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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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四把啼哭不已的陶蘭偷偷抱回了衛(wèi)生所,洗刷干凈后給她系了原本屬于死去孩子的腳牌,本想趁此機會把自家的孩子給換回來,不想五弟妹玉華在別的事情上瘋癲糊涂,唯獨孩子不會認錯,又生生沖到姚春梅身旁將陶湘給搶了回去,且日夜警惕,緊抱著不肯撒手,再沒給陶四夫妻倆機會。 陶蘭沒有了去處,只能暫時被陶四放在姚春梅身邊養(yǎng)著,這時難處來了,姚春梅沒有奶。 因為早產(chǎn)的緣故,姚春梅的母乳很少,而女兒抱離她身邊也有些日子了,如今更是完完全全斷了奶,只好用米湯來喂陶蘭。 相比而言,待在玉華身邊的陶湘日子就好過許多。 作為軍職的家屬及子女,盡管是在外頭物資緊缺的條件下,陶湘也能靠著陶五夫妻吃上噴香的奶粉和各種嬰兒補劑,這對她瘦弱的身體大有好處,可比待在陶四夫妻倆身邊要好得多。 日子稍長,陶四和姚春梅就開始產(chǎn)生焦慮與疑問,要是把陶湘抱回來,他們真能照顧好她嗎? 促使兩人做出決定的,是陶五打來的一通電話。 電話里,陶五說前線戰(zhàn)狀暫緩,自己馬上就要回來了,回來接玉華走……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徹底解開身世之謎,陶湘也要回北方去啦~ 問一下大家,可以接受男女主長時間的離別嗎? 比如三年,十年之后再見面這樣,嘿嘿嘿是的,我想讓他們分開一會… 有兩篇專欄預收想請大家收藏一下,《知青》結束就開其中收藏多的一篇(?w?) 大綱都已經(jīng)寫好惹,是我喜歡的生存種田文: 《末世之海上生活》: 未來的世界里,受溫室效應影響,全球70%的陸地被急劇上升的海平面覆蓋。 海水倒灌,物資匱乏,由此引發(fā)的自然災害頻發(fā),可供人棲身的土地面積越來越少。 眼見陸地上的資源爭奪愈演愈烈,而可以躲避海難的郵輪或軍艦船票卻一票難求… 女主:穿越攜帶隨身空間 男主:海上土著居民 《末世之疫病世界》: 超級流感病毒肆虐全球,引發(fā)了包括封國封城物資稀缺、國民經(jīng)濟生產(chǎn)鏈斷裂、民眾生活水平急劇下降等消極不可逆現(xiàn)象,于是人類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求生。 陶田在工廠破產(chǎn)后,帶著賠償和多年積蓄回到鄉(xiāng)下老家,修繕舊屋、養(yǎng)雞趕鴨,成了一名自給自足的貧窮農(nóng)棚主。 然而一周以后,疫病開始在各地瘋傳… 村里的人陸續(xù)發(fā)病,閉戶的日子苦不堪言。 好在陶田有個空間,儲藏吃食囤積物資,日子過得總要比別人好些。 第五十九章 陶家夫妻倆知道, 陶五一旦帶著媳婦孩子離開,家里的日子就會立刻不好過起來。 沒有了貼補,大人的生活難過不說, 更遑論養(yǎng)孩子了。 緊張的情緒縈繞心頭,兩人商量了一整晚, 最終決定在玉華熟睡時,冒險偷換了陶湘和陶蘭的腳牌, 順其自然把一切裝作陶湘才是抱來的棄嬰假象。 鄉(xiāng)下衛(wèi)生所里人來人往, 病人多醫(yī)護少,規(guī)矩松散不已, 認孩子只靠腳牌,況且陶四抱回陶蘭以后一直都刻意低調行事,不會有人發(fā)覺兩個女嬰其實不一樣。 再說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家女兒,無論如何, 親生的孩子總不能隨他們一同受苦。 誰知這一幕會落進新來的守夜護工眼中,也虧了那人不愛探究打聽, 沒放在心上, 這件密事在鄉(xiāng)下衛(wèi)生所里才沒有發(fā)酵,就此隱沒下去。 陶五趕回來得很快, 于是陶四帶著姚春梅和玉華以及兩個小的在衛(wèi)生所沒有多待,給孩子們取完名字做了證明后,兩家人齊齊回了村里。 臨近南方的年關,冰涼的冬雪淅淅瀝瀝落了一場又一場, 農(nóng)村許多人都開始窩在家里貓冬。 而陶家兩個大肚子孕婦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就各抱著一個小孩的事落在所有人眼中,只當她們是順利生產(chǎn)了,不斷有人上門慶賀,角房小院里熱鬧糟糟的。 由于上門的人絡繹不絕,稍有好轉的玉華又出現(xiàn)瘋病復發(fā)的跡象,看誰都像是要搶她的孩子。 陶五怕被村里人說閑話,也怕給哥哥帶來麻煩,索性決定立刻啟程,帶神志不清的妻子回軍隊找醫(yī)生治療。 陶湘自然也是要帶走的,她被玉華視為命根子,整日里抱手不離,陶五愛屋及烏,同樣把這個女嬰當親女兒疼。 