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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關(guān):“……” 焦唐樂不可支:“你饒了他吧,再喝下去明天得掛點滴了。” 晏舒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似乎覺得無趣,輕輕撇了撇嘴,這動作顯得他有些孩子氣。 鄭予安一直看著他,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晏舒望突然轉(zhuǎn)過頭,問:“你笑什么?” 鄭予安愣了愣,他試探道:“喝多了?” 晏舒望:“我像嗎?” 鄭予安又笑了:“現(xiàn)在有點像?!?/br> 晏舒望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臉上,也不知是不是真喝多了,晏舒望突然靠近了一些,他有著層次分明的眼皮,厚薄適中,眼黑像嵌在鈷藍白底的葉子里,碎盈盈的。 “你下睫毛真長?!标淌嫱胙谥?,他評價鄭予安的臉,“奶味重?!?/br> 鄭予安:“……” 焦唐大概是也聽見到了,笑著替鄭予安解圍道:“圓圓就比你小五歲,再怎么說也不是乳臭未干啊。” 晏舒望搖了搖頭:“不一樣,奶味是奶味?!彼[著眼,抽了口煙,站起身來,“我去趟廁所?!?/br> 鄭予安怕他真喝多了,忙道:“我也去吧?!?/br> 晏舒望這回笑得有些大:“小姑娘手拉手?。俊?/br> 手拉手雖然不至于,但兩大男人不知誰陪誰的一起上廁所總歸還是有些滑稽,特別是這家飯點的衛(wèi)生間還小,一馬桶兩便池,加了門后中間過道只有一人側(cè)身的距離,怕外頭人冒失闖進來,鄭予安不得已還鎖了門,兩人一里一外占了坑,無聲地放水。 晏舒望先解決了生理問題,拉上褲子拉鏈,準備從鄭予安的背后過去。 結(jié)果剛過一半,鄭予安也完事兒了,他下意識弓腰提褲時,不出意外兩人撞在了一塊兒。 “……”鄭予安輕聲說了句“抱歉”,晏舒望貼著他沒動。 鄭予安只能先把褲子系上。 “洗手?!标淌嫱噶酥敢慌缘呐_盆。 地方太小,兩人洗手都不得不肩膀挨著肩膀,鄭予安偷摸著用眼角瞄了晏舒望一眼,后者面無表情,肥皂泡沫打的滿手都是。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晏舒望突然問,他聲線刻意放得很低,手上的泡沫也沒洗掉,水龍頭嘩嘩作響,遮住了外頭的敲門聲。 鄭予安張了張嘴,他有些心虛:“沒看什么……” 晏舒望似乎從鼻子里笑出了聲來,他慢悠悠地把泡沫沖掉,偶爾一兩朵白色沾到了旁邊鄭予安的手上,晏舒望動作自然地幫他抹去,卻不知怎的居然越抹越多,兩雙手上全是泡沫,分不清誰的指尖先纏著了對方。 鄭予安暈暈乎乎地,總覺剛喝的紅酒后勁有些厲害。 “果然紅得很厲害?!标淌嫱竭^腦袋,目光落在了鄭予安的后脖子上。 他用鼻尖碰了碰鄭予安的耳朵,有些嘲弄又像是憐愛似的說,“你耳朵根后面都是燙的?!?/br> 第23章 外面敲門的人大概并不著急上廁所,一會兒就沒了聲音,但兩個大男人也不能一直在洗臉池旁邊耽誤太久,鄭予安抽了張棉紙,先遞給晏舒望,才自己擦干凈了手。 他不怎么再敢盯著對方看,晏舒望總是若有若無的試探也讓他稍稍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鄭予安總覺得晏舒望那句“你為什么總看我”并不帶著被冒犯的意思,更像調(diào)情還差不多。 可明明被調(diào)的是他,但被晏舒望講得,仿佛自己才是占了便宜的那個。 酒桌上秦漢關(guān)已經(jīng)喝大了,他還算有酒品,并不亂發(fā)酒瘋,被焦唐半扶半抱著送上了車,代駕在前頭,焦唐彎腰隔著車窗叮囑了幾句。 晏舒望看了一會兒,說:“你不如送他回去?!?/br> 焦唐嗔他一眼:“才不呢,送大直男回家多浪費,又不能干點什么?!?/br> 晏舒望沒說話,他只是笑了笑。 夏日的夜色有些泛潮,濕意黏在人臉上,像鍍了層瑩潤的光,鄭予安又想起之前那晚的月下美人,馥郁甜味彌漫了開來。 焦唐叫的車也到了,鄭予安的代駕還沒來,晏舒望想抽煙時才記起來沒買新的,他轉(zhuǎn)頭看向鄭予安,問了句:“有煙嗎?” 鄭予安摸了摸口袋,哂了一下:“只有糖了?!?/br> 晏舒望看來的眼神又變得像拿他沒什么辦法似的,說:“小孩子才老吃糖?!?/br> 鄭予安抿了抿唇,沒說是他剛才愛吃的話梅糖,兩人都沒煙抽,便有些無聊地站在屋檐下等車。 飯店的生意到了八九點鐘仍然很好,進進出出有不少人,人流一多,自然擦擦碰碰,鄭予安避了好幾次,漸漸與晏舒望分了門兩邊站著。 空氣里粘膩的感覺氣悶又壓抑,似乎是雷雨前的節(jié)奏,鄭予安抬了幾次頭,看見壓在了屋檐上的云朵。 他表情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想往晏舒望那邊靠一靠,不巧又有人上臺階,幾個人走走停停,前頭的還回頭與后頭的說話,中間隔了一段,不尷不尬地又插不過去。 “抱歉?!标淌嫱蝗怀雎暎瑴蕚溥M門的人停了下來,男男女女都看向他,表情都是常人看明星似的驚艷。 晏舒望很熟悉這樣的神色,他表情平靜,伸出手,拽住了對面的鄭予安,輕輕用力,將他拉到了自己這邊。 “他和我一起的?!标淌嫱恼Z氣像是解釋又不太像解釋,他過于強勢而篤定了些,“借過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