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前任看見一個(gè)人吃火鍋、農(nóng)家子科舉養(yǎng)家(種田)、為師不做虐文女主[基建]、怎敵她絕色妖嬈、國醫(yī)大師、溺愛鮮妻:隱婚老公放肆寵、穿書之為妖、影衛(wèi)捕捉手冊、黑科技學(xué)神、無可替代
“睡不著?!?/br> 顧懷陵披著衣裳走過去,還未再問, 葉宴之就把左手伸給他看, 顧懷陵垂眸看去, “手怎么弄的?”左手食指纏了兩圈白棉帶包扎,還系了個(gè)小小蝴蝶結(jié)。 一夜沒睡的葉宴之不僅精神十分飽滿, 一雙桃花眼灼灼, 就連眼下那顆淚痣似乎都寫滿了歡愉,語氣極其得意,“顧meimei給我包扎的!” 都入夏了,包著反而不利傷口痊愈, 但顧軟軟怕他喝醉了亂碰把傷口給碰破皮了,就給他包上了。 顧懷陵一看他這得意的嘴臉就不想再問了,徑直抬腳出去洗漱了。 “顧大哥你還沒說好不好看呢,顧meimei手藝真好是不是?” 顧懷陵不理人,葉宴之還追著攆過去了,顧懷陵冷著一張俊臉開門大步向外。 “顧大哥,顧大哥———” “誒,周師兄你也起來啦?” 隔壁的周陽也揉著腦袋正開門,葉宴之立馬走了過去,熱情洋溢道:“師兄早啊。”顧懷陵松了一口氣,極為迅速的消失在回廊轉(zhuǎn)角。 周陽神智還沒徹底回籠,但聽到葉宴之這一身“師兄”時(shí)身子下意識(shí)的退后了一步,昨晚他就這樣的,一聲師兄一杯酒,林先生邱先生他都沒管,就跟自己耗上了。 葉宴之笑著拱手長作一揖,“昨晚宴之無狀,師兄莫要計(jì)較才好?!?/br> 周陽也不是小氣的人,昨天也沒發(fā)生明確的矛盾,自己是后去的,到的時(shí)候先生懷陵他們都喝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才找自己拼酒?心里這般想,面上也帶了笑回了一禮,“無礙,我本也好酒?!?/br> 又看著葉宴之的手,“你手怎么了?” 剛才作揖的時(shí)候,葉宴之左手在上,包扎好的食指直愣愣的翹著,除非周陽瞎了才看不到,心中芥蒂除去,周陽也開始關(guān)心葉宴之了,見他食指好像都不能彎曲,瞪大眼,“折啦?!” 葉宴之笑,“沒,不小心被火燒了個(gè)邊兒?!?/br> 既然沒折,你干嘛要這么直愣愣的向上翹著,手指不累???誰知周陽還沒問出聲,葉宴之就蹭的一下把食指比在了他的眼前,周陽下意識(shí)看著他豎在自己面前的食指,就普通棉布纏著,有什么好瞧的? 即將看成斗雞眼的時(shí)候,葉宴之歡喜的聲音傳進(jìn)耳畔。 “顧meimei給我包扎的,好看吧?” 周陽:“…………” 一把推開葉宴之的爪子,無語看他,見他一雙眼整張臉都寫滿了顧meimei顧meimei,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剛才懷陵走那么快,大清早的,讓媳婦不在身邊的人多憋屈?。苦?,懷陵更慘,他還沒媳婦呢。 “怪不得你昨晚一直灌我酒呢?!?/br> 怕是門口打招呼的時(shí)候誤會(huì)了自己和顧meimei有什么,這事周陽也不能忍,忙道:“我跟顧meimei沒什么的,玉兒和她耍的好,你以后可不能提這事,被玉兒聽到了我會(huì)被打死的,我媳婦兒脾氣真算不上好?!?/br> 葉宴之開始還挺得意的,可聽到周陽這一身聲不猶豫的媳婦兒,忽然就覺的不得勁兒了,豎著眉:“你這還沒成親呢,媳婦兒媳婦兒的叫?!?/br> 周陽得意挑眉:“我和玉兒自小一同長大,我這次回家就是去下聘禮的,再有三個(gè)月我們就成親了,我好像比什么明路都還沒過的某個(gè)人名正言順的多吧?” 呵,做個(gè)打個(gè)招呼你就拈酸吃醋的,顯然兩人關(guān)系還沒有明朗,就這樣的,你一口一個(gè)顧meimei,誰更不要臉??? 葉宴之噎住,正想懟回去,想到一事,拉著周陽親親熱熱的往屋子里走,一邊研磨一邊招呼周陽坐,“來,師兄,你告訴我,聘禮都要買什么???” 周陽不解皺眉,“這些不都是長輩準(zhǔn)備的么?”又想到一事,問他,“對了,寒生的東西怎么都不見了?” 昨晚喝太多,沒看到林寒生以為他家去了,直接倒塌就睡了,誰知今早醒來,發(fā)現(xiàn)林寒生的東西都不見了,這是徹底走了不回來了? 