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書迷正在閱讀:最強神壕、相親相到甲方、愛豆和校草同桌了、搶了竹馬的校草名頭、忽然變成了哥們的小媽怎么辦、boss他日常想辭職、我真的很絕望、山南水北為陽、我和校草的信息素鎖了、重生之天師巨星[娛樂圈]
在周渺回到他身邊的時候,鄭平洲一直牢牢地攥著他的手腕,周渺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順著這個病號去了。等周渺好不容易坐下來歇口氣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鄭平洲開了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周渺眉頭一跳,當他對上鄭平洲烏沉沉的雙眸時,他突然覺出些熟悉。 這樣動人的一雙眼,里面盛著比月色還要美的深情,簡直是叫人見過一次,就足以終身難忘。 就在這時,鄭平洲突然喃喃道:“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回頭來看看我呢?” 因著這句話,周渺頭腦里忽然浮現(xiàn)出許多記憶碎片,他想起來了——鄭平洲的深情,他的確是見過的。 按時間來說的話,鄭平洲是比他要早向家長們出柜的,也不知道這人是抽了什么風,大二那年暑假回來,就突然和家里攤了牌,講清了自己的性取向為男。 同性婚姻法在這個國家也就只實行了不到二十年,老一輩的觀念還沒有完全扭轉(zhuǎn)過來,結(jié)婚的同性伴侶也不占主流,大部分世人還是沒法做到完全認同和接受的。 鄭家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子嗣一直單薄,這一直是鄭家長輩心里的一個結(jié)。原本鄭父是打算讓鄭平洲也從政,沒想到鄭平洲選了導(dǎo)演這條路。鄭父雖然失望,但也總抱著小孩子玩夠了就會走上正途的想法,所以也就隨著鄭平洲折騰了。然而,鄭平洲這毫無征兆的出柜,實在是讓鄭家父母都十分震驚。鄭父大動肝火,甚至動了家法,但鄭平洲挨了打,一聲疼也沒喊過,就是在用行動告訴父母,他絕不改變主意。 就連周渺也為鄭平洲的舉動瞠目結(jié)舌,只是有一點讓他想不通——鄭平洲平日里冷冰冰的,好像誰也瞧不上的模樣,可以說是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那么又為什么這么急著向家里出柜呢? 直到在那年暑假臨近結(jié)束的一個夜里,他無意間撞破了鄭平洲的秘密。 那天他原本是想給鄭平洲送點糕點,如往常一樣推開了鄭平洲臥室的門,卻沒想到正撞見鄭平洲坐在窗臺上喝酒。屋子里沒有開燈,四處飄散著一股濃重的酒味,使得空氣濃稠得似乎能滴下水來。窗戶大敞著,夏夜的晚風將紗簾吹起似水般妙曼的弧,將鄭平洲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月影與輕紗間,叫周渺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你怎么……” 一聲拖著長調(diào)的蟬鳴打斷了周渺的話,他皺著眉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一邊,慢慢向鄭平洲走過去。周渺心里明白,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從年長者的角度勸一勸鄭平洲,叫鄭平洲不要執(zhí)意踏上這條難走的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想這樣做。 鄭平洲歪了歪頭,瞇著眼似乎在費力地辨認來人:“周哥?” 周渺深吸了一口氣,抓住被風撩到他臉上的紗簾,一把向右扯開——薄紗拂開,周渺看到了冷白月光下,鄭平洲臉上那濕漉漉、亮晶晶的淚痕。 鄭平洲咬著嘴唇,似乎是在思索該怎么開口,周渺安安靜靜地等著他,臥室內(nèi)一時間陷入沉默。就在這沉默中,周渺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燥熱,額角甚至都滲出了些細細的汗。 “周哥你,你也覺得我不該是個同性戀嗎?”鄭平洲用一只手捂著臉,背脊像是被壓斷了的竹竿,彎折得厲害,“你會因為這個……討厭我嗎?” 還沒等周渺回答,鄭平洲就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說了下去,他的聲音很輕,卻足以擾亂周渺平靜的心湖:“我不是在胡鬧,也不是一時沖動,我只是對他……情難自已?!?/br> 周渺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低聲重復(fù)道:“他?” “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待我也是很好的。”鄭平洲這時將眼抬起來,目光灼灼地望向周渺,很快又移走,落到窗外高懸的月盤上,“只是,我怕我配不上他,也怕他根本不喜歡男人、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敢開口,告訴他我到底有多么喜歡他?!?/br> 周渺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所以,你就是為了那個男生,才要出柜的?” “這輩子……我只可能栽在他身上了?!?/br> “話別說這么早,你才多大呀!”周渺想笑,但望見鄭平洲那雙溫柔深情的眼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勾起嘴角都做不到,“我看你們學校追你的男生女生也不少吧,一輩子這么長,說不準還會遇見更喜歡的人呢?” 鄭平洲緩慢又堅定地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講:“他就像我摸不到的明月,其他人又怎么有和他相比的資格?” 現(xiàn)下想來,字字誅心。 周渺從回憶中狼狽地抽身,苦澀像是漫上來的潮水,將他一路往令人窒息的深海里拖。他靠坐在床頭,無力又自嘲地想,原來鄭平洲喜歡一個人,是那種樣子的,簡直是……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給心愛的人。 他又想,鄭平洲應(yīng)該是燒糊涂了,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人,才會說出這些像是告白的話來。 要是當真了,才是天下最不識趣的傻瓜呢。 第九章 過年 鄭平洲醒來時,一眼就見到了坐在床邊打瞌睡的周渺,他有些愣怔地看了會兒天花板,才慢慢將目光移回那個人的身上。 周渺怎么會在這?他不是還要兩天才回來嗎? 鄭平洲尚有些昏沉的大腦想不通其中緣由,只好先坐起來,探身去仔細瞧一瞧周渺。周渺歪頭靠著床頭的木頭,脖頸從高高的襯衫領(lǐng)子里歪出來,眼下是因奔波而生出的青黑,看得鄭平洲心里酸軟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