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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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的頭傷主要還是靠靜養(yǎng),那還不如回四合院里躺著去, 起碼能自在些。 至于讓黃自如來照顧是陶湘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的,她怕對方在飯菜里下毒,就算不下毒,吐上幾口唾沫也夠惡心上幾輩子的。 臉皮都已經(jīng)扯得這樣開,陶湘不認為自己還有跟黃自如和好的可能, 最好雙方日后都別見。 陶湘回旮沓屯還是坐的王崗屯的拖拉機,邊上除了常見的幾個人之外, 還多了一個王愛國。 王愛國比起初見曬得更黑了, 看見陶湘時笑得露出一口子白牙,憨得很:“上次我聽小王哥說拉了你們村一個姓陶的知青去醫(yī)院, 我一聽就是你,所以這次撿著空特意來看看?!?/br> 他口中的小王哥就是上次的那位拖拉機手,王崗屯大隊長家的小兒子,陶湘略有眼熟。 大家都是朋友, 被惦記關心總是好的,于是陶湘也耐著性子笑談了一路。 拖拉機一路開到了村尾四合院門前,后頭跟了一連串小屁孩追著這鐵疙瘩,屯里的人紛紛出門瞧熱鬧,陶知青回來了。 陶湘下拖拉機的時候,王愛國扶了一把,前頭開拖拉機的小王哥也跛著腳幫襯,看上去腿腳像是有些不便。 屯里有人見了就問:“那搭把手的小伙子是誰?” 王崗屯的跛腳拖拉機手大家都見過,只有王愛國一個是生面孔。 “是陶知青的朋友吧,好像也是對面王崗屯里的知青……” 遠遠站在人群外的顧景恩安靜聽著別人的每一句評論,黝黑的眸子里一時看不出什么情緒。 男人生得俊逸清朗,身材又挺拔勁瘦,哪怕離得不近,但陶湘還是第一時間捕捉住了他的身影。 鶴立雞群,這是陶湘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詞匯,她更記著,是他把她從坑里救出來的。 但還不給陶湘多看兩眼,那邊的顧同志卻轉身離開了,同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一樣,離開得也悄無聲息。 陶湘歪著腦袋笑了笑,倒也不是太在意,她已經(jīng)對顧同志悶sao的性子有所了解,一邊繼續(xù)打起精神應付起邊上屯里諸人或關心或好奇的話語。 而等邁進四合院里,周圍堵著的人頓時少了大半,陶湘松了口氣,卻又很快因西廂墻邊整整齊齊碼起來的完整煤餅大吃一驚。 “這是什么?”陶湘偏頭驚訝地對著扶持她的陳阿婆問道,城里姑娘的眼睛瞪得滾圓,黑紫溜溜像兩顆水靈葡萄。 “這些煤不是陶知青的嗎?”陳阿婆瞧著樂呵,倒是沒怎么大驚小怪,“小顧說是你的,還幫忙堆起來了……” 陶湘倒不是對煤出現(xiàn)在這感到意外,只是沒想到竟有人幫她將四十斤的碎煤又重新捏好了,這可不是個小工程。 “對了,還有一只鐵皮飯盒和籮筐里的野雞,他也說幫你拎回來的,本來是要做給陶知青你吃,但大夫說你現(xiàn)在還不能吃……” “再過兩天才能開葷,陶知青你想怎么燒?……”提到家里的野rou,陳阿婆顯得十分興奮。 不到年關大隊殺年豬,陳家的飯桌上都難得見到些葷腥。 “都行,聽阿婆的吧。”陶湘心里慢慢溢出莫名的甜,渾像吃了蜜一般。 陶湘被拘在西廂養(yǎng)傷的日子難熬得很,不能動彈吃油膩,為身體著想,只得乖乖躺在床上靜養(yǎng)。 每天不是蕎麥粥,便是紅薯粥,要不然就是菜粥,最有營養(yǎng)的頂多稱得上醫(yī)生特批的小米雞蛋與營養(yǎng)奶粉,這些是當下病人才有資格吃的好東西。 可陶湘吃膩了,空間里的食點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她想吃rou配大米飯。 何況她又不真正是這個時代的人,穿越伊始早在陶家就吃過一遍,如今再吃,清淡到嘴巴里一連數(shù)天都沒什么滋味。 因此在傷口結痂后,陶湘頭一件事便是讓陳阿婆把掛在西廂梁上風干的其中一只野雞收拾收拾給燉了。 那兩只雞之前被陳阿婆拔完毛以后,用粗鹽抹著,一直懸在梁上空置。 