說到林寒生,葉宴之研磨的動(dòng)作一頓,想了想,含糊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和他就見了兩天,他給先生留了封信說家里有事,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好吧。” 周陽點(diǎn)頭,知道葉宴之才來,也沒追著問,待會(huì)兒去問問懷陵。 葉宴之提筆,“師兄你跟我說說聘禮都要買什么吧?” 周陽:“我們家很簡單?!?/br> 雖然相處不到一日,但周陽也能看出葉宴之不是一般人。 葉宴之:“沒事,你說?!?/br> 周陽點(diǎn)頭:“先是聘金二十兩?!?/br> 葉宴之不知道就問,“聘金有數(shù)目講究嗎?” 周陽搖頭,“沒有講究,就看你家愿意給多少?!?nbsp;說著還有些得意,雖然都是村里的,但自家給的聘金是村里最多的了,玉兒爹娘都很高興,都覺得臉上有光。 葉宴之握著筆桿沉思。 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 回想這些年自己在俞墨那邊的分成,俞墨這個(gè)土財(cái)主生意做的大,雖然在瀾州不聲不響的,但自己知道他好有幾艘海船,這些年算下來,再加上其他一堆“不起眼”的生意,分到自己手里的話,這些年一共有多少了? 周陽還在想自己家去下聘的時(shí)候,岳父岳母那臉上的笑,所有親戚都在恭維,說自家肯定對玉兒好,多舍得錢,那是,自己這些年攢的體己全都?xì)w到里面去了,就算那錢岳父岳母都留下了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娶了人家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女兒,總要從其他地方補(bǔ)貼過去的。 心里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見葉宴之還沒落筆,想到剛才自己問他家人,他沒有回答,居然要自己寫聘禮單子,所以他家人不在了? 周陽想了想,以為葉宴之現(xiàn)在囊中羞澀,正想勸他,重要的是以后,你以后對她就行。雖然還不太了解他和顧meimei之間的事,但自己了解懷陵,這事他能這么得意,懷陵肯定默許了的,懷陵可是把顧軟軟當(dāng)眼珠子疼的。 雖然不熟悉,但他肯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誰知還沒出口,就見葉宴之落筆了五個(gè)字。 【聘金:拾萬兩】 周陽眼珠子一瞪,差點(diǎn)都落到紙上去了。 拾,拾,拾萬兩?! 看他這樣,葉宴之眨了眨眼,再次不懂就問:“少了?” 想到這葉宴之有些糾結(jié),算上家里的錢的話,是真的少了,可現(xiàn)在真的沒空回去爭家產(chǎn),考上秀才娶了顧meimei之后再說回家的事。看著葉宴之臉上真誠的糾結(jié),周陽默默的收回了眼珠子,微笑,“你高興就好?!?/br> 心里暗度:幸好沒有把那些得意洋洋講出來,不然就得找地縫鉆了。 怕葉宴之還要再問是不是少了的問題,為了維持自己岌岌可危的男人尊嚴(yán),周陽迅速說了下一項(xiàng):“鹿皮。” 葉宴之落筆:全鹿。 周陽:“…………” 閉眼,默默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再道:“茶,茶分三次,定親茶,成親茶,洞房茶?!辈坏热~宴之詢問直接道:“名字寓意好的就行,你愛給什么茶給什么茶。”堅(jiān)決不說自家給茶都是茶磚,死都不會(huì)說。 葉宴之“唔”了一聲,想了想落筆:太平猴魁,微山紫毫。最后的洞房茶頓了頓,想了片刻才有些害羞的落筆:鳳凰合歡。 周陽一邊告訴自己不要看,不要去自取其辱,但還是忍不住伸頭去看,看到這三種茶名的時(shí)候,雖然自己不懂茶,也不知這三種茶到底價(jià)值幾何,但聯(lián)想他前面的十萬兩,想來也不是便宜的東西。 撐著桌子起身,幽幽往外飄:“我去洗漱了?!?/br> 葉宴之:“誒?你還沒說完呢?聘禮就三樣?。俊?/br> 周陽:“你讓我緩緩,我下次再告訴你?!?/br> 再說下去,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娶媳婦了,太對不起我媳婦了!你這么有錢你跑來這個(gè)小縣城小私塾念什么書啊?不帶你這么打擊人的! 周陽一臉悲憤的走了。 