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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夏:“……不是真的吧?” 費辛從旁邊置物架上拿下來一個有點扁的禮盒。 俞仲夏一看那形狀,和白天收到的幾個盒子幾乎都一樣,頓時腦殼痛,不滿道:“費老師,你怎么能跟別人高中生一樣?雖然我說不用送太貴的,手機殼是不是太敷衍我了?什么都不送都比送它強?!?/br> 費辛道:“你拆開看看,我這個比他們送的都漂亮?!?/br> 俞仲夏對手機殼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還算給面子地拆了。 扁盒子里是個信封,俞仲夏摸了摸,信封里是一張卡片。 “你是給我存了筆錢嗎?”他一頭霧水道,“費老師,你看我像缺錢嗎?” 費辛:“你倒是先看看我,像有錢能給你存的樣子嗎?” 俞仲夏把信封打開,卡片倒出來。 是一張駕校學員卡。 俞仲夏茫然問:“這什么?” 費辛:“新手司機入學證。恭喜俞十五同學,今天起就18歲了,能去考駕照了。我沒你身份信息,這卡是空的,學費和手續(xù)辦好了,等寒假你去駕校上課前,自己帶著身份證再錄入一下信息就可?!?/br> 俞仲夏:“……” 就算是手機殼,俞仲夏也沒任何意見,他今天想要的禮物早就已經想好了,而且他篤定自己能擁有它。 費辛送給他的這份禮物,穩(wěn)準狠地送到了他的點上,沒有男生能拒絕車!沒有! 他當然想過成年后要去考駕照這事,但不知道該怎么辦手續(xù),也不想求俞明幫他辦。 他自小獨來獨往,和大人打交道的經驗很少,要去駕校里繳費辦手續(xù)這類事,他沒有做過,打心眼里有點怵。 這心理和他自己一個人不敢坐高鐵或飛機出遠門相似,想出去玩但不敢去,就從小到大待在潁城這一個地方。 大人多數都是面目可憎的,潁城以外的世界是很危險的,沒有人教他,沒有人帶他,他不敢進入成人構成的社會,也不敢去他不熟悉的地方。 本質上就是不太敢邁出心理安全區(qū)。 他把那卡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收回信封里,看得出喜歡極了。 這是費辛深思熟慮后才選定的禮物。 他生日時,俞仲夏送他的禮物屬于禮輕人意重、相當走心的類型,他一個工科生,沒藝術生那么會,況且就算他會,現在這情況也不好對俞仲夏施展出來。 球鞋手表錢包之類的,俞仲夏都不缺,永生花毛絨玩具DIY巧克力之類的,也不適合送男生。 送一個俞仲夏用得上的,對18歲有一定意義的禮物。 費辛很高興他會喜歡。 費辛始終認為,人與人的交往,投桃報李是很重要的互動。 縱然今天過后,他與俞仲夏的交情也許會因為一些原因戛然而止。 但他還是不希望將來回憶起這一段,想起的是他虧欠了俞仲夏。 他打開冰箱,把生日蛋糕拿了出來,小小的一個桃粉色蛋糕,頂上堆滿了蜜桃切塊,插著個“祝俞十五破殼快樂”的手寫小旗子,是他寫的字。 俞仲夏受寵若驚道:“怎么還給我準備蛋糕了?” 費辛:“知道你們晚飯肯定吃過蛋糕,我就買了個小點的,走走形式。我記得你喜歡屁吃,這是新鮮蜜桃,不是罐頭?!?/br> 俞仲夏:“沒吃,我媽看見我給我弟的耳機,跟我發(fā)脾氣,把蛋糕摔了?!?/br> 費辛:“……” 俞仲夏:“她今天脾氣還算好,只是摔了蛋糕,沒有動手,已經很好了。” 費辛看看還在沙發(fā)上攤開的那一堆手機殼,問:“她和你弟沒給你生日禮物嗎?” 俞仲夏:“我弟給我寫賀卡了,我媽從來不送我禮物,覺得這是我爸該干的事。我爸再過十天半個月會想起來我過生日,會給我發(fā)個大紅包,到時候我請你去玩……” 他忽然想到,興奮提議道:“費老師!等我放寒假我們出去旅游好嗎?我想去南方!想去四川重慶吃火鍋,想去上海外灘看看萬國建筑群,對了!還想去廈門三亞看看南方的海和潁城有什么不一樣。去嗎去嗎?我請你去啊!” 費辛內心嘆氣,十五啊,一會兒咱倆可能就要翻臉了,寒假和旅游那么遠的事,再說吧。 他把蠟燭插上,點著,說:“先吹蠟燭,許個愿,生日流程還是要走一下。” 俞仲夏跪坐在茶幾前,兩手按著茶幾的邊,嚴肅宣布道:“我要許愿了!費老師,你準備好了嗎?” 費辛:“……” 他準備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再這樣下去他整個人都要精神衰弱。 俞仲夏合上雙眼,雙手合十,對著蠟燭許了愿,張開眼,緊張又期待地看著費辛。 費辛:別看我,沒結果。 俞仲夏:“吹滅了蠟燭,我的愿望就會實現,對吧?” 費辛:不,不會,我會拒絕你。 他被這事困擾了半個月之久,今天事到臨頭,等俞仲夏過來的時間里,他才做出了決定。 他和俞仲夏聊得來也玩得來,俞仲夏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男孩子。 他也愿意在他離開潁城外出求學之前,給這孤單寂寞的男孩子當一個知心大朋友。 甚至將來俞仲夏當真也去北京念書的話,他們還有機會繼續(xù)這段友誼。 可是他又很確定,他對同性沒有情欲,對俞仲夏偶爾來一下的親熱舉動,從前當做是哥們兒自然而然也沒什么感覺,這半個月來,會覺得尷尬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