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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1年7月30日

    作者:冴月冷輝

    字數(shù):10887

    這是一個腐朽的帝國。

    自我打少年記事起,我便明曉這一點。哪怕再多繁盛的光景,都遮掩不了其

    內(nèi)快彌漫出來的罪惡。

    北境的異族在冰雪的風暴里蠢蠢欲動;

    西邊的諸國盤踞在綿延邊境虎視眈眈;

    南興的異教煽動與激發(fā)著無知的人們;

    東起的叛軍借革新之名行骯臟的罪惡。

    但僅有這些便停止了嗎?遠遠不,完全不。

    年幼的帝王,jian邪的弄臣,朽壞的朝堂,腐敗的地方……還有太多太多,我

    甚至來不及目睹記述之事,這些罪惡便裹卷著它們恣意的姿態(tài),在這遼闊的土地

    上凜然作祟。

    這樣的帝國,真的還有救嗎?

    我曾無數(shù)次這樣詢問自己,也不曾得到確定的答案。我曾愚以為憑借自己一

    人便有能力改變這個現(xiàn)狀,但之后,哪怕我立了莫大功勛,位列了將相朝堂,更

    是被陛下親自冊封為帝國唯二不滿而立之年的將軍,我仍是感到恍然迷茫。

    【……唉?!?/br>
    站立在朝堂諸位公卿之間,那名讓我生不出一絲好感的奧內(nèi)斯特大臣走到我

    的眼前。即使是在代替陛下授勛的關(guān)鍵時刻,他也不忘捏著烤制的禽rou在嘴邊吃

    食。

    在朝堂這樣重要的場所,如此肆無忌憚的存在只有他一人而已。但沒人敢對

    他心生異議,原因無他,因為被陛下無條件信任著的他,才是這帝國真正的無冕

    之王。

    「埃里克將軍,看起來您的氣色不是很好的模樣。如今正是您領(lǐng)受榮耀的時

    刻,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似是看穿了我面色間對他的情緒意見,大臣咬了一塊禽rou含在口中咀嚼向我

    問道。我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在如今事態(tài),我知道還不是我與他正面攤牌的時機。

    「呵呵,興許是剛從西邊抵抗王國侵略軍回來有些累了吧,承蒙大人您關(guān)心?!?/br>
    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不適,對這名大臣行了個禮。至少在帝都這片范圍內(nèi),我在

    各種方面還不能過分得罪于他:

    「我希望在授勛儀式結(jié)束后便立刻回旅館休息,那些繁瑣的慶功宴會我便不

    參加了。這是末將的小小請求,還望您能批準?!?/br>
    「疲累了嗎,也是,埃里克將軍千里迢迢從西域邊疆回到帝都,感到人困馬

    乏也是理所當然?!?/br>
    面對我畢恭畢敬的請求,那名大臣終究還是沒有過分追究我方才的無禮,而

    是輕輕點了點頭:

    「只可惜,待會兒的宴會還宴請了艾斯德斯將軍,她還打算會會你這名與她

    齊名的西方守將的。相信如果您不在場,她待會兒定然會有不小的情緒了?!?/br>
    艾斯德斯將軍……

    大臣的言語看似頗為惋惜,但我卻能明顯聽出,那其中存在的求之不得。

    原因無它,同作為帝都將帥派的勢力,我和艾斯德斯本就是在他掌控外最不

    安定的因素。若是我們二人能在宴會上結(jié)成一派,對于他獨裁的威脅便又擴大了

    一分,這定然是他所不樂意見到的。

    當然,那名大臣不會知道,于此時的我而言,這些顧慮卻是次上一等……

    沒想到那瘋女人此時此刻也在帝都……難道北方異族的叛亂已經(jīng)被她輕易平

    息了?唉,希望她別來找我麻煩吧。

    腦海中閃現(xiàn)過那道如冰雪間女王的藍發(fā)倩麗身影,我私下暗自嘟囔了一句。

    對于這名與我齊名的艾斯德斯將軍,我可是比誰都不陌生。

    畢竟當初,就是尚作為一名尉官的我被她選中,卻又毅然拒絕了成為她屬下

    親信兼「見習男友」的邀請,倔強固執(zhí)地前往了西方戍守邊疆。要是讓她見到如

    今已成為一名大名鼎鼎將軍的我,她絕對會把我生吞活剝掉,以此「報答」我曾

    經(jīng)對她邀請的拒絕之恨。

    什么,要問我為何會選擇拒絕那樣一名冰雪美人成為她「男友」的邀請?

