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傅晟將摩托車停在了巷口,長腿一邁下了車。 按理說,傅晟不應(yīng)該管閑事。畢竟這種事天天在這片上演,避無可避習(xí)以為常。 但是傅晟今天實在是煩悶,聽到那些污言穢語就更加的煩躁,心中像是有一把火,燒的神經(jīng)陣痛,只想發(fā)泄。 反正阮云溪現(xiàn)在也平安在家,自己晚回去一會兒也沒關(guān)系。 而且,這地方像是有某種引力,越是靠近,心跳就越快,好似無形之中宿命的絲線將他牽引到了這里。 這種感覺讓傅晟不得不折返回來,一探究竟。 “你長得真好看,怎么還受傷了?讓哥哥看看,哥哥幫你把血舔干凈?!蹦腥顺吨旖?,伸手想抬起少年的下巴。 少年側(cè)身躲過,厭惡至極的看著他,清冷的嗓音似凜冬的飛雪,“滾?!?/br> “還是個辣的,咱們今天真是走大運了!兄弟們”男人剛伸出去的手,忽的被鉗在了半空中。 傅晟震驚至極的看著面前的阮云溪。 少年亮白的臉上有幾塊猩紅的擦傷,額角上冒出的血滲透了紗布,菱形的唇染著濃重的紅,嘴角旁的鮮血早已結(jié)痂,黑色的襯衣上拓著淺淡的腳印,盈盈水波的眼眸中皆是血絲,凄涼的像是從高處墜落碾入泥土的落紅。 看著阮云溪這副模樣,傅晟心里密密麻麻的痛。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尖刀一瞬捅進了他的心窩,翻攪著他的血rou,扯著他的筋脈。 傅晟兇惡的扭過了頭,暴戾仿若化為實質(zhì),從肌膚的紋理中不斷地往出滲,“你們,干的?” 男人們一下怔在了當(dāng)場,陰森的話語、惡魔的面孔、嗜血的鳳目,驚的他們渾身發(fā)麻,從腳底升起的涼氣已極快的速度蔓延而上,直沖腦袋頂。 否定的話還沒說出口,傅晟就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喉管,縮緊壓迫,青筋從少年alpha手上爆出,根根分明恐怖,好似下一秒就將捏爆男人的脖頸。 被遏住喉嚨的男人面紅耳赤的叫嚷,聲音破碎像枯槁的風(fēng)箱,“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救我啊?!?/br> 身邊嚇傻了的男人們愣了兩秒,一哄而上。 傅晟抬腳狠烈的將迎面沖過來的男人踹了出去,一拳打向了身旁的黃毛,兩人像飄零的落葉般踉蹌的摔在了后面的墻上。 七八個人從一旁的店里沖了出來,再看見他們的朋友被打出去后,叫囂的撲了過來。 傅晟緊握著拳頭,顴骨上的黑青顫動,太陽xue一跳一跳的鼓動著,繽紛的霓虹映襯在他的身上,像是變化莫測的鬼影,陰戾可怖。 他慢慢的扭過了頭,陰森的面孔稍稍淡去,眉眼溫柔的凝視著阮云溪,“別怕,我?guī)慊丶?。?/br> alpha繾倦的看著,輕輕地笑了。龍舌蘭也在一瞬爆裂,翻涌成海宛若一道屏障般擋在了阮云溪的面前,護住了身后的少年。 沖出來的alpha也同時釋放了信息素,濃烈嗆鼻的氣味相互纏斗吞噬。 耳邊是拳拳到rou的擊打聲,眼前是遍地流淌的鮮血,一個接一個的alpha在阮云溪面前倒下,匍匐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嗚咽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跨在一個男人身上,不間斷的擊打著他的下顎,一拳接著一拳,一下接著一下 鮮血染紅了傅晟緊握的拳頭,也染上了他的眼,眸中的血絲盤扎,兇殘無情的宛若修羅。 在拳頭又再次舉起的一刻,身后的阮云溪喊了一聲,“傅晟,夠了?!?/br> 傅晟仿若沒有聽見般,拳頭又密密匝匝的落在了男人身上。 “傅晟,不是他們?!?/br> 不是他們 傅晟聽見這聲才停了手,緩緩地站了起來,無視滿地嗷嗷大叫的alpha們,走向了阮云溪,掏出紙巾一點一點的擦拭干凈手上的鮮血,好似怕這骯臟的血染指了阮云溪一樣。 抿了抿唇,想伸手又猶豫了,好似面前的阮云溪是個玻璃娃娃,一碰就會幻化成碎片。 阮云溪愣怔的注視著傅晟,目光飄忽又難以聚焦,剛往他的方向挪了一步,便倒在了他的懷里。 傅晟守在阮云溪的床邊,靜默的看著他。 換下來的紗布散落在桌上,沾著血的棉球與阮云溪身上印著腳印的黑色襯衣一并扔在了一旁,酒精與血的味道在空氣中涌動。 傅晟將阮云溪帶回了阮家,家里沒有人,但屋里卻亮著燈,從客廳到廚房再到臥室,好似都在翹首以盼的等著主人回來。 傅晟對這里很熟悉,每一間屋子每一片區(qū)域都無比的熟悉。 阮云溪的父母常年出差,偌大的家除了保姆司機以外,只有他一個人。而小時候傅晟則是不愿意回自己家,有事沒事就往阮云溪家里跑。 有時候會從溫暖的被子里把阮云溪叫醒,拖著他看日出,結(jié)果自己卻在阮云溪的床上睡著了,留阮云溪一個人拿著照相機拍風(fēng)景。 或者在阮云溪看書的時候,故意將音量開到最大玩游戲,將阮云溪氣出來之后,又哄著他陪自己玩。 還有臥室陽臺溫暖的陽光、廚房雙開門冰箱里永遠吃不完的冰糕、放在客廳柜子里的游戲光盤、阮云溪床頭被自己打碎的小夜燈 很多很多從重新踏進這間房子開始,過往點滴就像全部復(fù)蘇了一樣,綻放在了心頭。 若不是從高中以后,阮云溪的刻意遠離,或者自己也不會到現(xiàn)在才看清對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