擱以前這種賣相極差的生rou,陶湘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下鄉(xiāng)到現(xiàn)在一回rou都沒吃上,實在是饞得不行。 秋雞rou多肥碩,野雞的rou尤其彈性勁道,哪怕被拔毛風干以后,拿在手里掂量也有兩三斤的樣子,足夠燒上一鍋吃兩頓的了。 坐在門里洗雞的陳阿婆樂得唯一一只眼睛也瞇成了條縫:“倒是難得,山里頭野雞精的很,屯里也就獵戶能吃到?!?/br> 她沒有問陶湘是怎么得來的野雞,想想總歸應該是偷偷使錢跟人買來的,還有外邊那堆煤餅。 看破不說破,陶知青有能耐是好事,她們祖孫倆也能跟著沾點光。 蹲在旁邊看阿婆忙活的陶湘聞言想起了自己摔下去的那個野雞窩,粗看里頭可起碼有大小十來只,如果它們沒有逃跑,日后吃雞算是不愁了。 禍兮福之所倚,想到這里的陶湘彎起嘴角不禁露出些滿足,抱著膝守在邊上等著喝雞湯吃rou。 怕雞燒出來太香引人側目,尤其是防鄰居趙家的孩子們,陶湘和陳阿婆特意用了煤爐在屋子里燉,充作燃料的煤餅管夠,放了好幾塊一連燒了整整一下午。 從中午到晚上,用慢火燉出來的雞果真噴香,骨rou酥爛至極,金黃的雞湯滋補養(yǎng)身,待在邊上的果果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勾看著。 陳阿婆就要淡定一些,她用湯勺撇去些湯面的油脂,率先給陶湘盛了一碗,碗中還挑了完整的雞腿與翅膀,隨后才輪到果果與自己。 果果碗里放了兩小塊雞胸rou,至于陳阿婆就只是一塊雞屁股,絕不肯多拿。 用老人家的話來說,她已經(jīng)老了,吃不了那么好,陳阿婆嗦了一口濃稠的雞湯,表情難得的安逸。 陶湘先捧著碗嘗了一口,雖不似鮮雞般美味可口,還帶著點粗鹽化開后的苦澀,但也不差了。 這可是難得吃到的rou,足以彌補一切不足。 想到一墻之隔外牛棚里的人,陶湘又擱下碗,拿著那只顧同志還回來的鋁飯盒,執(zhí)筷子在鍋里挑揀起來。 心肝、大腿、雞爪……幾乎拿了半只雞,裝了滿滿一盒。 末了,見雞湯還燙著,又盛了幾大勺將飯盒盡數(shù)補滿。 “阿婆你們先吃著,我趁熱拿些去后頭,別人救了我總要感謝感謝……”陶湘邊說著,邊起身開門朝外走去。 對陶湘的大方頗感意外嘖舌的陳阿婆挽留不及:“那倒是先吃完了再去啊,或者俺幫你去給……” “不了,我送完回來再吃!”遠遠地傳來陶湘的聲音。 傍晚的牛棚被余暉撒上了些許光亮,茅草屋頂在夜風中搖曳如海草,陶湘帶著飯盒敲開了顧家的棚門。 開門的仍是顧同志,男人清冷的表情一如既往,似乎對陶湘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 陶湘有些疑惑地將手里的飯盒往前送了送:“今天燉了雞,我特意給顧老先生端了一碗來?!?/br> 男人潤涼的目光落在了陶湘手上這個還回去沒多久,又被送回來的鋁皮飯盒上,像是件信物一般。 “呦,是陶知青啊,快進來。”待在棚房里的顧老咳嗽像是好了很多,言語間中氣也比以前足。 陶湘聞言剛準備端進去,卻只聽得顧同志沉聲說了句“我來吧”,隨后她手里沉甸甸的飯盒便被接了過去。 棚房狹窄,男人也就轉個身的事,那碗盛著滿滿雞rou的鋁飯盒就被放到了顧老的面前,而陶湘還是連門都沒能進去。 不過倒是被接受了好意,勉強算是個進步。 她依稀見著些棚內(nèi)的場景,不大的地方里滿是層層壘起來的中藥曬籩,彌漫著股股清濃的藥味,混合起來正是陶湘在男人身上聞到的味道。 “行吧,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上次救我回來啊,還有你幫忙給我?guī)Щ貋淼哪切〇|西……”陶湘眼觀鼻鼻觀心,笑得杏眼彎彎,極其討喜可親。 男人的襯衫嚴謹?shù)叵档降诙w扣子,喉結在衣領間若隱若現(xiàn),莫名顯得有些性感禁欲。 無意間瞥到的陶湘隨意想著,只見顧景恩的喉口上下動了動:“風大,你傷還沒好,快回去吧。” 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被對方開口關心,陶湘內(nèi)心難免新奇,正想開口打趣打趣,卻聽到旁邊院里清晰地傳來了趙家三個孩子上西廂討要的聲音。 “你們在吃rou啊,好香,俺們也想吃……” 顯然,他們吃雞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被黏皮糖粘上可不是什么說笑的事。 陶湘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笑,匆匆與顧同志和顧老告別完:“好說好說,那下回再來看你們?!?/br> 顧不得再繼續(xù)耽擱時間,她隨即轉身,利索地要緊趕了回去,自己還一口rou都沒吃上,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陶湘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情有可原,畢竟趙家的家教一言難盡,混不吝的趙家媳婦是陰溝洞里的貨色,總喜歡攛掇自家的小孩跑去好說話的人家里飯桌上蹭食,以便節(jié)省自家的糧食。 小潑皮們被教唆得無法無天慣了,不給便搶,難免被人找上門,這時趙家媳婦又故作出一番姿態(tài)假意教訓,讓人摘指不出什么錯,只好無功而返,下一回卻還是這樣。 她柿子專挑軟的捏,除了在屯里風評差些,一時真沒人能把他們怎么樣,早就都見怪不怪了。 就連陶湘前些日子臥床時也吃過虧,被從廊下灶頭上摸去不少吃食,陳阿婆拿棍棒守著也無用,小無賴潑皮嘻嘻哈哈開了鍋蓋奪雞蛋就跑,打也打不著,后來家里基本改用煤爐做飯才好些。 這讓陶湘對趙家有了更深的認識,難怪許久之前好性子的陳阿婆就對其如此反感,還在背地里罵十三點,都是積久成因的毛病。 一路慌里慌張趕回去的陶湘著急忙慌,要是她的一鍋雞都被禍禍了,那她鐵定是要一桶糞都砸趙家門上的。 敢吃她的,就得敢給她吐出來。 回到四合院的陶湘只見西廂的門被趙家三個小孩大大推開,他們神情貪婪地擁堵在門口,一副不給rou吃就堅決不走的態(tài)度。 而趙家的屋門緊閉著,也不清楚大人是否在家。 “你們干嘛呢!走走走,回家去!”陶湘質問著走近,她實在是對這種熊孩子無感,能順利趕走自然最好。 可惜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趙家的孩子們早就摸清了陶湘輕易不發(fā)怒的脾氣,當下呆在原地動都沒動彈。 三個孩子還好意思腆著臉皮:“陶jiejie,給口rou吃唄?!?/br> “這次沒有,下回吧哈,乖點,快回家去……”陶湘不太耐煩地誘哄著,沒道理別人家的小孩還需要她來費心教育,一心只想趕跑算了。 然而趙家的三個崽子依舊死賴著,并不肯挪窩,氣人的很。 陳阿婆大罵道:“臭小棺材們,滾回你們家去!” 隔以前,她老人家早拿著棍棒上去抽了,只是這回小無賴們門推得突然,煤爐與鍋碗還放在門后頭,陳阿婆擔心雞湯與果果被碰倒傷著,沒敢離開去取棍子,也就便宜了他們多站這一會兒。 陶湘隱隱覺著有些頭痛,她看向趙家的方向。 天還沒黑,因此都沒點燈,也就不清楚他們家里到底有沒有大人在,不過如果有,那也應該出來管教了,不出來那鐵定就是故意的。 “過會你們媽要來打你們了,你們又想屁股開花?”陶湘嘗試著跟小屁孩們講道理。 許是她的態(tài)度不像屯里別的人那般兇狠,某個年紀最小的小孩看了眼他們家,倒是多提了一句嘴:“俺娘才不會,特意讓俺們來吃rou的?!?/br> 不管小孩會不會說謊,陶湘打算將這筆賬算在趙家媳婦身上了。 她靈動的眼一轉,眨眼就有了主意:“不就想吃rou嘛,可以啊,jiejie給你們吃!” “不過……需要你們拿些東西來換?!碧障婷约侯~上沒拆的白紗布,尋思著給趙家媳婦吃點苦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們來看,真是太感謝惹~我愛我的崽崽們!??! 第19章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屯民們都回了家,在外頭逗留的寥寥無幾,唯有這幾個不肯回家的孩子眼睛精亮。 “你想要什么?”趙家最大的孩子狐疑地開口問道。 要是陶湘讓他們用勞力換那還是算了, 嗤,還不如搶來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