    怎么說呢,實際上我對她那糟糕性格的顧忌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則是

    我自身有些難以啟齒的原因了……

    「將軍,您現(xiàn)在要回旅館休息嗎?客房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還有您曾經(jīng)拯救過

    的那些收藏,我也挑選了一名送到了您的房間……」

    「呼,辛苦了,塔茲米。走吧,長途跋涉這么遠,果然還是得抱著她們

    睡一覺才睡得舒心?!?/br>
    結(jié)束授勛儀式,在宮殿外等候我的扈從騎士青年上來迎接我道。他是我曾經(jīng)

    路過邊境村莊時偶然收留的一名衛(wèi)官,作為戰(zhàn)士擁有出色的潛力。

    聽見他將一切已安排妥當,我終于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神色,心想著今夜

    至少能好好休息下了。

    「收藏」是什么?「她們」又是誰?如果你以為是那些花街柳巷的妓女,那

    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們都是曾經(jīng)在我的軍旅生活里對我有過好感的女性,在她們因各種原因不

    幸亡故后,我并沒有叫人將她們埋葬,而是制成「人偶」一樣不會腐朽衰老的存

    在,繼續(xù)留在自己的身旁。

    只有將她們抱在懷里,我才能忘卻那些血與火揮灑到我面前的燥熱。感受著

    那股柔軟的冰涼,我才能忘卻苦痛,一心一意沉醉在安然的夢想。

    比起活人更喜歡與死人擁抱——的確,興許不知不覺間,我便衍生出了這種

    怪異的癖好吧。

    也許艾斯德斯主動自刎然后將自己的美艷尸體送到我的面前,大概我會稍微

    動點心?

    「不過說起來,塔茲米……」

    漫步在帝都夜晚的街道上,與皇宮的燈火璀璨相比,旅店所處的街道明顯要

    多了一抹靜謐的昏黑。迎著天空所灑下的那抹月光,我看向跟隨在我身邊的少年

    道:

    「你覺得這身為帝國中央的帝都怎樣?與你當初離村時所想象相比差距大不

    大?你看那氣派的皇宮,嘖嘖,這真是我畢生所見最宏偉的建筑了?!?/br>
    我瞥了一眼已距離我們漸遠的宮廷,望向少年的微笑意味深長。而察覺到我

    視線的少年,在聽見了我的這番話語時,原本的臉色也是逐漸肅重。

    「是啊將軍,這座皇宮的確雄偉,我出生卑微,曾經(jīng)一直不敢想象世間竟然

    還存在這樣的地方?!?/br>
    少年斟酌了番言語,隨后對我道:「我曾經(jīng)所在的邊境村莊領(lǐng)主修建城堡,

    都要上百名苦工沒日沒夜地工作數(shù)周時間才能完工。像這座比城堡還要大上數(shù)十

    上百倍的皇宮,所需要耗費的勞力屬下不敢設(shè)想……」少年的言語非常謙恭,同

    時又無比謹慎。依據(jù)他的機敏,何嘗料不到我話語的深意?

    「哈哈哈哈,是??!那可是數(shù)百上千名勞工沒日沒夜的苦役??!」

    滿意地對少年點了點頭,我毫無顧忌在這帝都深夜的街道上大笑道。實際早

    當我初入皇宮,看見那距離上一次翻新時間還不到數(shù)月的琉璃瓦時,我便一直想

    笑了。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想那古時先皇廉潔自身的同

    時亦能把貪官污吏剝皮實草,如今這世道,還真是變遷無常!」

    遙望那高高聳立的皇宮大殿,又回望了一眼自己所處的帝都街道。在這等級

    森嚴的帝國中心都市里,就連居民生存的街區(qū),也劃為了三層。

    高高在上的第一層,自然是那提供給皇帝與大臣們所住的宮廷區(qū)了。

    在那里,他們可以俯瞰整座屬于他們的帝都。包括那城下圍墻外的遼闊疆土,

    對這屬于他們的土地一覽無余。

    至于第二第三層,則是提供給富戶與平民們所住的居所。

    富戶住第二層,掌握帝國經(jīng)貿(mào)與大批財富。平民住第三層,從事低賤勞動供

    人驅(qū)使,即使是在整個帝國最繁華的帝都,森嚴等級之下的奴役與剝削也是屢見

    不鮮。

    什么,你說更低一層次的貧民與乞丐?