葉宴之:??? ……………… 林婆婆知道宿醉后的難受,也知道這幾個(gè)早上肯定還頭疼,不想看看他們那張張宿醉發(fā)白的臉,仍舊讓他們在前廳吃,自己和軟丫頭繼續(xù)在廚房吃。 林先生和邱先生揉著腦袋入座的時(shí)候,三兄弟也來了,林先生抬眼,然后挑眉,宴之看著精神頭非常好,一點(diǎn)不見宿醉蒼白,倒是懷陵和陽子,一個(gè)神情冷漠,一個(gè)神思恍惚。 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兩人。 “你們兩怎么了?” 顧懷陵周陽齊齊看向一臉無辜的葉宴之,冷冷道:“沒事。” 林先生:你們兩這個(gè)樣子真的不像沒事。 不過林先生年紀(jì)大了,醉酒之后更難受,現(xiàn)在確實(shí)沒心情管這幾個(gè)年輕小子的官司,看起來矛盾不大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擺手,“吃飯吃飯。”五個(gè)人入座,都沒看已經(jīng)擺好的蒸餃和包子饅頭,而是齊齊低頭喝了一口白粥。 白粥熬的既糯又稠,一口下去,舒適劃過全身,連宿醉的難受都減去了幾分。 一喝這粥葉宴之就知道是顧meimei熬的,顧meimei熬的粥滋味就是不一樣,眉眼一揚(yáng),就算顧meimei不在這,自己也要夸顧meimei,誰知還沒開口就收到一記眼刀,側(cè)首看去,是正冷冷看著這邊的顧懷陵。 顧懷陵:我們也就罷了,婆婆先生也可以,但還有邱先生在,不許提軟軟,什么明路都沒有過,不能跟外人得意。 葉宴之看懂了顧懷陵眼里的意思,癟癟嘴,安生吃飯,心里暗道:“你給我等著,我很快就可以過明路了?!?/br> 吃過早飯后,林先生邱先生再去睡個(gè)回籠覺,顧懷陵去給小蘿卜頭們上課,周陽這會(huì)子是真的完全不想看到葉宴之,直接回屋砰的一聲鎖上了房門。 好在葉宴之也沒心思去煩周陽了,回屋后換了一身新衣,又打開箱柜將里面一個(gè)半身長手臂寬的白底墨色薔薇的盒子取了出來,打開檢查了一番,又拿過已經(jīng)完成了的畫軸,站在原地半響,深呼吸了數(shù)次后,長腿一邁,大步走向了通往后院的小道。 踏進(jìn)竹林走過夾住小道后,葉宴之看到了正在坐秋千玩的顧軟軟,她今天穿了一件鵝黃的鮮嫩夏裙,隨著綠蘿微蕩,漂亮的裙擺隨之起伏,一抹暖黃是初夏時(shí)的朝陽,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暖,又十分的漂亮可人。 葉宴之:“顧meimei?!?/br> 顧軟軟蕩著秋千的動(dòng)作一頓,尋聲回頭,隨著她的動(dòng)作,烏墨一般的長發(fā)傾斜,肌如雪,眉遠(yuǎn)黛,煙波大眼盛著整個(gè)碧湖的漣漪。 顧軟軟你從秋千上起身,站在臺(tái)階上看著葉宴之。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衣描金繡的錦衣,站在斑駁竹影中,一步一步向著這邊走來,腳步堅(jiān)定,身姿欣長,眉眼如畫,葉宴之腳步停在了臺(tái)階之下,仰頭看著看著顧軟軟,眼下淚痣已被朝陽渡上了一層金輝,漂亮的不似凡人。 嘴角上揚(yáng),笑容極為燦爛。 “顧meimei?!?/br> 顧軟軟點(diǎn)頭。 “軟軟?!?/br> 顧軟軟臉頰漸紅,仍是緩緩點(diǎn)頭。 璀璨覆上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葉宴之笑著,正要將手里的東西給顧軟軟,余光忽然瞥見臺(tái)下青苔,原來散漫自由生長的青苔忽然缺了一抹殘角,好像被人給碾去了,神情一定。 昨晚自己好像就是在這個(gè)位置撒酒瘋的? 默了默,抬眼看著顧軟軟,鎮(zhèn)定道:“軟軟,我可以求你一件事么?” 顧軟軟:什么? 葉宴之:“從現(xiàn)在起,暫時(shí)把昨夜的我給忘掉?!?/br> 昨晚是真喝多了,但也確實(shí)是在裝瘋,因?yàn)檫€有幾分清醒在,但后面那一場哭,自己也是遂不及防的,完全收不住的那種。 實(shí)在丟人。 顧軟軟忍笑,搖頭:忘不了。 葉宴之垂頭尷尬笑,后面完全成了嚎啕大哭,真的,太丟人了,收不住,也控制不了眼淚。自我催眠了一會(huì),罷了,忘不了就忘不了,反正只有軟軟一個(gè)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