhàn)。 依皇帝陛下如今這脾氣,被私下授意諫議此事的朝臣們,在勸不動皇帝陛下后, 也不敢再多勸什么,紛紛熄了火, 就連太后娘娘在此事上, 都攔不住皇帝陛下,旁人還有何可作為呢,只是見之前瘋瘋癲癲、沉迷于煉香一事的皇帝陛下, 忽像振作了不少, 將一應(yīng)朝事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領(lǐng)軍進(jìn)發(fā), 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勁頭, 瞧著頗有幾分似是平定亂局、尚未登基之時,那時的皇帝陛下,尚不知妻子身亡一事,大權(quán)在手、江山將得, 可謂是北境第一得意人,哪里是后來御座上那個失意瘋癲的鰥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