    呵呵……那些人更是連步入這座「帝都」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在城墻外部的

    窩棚與布屋中自生自滅?;蛟S只有帝國的那些官僚大興土木之際,才會偶爾想起

    他們這些用之即棄的工具吧。

    「將軍,您說這些難道是想……」望著眺目遠方的我,塔茲米試探發(fā)問。

    作為邊境村莊被我發(fā)掘成為帝國軍士的一員平民,隨我來到帝都后一系列對

    那些骯臟齷齪的所聞所見早已令年少的他內(nèi)心憋悶不已。若非是長久的軍旅生活

    消磨了他的那份天真與沖氣,他早已違反軍令對欺壓平民的惡徒們出手了。

    要知道就在今早,他可是親眼看見一群剛剛欺壓完平民的惡徒將收來的保護

    費與帝都的警衛(wèi)隊相交接!連秩序的維系者都成了叛徒,這座帝國的中心到底腐

    朽成了何種模樣?

    「呵呵,只是感慨一句罷了,至少是在目前。」

    但對于塔茲米目光中的期許,我掃視了一眼四周寂靜無人到連一戶燈光都沒

    有點亮的街區(qū),只是搖搖頭道:

    「你先回去旅館吧,想必莎悠那丫頭也該等你等急了,塔茲米。這些事還不

    是如今的你該思索的,待我解決完手頭的事,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br>
    「遵命,將軍……唔?」

    聽著我的話語,塔茲米下意識要點頭執(zhí)行,可就當下一瞬他便品到了不對勁。

    因為本與他走在一起的我忽然停下了腳步,駐足在街道的一處拐口,神色凝

    肅地回頭望著我身后的黑暗。仿若那里隨時隨地會涌出什么東西般,從背后將我

    們二人包裹吞噬。

    「我先回去?那將軍您……」

    「軍人

    的天職是遵從命令,給我回去!」

    「……是!」

    見我話語不容置疑,塔茲米也不再多想。他知道,當我說出這樣的話語時,

    這里的情況已非他所能應(yīng)付。比起在這兒做一個拖后腿的炮灰,當下他的任務(wù)是

    立刻離開這里并將情況報告給駐守在旅館里等待我的私人衛(wèi)兵!

    事實上,當他邁出腳步頭也不回朝前方踏出的一剎那,他做對了————

    「鐺————!」

    那是一聲清脆的金屬撞響。

    銳利的寒光在黑夜里突顯,最終停留在了少年脖頸的后方半步——那正是我

    拔出了腰間佩劍將那道寒光攔截而住,否則下一刻,這名追隨我的少年便會身首

    異處。

    「唔……?呵呵,該說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將軍閣下么,我還以為我隱藏得足

    夠好了呢。」

    如我所料那般,寒光逝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聲少女的輕笑。那是一名齊肩

    短發(fā)飄散,年齡只有豆蔻左右的年輕少女,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形容來。

    黑發(fā),黑衣,黑裙,黑瞳。

    在這靜謐無人的夜晚里,仿若那具嬌小的身軀本身都要與黑夜融為一體那般

    ——握著那柄閃爍寒芒的武士長刀,在月光下如死神般佇立。

    「噠噠噠……」

    「女孩……?」

    作為我下屬的少年已抓住這個機會立刻跑遠,一擊未得手的少女被我拖曳在

    此地。當我注視清月光下身影輕笑著的姣好面容時,我微微蹙了蹙眉。

    毋庸置疑,我遭遇了殺手。

    但現(xiàn)在的我,所驚訝的并不是少女作為殺手的身份,而是她手中那柄寒芒閃

    爍的太刀武器。

    【那是……臣具?不,不對,因為我的原因,那只能是帝具……沒想到一到

    帝都,便能攤上這種事啊?!?/br>
    「誰派你來的?是大臣?還是其它派系的將軍?」

    我并沒有因為少女年紀輕輕便小瞧于她,相反,我對其無比戒備。

    因為我認出了她手中的武器,那并非凡物,其散發(fā)的幽幽寒芒足以令任何凡

    俗之人心生戰(zhàn)栗。也只有我這種常年在沙場上征戰(zhàn)的將士,能夠不受其氣息約束

    了。

    「呵呵……誰知道呢?」

    但來者不善的少女,并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將手中那柄武士長刀重新

    收在身后,道:

    「我只是一名奉命行事的殺手而已,完成任務(wù)即是我的天職……雖然有些舍

    不得殺掉你這樣一名年輕有為的小哥哥,但對不起了呢。」

    「哼,掌握帝具的殺手,你是帝國暗殺部隊的人?看來他們手筆還真不小…

    …」

    面對少女收刀的動作,我同樣將我的佩劍收入劍鞘——這倒不是我要赤手空

    拳與這樣一名大概率掌控了帝具的殺手少女搏斗,只是我的能耐,可不在隨身的

    佩劍上。

    「既然小姐您二話不說就要來殺我,那請也做好被我殺死的覺悟吧。兩名帝

    具的掌握者相斗必將會有一人死亡,這道理你該是明白的?!?/br>
    「我當然明白了,小哥哥……!」

    而就在我話音落下的下一刻,那名手執(zhí)長刀的黑發(fā)少女也是興奮莫名地臻至

    了我的身前————

    「嚓——!」

    「呼……!」

    她的刀刃貼著我的面頰劃過,讓我不得不后撤一步以閃避。摸了摸臉上那道

    驟然多出的豁口,我知道,她的實力比我所想的要可怕。

    「小哥哥的事跡黑瞳可是很早就聽說過呢……年紀輕輕便成就無數(shù),人也長

    得這么帥~所以黑瞳決定,把小哥哥加入人家的收藏哦?」

    「收藏,你是說……」

    我聽見少女在喃喃自語,從她的話語里,我確認了她的姓名?!负谕?,這

    既是她在帝國暗殺部隊里所擁有的稱號。

    但重要的似乎不是這個,而是后面的那一段話……「收藏」,身為有著某種

    方面怪癖的我,對這個詞無比敏感在意。

    「【死者行軍·八房】!」

    「……!」

    而就在下一刻,這自稱黑瞳少女的行為驗證了我的猜想。

    「吼——!」

    「這是……!」

    不及我做出反應(yīng),她那柄長刀突然噴吐出陣陣虛幻的濃霧。而片刻之際,那

    虛幻的濃霧便凝結(jié)做一名猩猩狀的野獸危險種,發(fā)出一聲嘶吼向我撲襲而來。

    cao作尸體的帝具!

    望著少女手中那柄泛著幽幽寒芒的帝具,我的心里幾乎是立刻便有了計量。

    這名叫做黑瞳的殺手少女不僅劍術(shù)高超,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將死于那柄刀下的

    亡者轉(zhuǎn)化為尸偶的能力。

    轉(zhuǎn)化做的尸偶除了不會思考以外,外貌,行動都與生前別無二致……毫無疑

    問,我對這柄帝具異常

    感興趣。對于我不為人知的興趣而言,這簡直就是量身為

    我定制的帝具之一。

    「小哥哥,真的不考慮一下么?」

    見我在危險種野獸的攻擊下左右閃躲毫無反擊之力的模樣,黑瞳的嘴角勾起

    一絲笑容,她并沒有急于立刻加入戰(zhàn)局與她的尸偶配合將我斬殺。

    「如果愿意加入我的收藏,那黑瞳一定會讓你完好無損的哦……愛普曼這孩

    子下手沒有分寸,要是被它砸中,后果怎樣我可不能擔保哦?」

    「呵呵,很早就聽說帝國為了鞏固自己的恐怖統(tǒng)治而培養(yǎng)出的殺手無一不是

    精銳之徒,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br>
    腦袋一偏,讓那名危險種野獸的重拳夾雜著勁風落空。我趁此空隙望向那名

    黑發(fā)的少女,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手中的帝具道:

    「但是啊,黑瞳小姐……」

    「你,以及派你來殺我的人都犯了一個嚴重錯誤……我誠然是一名帝具使,

    但殺死我的人,永遠不可能是其它帝具使!」我所戴的手套忽然泛出光芒,趁著

    那名野獸危險種沒有擋在我身前的空隙,朝著黑瞳的方向虛空一抓。一股不知從

    何而來的力量忽然將黑瞳手中的刀刃所席卷,令其顫抖不已,大有脫離少女控制

    的趨勢。

    「嗯?你……?!」

    來不及震驚,少女的雙手猛然將劍柄握緊,與那股想讓其脫離她掌控的力量

    角力。這股力量是如此突然而迅猛,以致于她分不出神去cao縱那名野獸危險種的

    尸偶,令其一時呆立于原地。

    「這是什么能力……!」

    盯著虛抬右手與其相角力的我,黑瞳的額頭滲出汗水。能影響他人帝具的古

    怪帝具,即使是她也第一次見。

    但不過萬幸,這股影響帝具的力量并非完全無法抗衡。她仍能努力地執(zhí)著劍

    柄,集中精神,讓控制的帝具不至于脫手而出。

    「就這么對武器依依不舍嗎,黑瞳小姐……」

    但見到她這副模樣,我反而更加安心。全神貫注與那股力量反抗的黑瞳并不

    會看見,我嘴角的悄悄勾起。

    「既然你不舍得……那我便不強求了!還給你,黑瞳小姐!」

    「什……!」

    我忽然一聲疾呼,手中拉動的動作忽然向前一推。而奮力將手中帝具握穩(wěn)的

    少女,顯然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突變的力道————

    「——咔嚓!」

    「——!」

    她那黑亮的眼眸中殘留著驚愕的色彩,但那噴濺的鮮血已證明她的失敗。她

    顫抖著那副嬌小的身軀,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看那不偏不倚直直倒插入她喉嚨中

    的武士刀劍刃,鮮血將寒芒盡數(shù)遮掩,染紅了當初的銀白。

    而她的手中,仍是握著劍柄。仿若就像她自己將自己殺害了一樣,凄厲莫名。

    「你……咳,咳咳!」

    「噗咚!」

    當著我的面,她向前撲倒在了地上。那刺穿她咽喉的長刀早已哐當落地,只

    留她喉中不斷涌出的鮮血,將石磚的地面一同染作殷紅。

    少女到死也沒想到,她會被她自己的帝具所殺。僅僅只是因為一招不慎,便

    落得如此萬劫不復。

    「好冷……jiejie……你在哪里……」

    帝都的黑夜?jié)獬矶o謐,在這刻意營造的荒涼街道上無人問津。少女的視線

    漸漸暗淡,輕喃著在死亡前最后的低語。

    「……」

    直到一切都化作虛無,黑色的襯衣與及膝百褶裙被鮮血浸潤。少女的瞳孔化

    作空洞的失神,而她那喉嚨處的可怖傷口,也在那柄她曾所持有的帝具作用下悄

    然愈合無聲。

    是的,我沒有看錯————

    「呼……有驚無險?!?/br>
    踢了踢身旁不遠處那毫無反應(yīng)的危險種尸偶,我轉(zhuǎn)身來到蜷曲在地面上的少

    女跟前。抓住她那頭扎成雙馬尾的短發(fā),將她那顆漂亮的頭顱在血泊之中抬起。

    少女被自己的帝具化作了尸偶,成為那【八房】中的一員。這也算是因果的

    報應(yīng)吧,哪怕她的相貌美麗而年輕,但殺人者被自己信賴的武器所殺,也是她應(yīng)