眼看離別在即,陶四和姚春梅揪心不已,兩人深怕日后若是玉華精神好轉,記起來這個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會把陶湘轉手丟棄或是虐待,便再三叮囑陶五道若以后不想養(yǎng)了,就送回來給他們養(yǎng)。 然而這個擔心最終證明是多余的,玉華產(chǎn)后大出血,身體已被軍隊里的醫(yī)生斷言不再好生養(yǎng),事實也確實如此。 十幾年間,陶五夫妻倆統(tǒng)共也就陶湘這么一個掌上明珠,不僅生前寵溺疼愛,死后還將所有東西都留給了她。 至此,兩個女嬰互換的秘密再無人知曉。 故事講完了,在場的人聽完后反應各異,實在是這件舊聞太過復雜異聽,大家一時都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口細問。 就在這時,被忽略已久的陶蘭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大聲喊叫道:“你們兩個都在胡說!有什么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找來的證人根本沒說當年其中一個孩子是抱來的,這些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 “都是假的,是假的!” 陶蘭接受不了自己苦心等待揭露的真相竟會是這樣,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與苦難仿佛都成了沒有立場的笑話,她原來連陶家的血脈都不是,竟只是個撿來的棄嬰。 “當然有證據(jù)。”陶家叔叔抿了抿干涸的唇,語氣平穩(wěn),“當初那個孩子是我埋的,我可以帶你們去看。還有以前衛(wèi)生所里的老人,你們現(xiàn)在去找,說不定能找到記得的……” 此話一出,保衛(wèi)所的人頓時躁動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帶陶家夫妻倆去找曾經(jīng)的死嬰尸骨。 局勢出現(xiàn)驚天轉折,偷換兄弟家女兒的惡名似乎已經(jīng)無法再安裝在陶家叔嬸的身上,而他們這段時日所受的磋磨也越發(fā)顯得冤枉。 兩人看著面貌風霜,渾身異味濃重,實則內里萎靡疲乏至極,一副強打起的精神。 “既然都水落石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毙奶鬯麄兊奶障鏀r著眾人,預備將渾身狼狽的陶家叔嬸先帶出去梳洗:“我要先帶他們回去休息上藥!” “那不行,這兩個人身上的嫌疑還沒有洗脫……”保衛(wèi)所的人斷然拒絕道。 “被你們審了這么久還不夠?還要被關到什么時候?”陶湘蹙起眉頭,毫不肯退讓,“再說了,照你們說的只是嫌疑,又不是定了罪,我倒要問問,他們是犯了哪門子法要被這樣折磨對待?” 看看陶家夫妻倆身上的血傷與污痕,還有憔悴枯竭的精神狀態(tài),對于重刑犯和多進宮者也不過如此。 陶湘的質問一聲比一聲鏗鏘有力,就連秦麗也忍不住幫腔附和:“是啊,這些說到底就是陶家的陳年舊事,雖然不光彩,但也稱不得什么傷天害理……” 說到這里,秦麗看了一眼不遠處情緒激蕩的陶蘭。 對方低埋著頭雙手捂臉,單薄的背脊隨著哭嚎而微微顫動,難堪可憐極了,再沒有從前的風光,叫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命運弄人”。 前有陶湘擋在陶家夫妻倆身前阻攔,后有代表北方組織的秦麗站隊幫扶,還有那幾個市政府領導代表雖沒有說話,但瞧著隱隱也有偏向的意思。 保衛(wèi)所的人縱然一意孤行慣了,此時也覺得分外棘手。 場面停滯下來,最終還是陶家叔叔開口緩解了這膠著的氛圍:“讓湘湘先帶春梅回去吧,我?guī)銈內タ淳托校凑敵跻彩俏乙粋€人埋的……” 這幾乎是最好的方法,保衛(wèi)所的那些人本就為難,因此沒有怎么猶豫就同意了,甚至還找來輛解放牌的卡車載陶家叔叔與眾人。 于是兵分兩路,陶湘帶著陶家嬸嬸回旅館清洗,剩下的人都跟著陶家叔叔去鄉(xiāng)下找當年女嬰的埋骨處。包括陶蘭也去了,不到最后一刻,她還是不能說服自己死心。 卡車一路開到了村里陶家角房門口的場子上,那里曾是陶家夫妻倆的家,自打他們受了弟弟的恩惠搬進城里以后就徹底荒廢了下來,如今十幾年過去,房屋都倒塌了大半,只剩下半個墻壁斑駁的屋角挺立著。 村子里大多都是這樣磚土結構的舊屋,看慣城里頭鱗次櫛比的樓房后,這樣的房子堪稱簡陋。 陶家?guī)讉€兄弟還在,見陶四被人制著下車,想起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換子謠言和陶四媳婦下來求助,同被訪詢過幾回無果的他們暗覺不好,便隱在指指點點的人群里,沒有出面露頭。 