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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xué)?;丶业穆飞嫌袟l長長的小巷,那年七月下了場大雨,小巷路上被沖來許多碎石。周渺帶他回家的時候,車輪碾在一粒石子上,整輛車連著兩人都顛了一顛。鄭平洲下意識地伸手摟住周渺的腰,兩手緊緊一抱,勒得少年寬大的襯衫緊貼住腰桿……他仿佛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也是在那一次,鄭平洲才發(fā)現(xiàn)——原來周哥的腰這么細(xì),他兩手就能攏住。 他想,該讓周姨多給周渺補(bǔ)補(bǔ)才好。 鄭平洲回想起來,他這輩子最愜意的時光,就是放學(xué)后跳上自行車,雙手抱著周哥的腰,將臉靠在那瘦直的背上。傍晚的輕風(fēng)吹起少年的衣角,常常會揚(yáng)到他的頰側(cè),將他兜頭蓋住……這讓鄭平洲關(guān)于晚霞的回憶,永遠(yuǎn)都帶著股清淡的薰衣草香。 直到一個周五的傍晚,鄭平洲在校門口等到六點了,也沒有等來他的周哥。往常周渺總會在五點三刻前準(zhǔn)時等著接鄭平洲回家。 鄭平洲最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背起他的小書包,獨自向周渺所讀的三中走去。偶爾他也會去高中找周渺,所以是認(rèn)得路的,有條從高中東門走的小道雖然偏僻了些,但因為省時,周渺帶鄭平洲去學(xué)校時就常走那條路。 結(jié)果,就讓他在這條小巷里遇見了周渺,只是有兩個明顯比周渺高壯的男生,將他按在墻上,似乎在說些什么。鄭平洲下意識覺得這兩人來意不善,心中騰起一股怒火來,從巷子那一頭就大喝一聲:“放開他!” 那一瞬間,鄭平洲真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周渺側(cè)頭望見鄭平洲,立時就變了臉色,臉上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消失了,他放低聲音,道:“這小孩我不認(rèn)識,你們別為難他?!?/br> “哦?”一個男生痞里痞氣地笑了聲,將手里的刀往周渺臉上拍了拍,羞辱他道,“怎么,你剛剛不是還很牛X嗎?怎么不接著裝你的大英雄了?” 另一個人看起來是這男生的跟班,連忙嬉皮笑臉地附和道:“我看他呀,就是故意在裝陌生人,想救這小孩呢!” 鄭平洲見了匕首貼在周渺的臉上,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唯心間一簇怒火猛地躥高。他連忙邁開腿朝周渺跑了過去,周渺見鄭平洲不退反進(jìn),氣得大聲斥喝道:“別過來!大人的事也是你能摻和的嗎?滾回家去!” 說完,周渺又深吸一口氣,對男生道:“你想要什么?錢的話我可以都給你,你別動他。” “你這么在乎這小子?誰叫你招惹小玉,老子什么都不要,就要你長個記性!”那男生嘖嘖兩聲,“誠子,你去把那小屁孩抓起來……” 還沒等他說完,周渺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又在迎面而來的誠子小腿骨上狠狠踹了一腳,從兩人的桎梏中跑出來,拉住鄭平洲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起來:“走!” 男生沒料到周渺會突然反抗,猝不及防挨了這一拳,痛得他齜牙咧嘴的。他本就是個暴躁易怒的人,此刻更是火上頭頂,拔開腿就去追逃跑的一大一小。周渺其實體質(zhì)不算太好,又帶了鄭平洲這么個小累贅,自然跑不太快,很快被追上,后背挨了一腳,雪白的校服上落了個大大的腳印,整個人朝前一個踉蹌。 這時候,鄭平洲突然掙開周渺握著他的手,還沒等周渺反應(yīng)過來,電光石火間,鄭平洲一把抓住了那要落在周渺后肩的小刀! 周渺滿眼金星地轉(zhuǎn)過頭來,見著滿手是血的鄭平洲,腦子里“嗡”的一聲,只覺喉里蔓上股腥甜的鐵銹味。 那男生此刻也是慌了神——他原本也沒想鬧大,只是想給周渺一刀讓他吃些苦頭,所以才朝后肩上扎,可沒想到這孩子卻跳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刀,竟是讓他半點都動不得。他一見形勢不妙,就丟了刀,匆匆忙忙地跑了。 “平洲,平洲……”周渺半抱著鄭平洲,眼圈都紅了,聲音竟是帶了些哽咽,“別怕,周哥現(xiàn)在帶你去醫(yī)院,別怕……” 鄭平洲的左手從虎口開始被割裂,一直到掌心,幾乎是劈開了半個手掌。短短時間內(nèi),血已順著他的胳膊一路流到了胳膊肘里。就算痛得他頭腦發(fā)白,鄭平洲看到平安的周渺時,心里卻覺得很輕松,他硬擠出了一個笑:“我不怕。周哥,你也別怕。” 周渺將他背在背上,跑著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送鄭平洲去醫(yī)院。鄭平洲的左手懸在空中,鮮血滴了一路,將周渺身上的校服染得血痕斑斑。他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后的事情,鄭平洲就一概不知了。 等他再醒來,入眼就是雪白到有些刺眼的墻壁。鄭平洲動了一動,看到了坐在床邊抹淚的母親,以及坐在不遠(yuǎn)處椅子上,眉頭緊鎖、憔悴憂神的父親。 鄭平洲一直知道,母親是個要強(qiáng)的女人,他幾乎沒有見過母親的眼淚,此時猝然看到,他心里猛地一沉。 鄭母也從模糊視野中見到了醒來的兒子,她拿了張紙擦了擦已經(jīng)花妝的眼,聲音放得很低、很柔:“兒子,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很痛?” 那天鄭平洲醒來后,只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他說:“我不彈鋼琴了?!?/br> 在父母震驚又復(fù)雜的目光下,他又用著沙啞的聲音,堅定地一字一頓地念道:“我要學(xué)散打?!?/br> 那是鄭平洲的心里,第一次朦朧地生出了一個無比強(qiáng)烈的信念。 因為,他有了想要保護(h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