    有的歸宿。

    「聽這小丫頭說,你叫做【死者行軍·八房】是吧?還真是件不錯的帝具,

    可惜沒有一個好的主人?!?/br>
    翻了翻少女死去的嬌軀,確認其脖頸處那道被刀刃刺穿的創(chuàng)傷已在帝具的力

    量下愈合。我將掉落在地面的長刀拾起,滿意地掃視了一眼它那閃爍寒光的刃芒。

    「從今往后你的主人就是我了,作為回報,我會賦予你渴求的生息。你

    說對么,【推微知命·玄機】?」

    我看著手上所戴的手套,像與一個生命交流般對它輕聲喚道。這就是我的帝

    具,在所有帝具里唯一一個自身擁有「生命」的帝具。

    比起其它帝具那些花里花哨的能耐,它的作用并不復雜——只要擁有它,我

    便可以與任何物與事所溝通。包括已被他人所使用的帝具,我也可以通過這種方

    式說出它們所渴望之物令其反水。

    是的,從一開始黑瞳便誤會了————我帝具的能力并非是影響他人的帝具,

    而是與其溝通交流。【八房】在她手里的異動也并非因我那刻意虛抬的右手所致,

    而是它本身,在嘗試脫離少女的掌控。

    萬物皆有靈,越強大的物靈性越是強大……哪怕像帝具這樣一人最多只能cao

    縱一件的事物,我也能憑借與它們的「靈性」所溝通的能力,做到不「控制」其

    它帝具的前提,讓其它帝具為我所用。

    也是拜此能力所賜——別人不屑一顧的尸體,在我眼里也是殘留生者「靈性」

    的象征。所以我才會收集她們,愛護她們,并逐漸喜歡上她們。

    「叮叮叮~」

    「好啦好啦……八房你這么急躁做什么,不就是美麗而精致的尸體嗎,

    今后的機會還多的是呢?!?/br>
    握著這柄染上無數(shù)鮮血的長刀,它的愿望自然通過手套傳入我的耳里。作為

    cao縱死者的刀型帝具,它所渴望的并非飲血殺敵,而是cao控那些死去的尸體。

    尤其是「美麗而精致的尸體」——更是被這柄帝具無限渴求。它之前的使用

    者將它拿去cao縱丑陋的中年男人,甚至齷齪的野獸危險種,就這一點,讓它早已

    無法忍受。

    不過,「美麗而精致的尸體」么……

    人制造的帝具與人意相通,它們的審美自然也與人大同小異。思索著【八房

    】所渴求的愿望,我在心里將我以前所收藏的戰(zhàn)友及戀人尸體拿出來與其逐一對

    比。

    希望這些里面有符合八房口味的吧……罷了,回去一個一個試試不就知道了。

    現(xiàn)在眼前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么,黑瞳小姐,就當做是你對自己以前惡行的贖罪吧!

    「起來吧,黑瞳?!?/br>
    【遵命,主人……】

    指揮著八房激活地面少女的身軀,這具年輕而美麗的尸偶轉(zhuǎn)即便從地面緩緩

    爬起。雖然她無法言語,但通過【靈性】的力量,我仍是能聽見她傳遞進我腦海

    中的話語。

    在化作尸偶被八房cao縱后,這名作黑瞳的少女已成為了我的奴仆。她的面容

    是那樣精致而美麗,在散去之前凝結(jié)的殺機后,這名嬌小的少女軀體是如此惹人

    憐惜。

    「呼,看來要冒犯你一下了,我可愛的黑瞳小姐……」

    上下打量著少女那身好比水手服的可愛裝束,我心里壓抑的欲望早已被勾動。

    緩步走到她的身前,將其摟抱在自己的懷里,感受她那嬌軀冰涼而柔軟的觸感,

    伸出手掌在她那裙衣間露出的小腹肚臍上輕輕愛撫。

    我承受,我是一個遵循欲望的人,尤其是在法理與道德皆合乎理念的前提下。

    戰(zhàn)場上的敵人敗亡于我手下,那就是我的俘虜,我擁有著對她的一切處理權(quán),對

    她身體的玩弄并不能使我心生罪惡。

    尤其,少女的尸體如今被八房控制化作完全服從于我的尸偶,她靈性所散發(fā)

    出的「意識」處處都體現(xiàn)著唯唯諾諾。既然她都沒有不愿意,我何不順水推舟,

    何必要做無腦節(jié)制自己的圣母?