幾個兄弟間的關系都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陶家叔叔也當看不見他們,引著大部隊就往村后自家自留地里去。 農(nóng)村里都有這樣的習俗,家中死了親人就挑塊地埋下,既省了墓地費,也方便祭拜。 陶家的自留地在最偏僻的邊角上,如今還未到清明祭拜,上頭都是枯敗的雜草根枝,唯有兩座半新不舊的墳墩頭惹人注目。 那是陶五夫妻倆的烈士墓冢,幾年前陶湘與兩個骨灰壇子被人送回來的時候,陶家夫妻倆就把他們埋在了老家的農(nóng)田里,權當落葉歸根。 但陶家叔叔的重點顯然不在那兩座墳上,他拔開墳周圍的枯草,一個小小的老墳頭就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眼前。 陶家叔叔松了口氣,直起腰頷了頷首:“這就是了,我們鄉(xiāng)下孩子沒立住腳的都不興立碑?!?/br>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所有人仔仔細細打量著,這個小墳頂多算是一個土堆,連刻名的石碑都沒有,突兀地佇在兩座大墳之間,沒想到竟然就埋著當年的那個嬰孩。 保衛(wèi)所的人都是衛(wèi)兵出身,不懼牛鬼蛇神,借了周圍農(nóng)戶的鏟子就開始挖掘,很快一個泥瓦罐被挖了出來。 瓦罐被砸開,里頭是一股濃重的臭味,還有就是一具陳年嬰尸,尸骨只有一點點大,像是剛出生就夭折的,與陶家叔叔所說的無異,但具體信息還得等帶回去給專門的法醫(yī)師辨別。 如今再看,兩大一小的墳正應對了陶五一家三口,陶四在弟弟弟媳死后讓他們與親生女兒安葬在一起,也算是幫助他們全家團圓。 陶蘭早在看見罐子的時候就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直到里頭嬰兒的尸骨面世,她再也站不住腳,摔在地上驚厥過去。 之前懷抱多大希望,希望破滅后就有多絕望,她心底的執(zhí)念終將破碎…… 另一邊的旅館,陶湘正幫洗完澡后的陶家嬸嬸上著傷藥。 邊上浴桶里的臟水換過三遍,連收了錢的旅店老板娘也面有慍色,服侍陶家嬸嬸洗浴的陶湘卻始終面色如常,甚至還目露痛惜憐憫。 在知道陶家夫妻倆就是原身,也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后,她想起初到這個地方時兩人對她無微不至堪稱過分怪異的那些關心體貼,陶湘的心腸就柔軟了千百倍,她也是有父母的人了。 “原來這藥是湘湘你送的……”安靜的室內,陶家嬸嬸輕柔慈祥地開了口,“前些天多虧了這些藥……” “對,是我托秦麗送進去的,她是我朋友,這次回來多虧了她……”陶湘一邊柔聲解釋著,一邊在陶家嬸嬸手上的傷口處一圈一圈抹著藥膏。 患處都是些結著黑痂的硬皮,面積很大,遍及整雙手心,可想而知陶家嬸嬸當初受傷時有多嚴重。 “藥都是我下鄉(xiāng)的公社里一個朋友送的,他制的藥很好,這些傷涂了以后很快就會好?!碧障娌桓胰査趺词艿膫聦Ψ交貞浀讲缓玫臇|西,就只說著自己在北方時的一些趣聞。 陶家嬸嬸最愛陶湘,也愛聽陶湘講自己的日常故事,強著眼角聽得完全入了迷。 眼看陶嬸整個人放松下來,陶湘垂了垂眸,忽地想起陶光榮來,在她下鄉(xiāng)的那段日子里,陶家真是發(fā)生了很多事。 陶湘不好問陶蘭,便只能問問陶光榮:“光榮呢?聽說他被人帶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咱家情況不好,他爹媽來把他帶走了,本就是抱養(yǎng)來的孩子,到底養(yǎng)不熟……”陶家嬸嬸嘆了口氣,“唉,到頭來,還是一個兒子都留不住……” 陶湘越聽越糊涂,照陶家嬸嬸的說法,像是養(yǎng)過不止一個男孩,她這樣想便也這樣問了。 陶家嬸嬸聞言怔了怔,像是有什么事無法釋懷,過了好一會才吐露出一樁壓在心頭許久的密事。 陶湘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竟牽扯出許多,這下陶家叔嬸究竟為什么對陶蘭態(tài)度那般惡劣的原因也有了真正的出處。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有過一個弟弟,如果能生下來,應該是比你小三歲,如今也該有十六了……”陶家嬸嬸看上去越發(fā)蒼老悲情。 當年,許是將對親生女兒陶湘的思念愧疚都移情到陶蘭身上的緣故,陶家夫妻倆也曾好好養(yǎng)育了陶蘭許久,但所有的一切都截止在第三年陶家嬸嬸懷上二胎卻意外流產(chǎn)以后。 她肚里的那個孩子,被調皮的陶蘭在玩鬧時撞掉了。 “下來的是個成型的男孩,他沒有你的好運氣……”陶家嬸嬸又開始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