    「黑瞳小姐……今年只有十四歲的模樣吧?哎,不過發(fā)育得還算不錯呢,至

    少這里已經(jīng)有苗頭了。」

    我繞到目光無神的黑瞳身后,從后方抱住了她那輕柔的嬌軀。近距離嗅著從

    她那柔順發(fā)絲間所散出的芬芳,我游移著手掌輕輕蓋在了她那水手服下才露尖尖

    角的嬌小胸脯上,雖并不豐滿,但卻也有明顯可感的輪廓,揉動幾許,那美好的

    觸感還是在我的掌心里展露無遺。

    少女的這具軀體是多么嬌柔——哪怕她已經(jīng)久經(jīng)身為殺手的訓練。將手掌沿

    著少女衣領(lǐng)探入其下方內(nèi)部,她那精致的鎖骨在月光下顯得是如此朦朧而嬌艷,

    伸出口在少女脖頸的側(cè)面,輕咬住她那光潔白皙的肌膚,如同品嘗一道絕美的料

    理那般,將牙齒嵌入肌膚下的嫩rou處吮吸回味。而手掌,則是蓋在她肋骨上方那

    兩團柔軟的云朵上,對著兩枚耷拉在其上的櫻rou輕輕魔動,刺激著黑瞳尚未完全

    死去的神經(jīng)與毛孔。

    「咕……哈,黑瞳的味道,還真是不錯?!?/br>
    良久,齒分。我神色溫柔地望著位于少女脖頸處那道被我牙齒所咬出的殷紅

    霉痕,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唇。

    這是我給她打上的標記,對于我愛憐的女子,也是我醉心于欲望的象征。沒

    有人會想到,身居高位的我不迷財富,不醉權(quán)力,唯有對這打自心底接受容納我

    的嬌艷美尸,可以壓抑我內(nèi)心常年征戰(zhàn)的躁動。

    「還真是敏感啊,黑瞳,你看才多久,胸部就已經(jīng)興奮起來了……」

    我著迷地望著黑瞳那張秀麗的面容,雖然其黝黑的瞳孔下已木然無神,但那

    與黑夜卓然一體的氣質(zhì)還是令我不由為之沉迷。完全沒有顧忌這是在戶外的街道,

    我就這樣摟著她柔若無骨的身軀在街邊的巷口處坐下,剝開她那顯出幾分少女品

    味的水手服上衣,露出其下早已被手指揉捻得高昂充血的櫻色乳粒。聳立在那兩

    團云朵狀的乳rou上端,被粉白色的乳暈簇擁著,顯得是如此美味可口。

    「就讓我嘗嘗這里是什么味道吧,黑瞳小姐……啾?~」

    注視著這番催人的景象,我的喉嚨早已口干舌燥。緊盯著那兩團輕輕晃動的

    綿軟美乳,哪怕其旁還能勾勒出一些少女肋骨的弧度,但我還是忍不住將少女側(cè)

    抱在懷中低下頭去對著它們舔舐吮吸。

    「啾?……啾?~很甜美的味道呢,就和黑瞳小姐你的美貌一樣~」

    舌尖與充血而堅硬的乳粒相抵觸,那真切而又富有實感的觸感即刻讓我愛不

    釋口地對其吸動含咬起來。我的腦袋埋在那薄薄如云朵的胸脯上,雖然體會不了

    那種巨乳的柔軟,但黑瞳細膩的乳rou肌膚也摩挲著我的臉頰格外舒服。

    「呼呼……時機也差不多了呢。黑瞳小姐,你之前想要殺我,就麻煩你用身

    體來作為我受到驚嚇的補償吧?!?/br>
    握住黑瞳那對盈盈一握的嬌乳,將它們刻意揉捏出弧度,擠出道淺淺的乳rou

    溝壑將臉蛋埋入其內(nèi)深吸一口。鼻尖殘留著少女體氣芬芳的同時,我感到時機差

    不多,將少女側(cè)躺在我懷里的嬌軀重新正坐摟抱而起。

    我讓黑瞳背坐在我的身體上,用胸膛容納著她曲致動人的光滑美背。同一時

    刻,又將黑瞳那雙穿著褲襪的黑絲腿足掰開,撐起她那及膝的裙擺,擺出一個M

    字岔腿將腿根間被黑絲包裹住的牝戶大方露出的姿勢。興許少女也不會料到,曾

    作為冷血殺手的自己,死后竟然會遭遇如此的羞恥。

    當然,之前的黑瞳如何想,這并不重要。

    【主人……您要做什么?……】

    通過靈識的交流,我只知道如今作為尸偶的「黑瞳」,并未察覺到我做這些

    事的目的。整具身軀依偎在我懷里的她好似一名對世事一無所知的懵懂小孩,腦

    袋耷拉望著那我下身褲鏈處鼓脹頂起的堅硬帳篷,充滿了不解與疑惑。

    「當然是要與你相愛了,我可愛的黑瞳小姐……」

    黑瞳的雙腿被我單手勾住提起,另一只手掌則是掠過裙擺探入下方觸摸到了

    那裹挾著軟嫩蜜裂的飽滿蚌rou。用兩根手指將那阻隔著的褲襪連結(jié)處捻起,稍稍

    用力一扯,它便輕而易舉地撕裂開來。自此,我的手指終于可以零距離與黑瞳嬌

    嫩的牝戶陰rou相接觸,滑磨過那柔軟的縫隙,黏出幾縷水潤的銀絲。

    差不多了……

    通過手指探查到如此狀況,我的手掌接而身下將我的褲鏈解開。成為尸偶的

    黑瞳雖然喪失了作為女性對快感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但所幸,那敏銳的神經(jīng)還有所保留,

    譬如這早已分泌滿媚汁的飽滿rou縫,則是我此行急不可耐的目的地。

    「黑瞳,來,別亂動哦……」

    我令黑瞳主動跨分開自己的雙腿,兩條高抬的黑絲rou足則是托在我的手掌上

    任我揉捏把玩。我調(diào)整著自己腰肢的姿勢,讓從那褲鏈下方破出的碩大陽具與黑

    瞳懸空的狹窄蜜裂親密接觸。雖然它們二者的尺寸相差甚遠,但現(xiàn)在的我哪兒還

    有對其顧忌的想法,一邊享受著馬眼被黑瞳柔嫩的唇rou來回磨動的同時,一邊控

    制著黑瞳的身軀對著那根正對在她嬌臀下方的挺立棒狀物緩緩坐下。

    「咕……!」

    好吧,我必須承認我小瞧了這份險些將我神經(jīng)立刻推到高潮的快感。

    「糟糕……黑瞳的xiaoxue,簡直夾得太緊了!不行,這樣的話,完全堅持不住

    啊……」

    雖然我強行用roubang末端的guitou撕裂了那本容納不下我下身的外陰蜜裂,但當

    觸及黑瞳那如一根食指寬窄直徑的xue口時,我才知道我到底在做一件多么刺激的

    事。

    雖然黑瞳身為尸偶哪怕xiaoxue被撕裂搗碎也不會有任何痛感,但控制男根插進

    她那方狹窄蜜壺中的我,可是為此深受其害。當我挺著我男根的前端刺入黑瞳那

    食指長寬的xue口時,我感覺我仿佛并不是在插弄一道可以供我結(jié)合的rouxue,而是

    在開發(fā)一條在密封的rou壁間前所未有的甬道。

    不錯,黑瞳的xiaoxue就能緊致到這種地步——仿佛她xue口下的xuerou在我的roubang

    到來之前都是未經(jīng)任何開發(fā)而黏連在一起似的。連一條供出入的縫隙也沒有留,

    只有我的到來,才將這條狹窄而細長的隧道生生墾鑿開。

    「啊……實在太舒

    服了!就像我們兩人完全合為一體了一樣,黑瞳……」

    我感到我整根棒根的包皮都在被那狹窄的甬道rou壁奮力向后推開,而那存在

    于其間原本密切貼合的rou褶,更是不留余力地將我的roubang緊緊包裹住。它們從四

    面八方不斷收縮著,想要回復原本的姿態(tài),似想將我插入其內(nèi)的男根也化作它們

    的一部分結(jié)合為一體。

    「啪嘰?……啪嘰?……」

    我開始活動起了腰肢,讓roubang帶動著那些緊緊貼合在它其上的rou褶們在黑瞳

    的xiaoxue里抽插起來。雖然每一次的抽插在那xuerou的擁堵下都顯得格外費勁,黑瞳

    原本狹窄的rou壺xue口更是被我的下身撐作了夸張的橫向橢圓O形,但那所給予的

    包裹感與快感,也是尋常的zuoai所不能比擬的。

    「……哈,射了!」

    終于,在來回抽插了近百個來回后,即使是我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我也受不了如此的

    強烈刺激。雖然本次zuoai連十分鐘都不到,但它帶給我的快感卻是以往在床上翻

    云覆雨個五六次都不能相比的,我發(fā)出一聲低吼,讓下身的男根緊緊插入黑瞳的

    xiaoxue深處。以顫抖的馬眼抵住她那xiaoxue底部環(huán)狀的軟rou,將濃稠的jingye盡數(shù)射出。

    黑瞳的xiaoxue很淺,以致于毫不費力地,guntang而灼熱的jingye便充斥了她那平坦

    的小腹下端。將手掌蓋在其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度,在黑瞳尚未發(fā)育成

    熟的花心游動躁動著,傳出它們屬于生命的活力。

    「啪嗒……」

    「呼……」

    順利地將roubang抽出,那被男根前端帶著翻出的唇rou上還沾染著一縷縷晶瑩的

    濁液,隨時隨地都會順著那狹小的xue口沾染上到黑絲的褲襪之上。為了不讓其顯

    得過度難堪,我姑且還是挺動著下身用其殘余的硬度將黑瞳吊垂在陰戶外部的xue

    rou給頂弄了回去,隨即提上褲腰帶,心滿意足地在黑瞳那被幾縷劉海發(fā)絲遮掩的

    光潔額前親吻一口。

    「可不能讓塔茲米他們等太久了,要是被誤會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我放下黑瞳被撩開的裙擺,令其遮掩住她那一塌糊涂的下身?;顒右庾R通過

    八房對其下達一道命令,令其從我的懷里悠悠站立起身。

    「跟緊我,記住,全程不要有任何行動。如果有人和你說話,不予理睬便是?!?/br>
    【遵命,主人。】

    向著少女下達如此命令,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領(lǐng)著她向這帝都夜里寂靜的

    街道走去。

    我所未注意到的是,黑瞳被撕裂的褲襪之下所淌流出裙擺的白濁水滴。沾染

    在那黑絲之上,在月光下閃爍著yin靡的光芒。

    自此,我在這危險與機遇并存的帝都之旅,才正式宣告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