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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的山中下來了風(fēng),有一絲絲涼,像這冷冰冰的蘇水北一樣冷漠。 說也奇怪,這蘇水北總感覺背后有人。 可幾次回頭,除了空落落的路燈和樹,連個鬼影都沒有。 突然打進來的電話斷了耳機里的音樂,水北以為是許山南打過來的,可當(dāng)他掏出手機時,難免失望,嘆口氣接了起來。 敷衍地回復(fù)著小姨有關(guān)適不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新同學(xué)怎么樣,好不好相處的各種詢問。 直到睡前,蘇水北都沒收到許山南的一條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水北便被許山南給吵醒了,推開他捏著自己肚皮的手,蘇水北坐了起來冷著臉道,“我跟室友一起,你先走?!?/br> 許山南一愣,笑笑便離開了。 雖說軍訓(xùn)服不比軍裝,但許山南高高大大的個子,筆直的腰板,穿上一身迷彩服蠻好看。 這家伙也確實在院里火了一把。 由于男生人數(shù)的原因,整個院里的所有男生在一個連軍訓(xùn)。 而許山南因為是二班班長,動作又標(biāo)準(zhǔn),所以教官經(jīng)常叫他站在最前面給大家示范。 而對于蘇水北這種只能當(dāng)排頭的身高,軍訓(xùn)服一穿,便更不起眼了。 因為輔導(dǎo)員是在讀的博士生,所以特派了一個大三的師哥過來盯著。 這師哥長得還算是好看。 高高壯壯,卻有著白嫩的面龐。 紅紅的嘴角總是笑盈盈的。 濃而黑的眉毛大氣地橫在眼睛上方,陽光下有些惹眼。 如此也好,也叫許山南沒那么出眾。 當(dāng)他用渾厚低沉的聲音說出自己的名字是李為陽時,蘇水北總覺得他有一種說不出,捉不到的熟悉感。 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每次出cao結(jié)束方浩就覺得自己完全累成了一條狗,回宿舍躺在床上便再也不動了。 他一直都在跟水北強調(diào)自己是烏龜?shù)拿?,根本就不適合大量的運動。 水北也知道他是真扛不住,就每天幫他去食堂打飯。 “蘇水北?!痹S山南拉住了孤零零的水北,瞧一眼他手上的飯,眉頭一皺。 “幫室友帶的。”蘇水北看了一眼許山南說道,再不管他臉上難看的表情,扭頭走了。 “你天天幫人帶飯,是不是他們欺負(fù)你?!痹S山南有些急躁的問到。 蘇水北哪肯管這小子的無禮取鬧,頭也不回,只管低著頭往前走。 不等許山南追過來,從水房里沖出來的一小伙子與水北撞了個正著。 砰的一聲! 一水壺guntang的熱水,恰巧潑在了蘇水北的腳上。 “看著點兄弟。”蘇水北眉頭都沒皺一下,冷冷地說道。 好在那小伙子是個有素質(zhì)的,連連道歉,免挨了一頓拳腳。 “干什么?”蘇水北推開攔在自己面前的許山南,沒事人一樣地回宿舍。 “你沒事?” 水北才不搭理他,只管走在前面,許山南擰著眉頭,悻悻地跟著。 拿到飯的方浩并未意識到蘇水北身上的異樣,只管吃著自己的。 水北從箱子里隨便找了片止痛藥,塞進嘴里便上床午睡去了。 雖說已是入了秋,但今天的下午兩點的太陽比以往都毒,今天有些熱的出奇。 馬路上仿佛凝著一層灰塵,像霧似的,灰蒙蒙的。 灰色的馬路、灰色的教學(xué)樓、暗灰色的學(xué)生們——一切籠罩在笨拙的灰色中。 腳開始痛得讓人難以忍耐,水北仍舊冷靜地踢著正步。 口號聲不斷地鉆進他的耳朵,比之前更加吵鬧了! 神經(jīng)好像是亂成了一團,敏感而脆弱,整個腦袋嗡嗡的,渾身都不對勁。 “腳!都對齊了!”教官吹著121的哨子,在隊伍的四周繞前繞后,大聲吆喝著。 “對齊了!是不是想挨罰。”教官火氣很大,大聲地吼著。 全連的同學(xué)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都繃著一根弦,賣力地踢著正步。 “都有!立定!”教官大聲喊道,怒氣十足,“是不是沒吃飯!都在找罰是吧!?!?/br> 見教官在這發(fā)了火,在一旁休息的李為陽急忙站到隊伍前面來。 隊伍里大氣不敢出,帽檐下的汗都小心翼翼地冒著。 “能不能走好!一個個都啞巴了?” “能!”許山南率先喊了出來,班里的其他人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喊“能”。 “能不能走好!”教官再吼一聲。 “能!” “都有!聽我口令,齊步走?!?/br> “保持住!”教官喊道。 就在齊步變成正步?jīng)]幾秒,蘇水北一頭扎了下去,再沒了意識…… 醫(yī)務(wù)人員聞訊趕來,一摸這小子的腦袋,不由驚嘆,“這么燙!” “快,來兩個同學(xué),帶他去醫(yī)務(wù)室?!蹦轻t(yī)生慌忙說到。 許山南聽罷幾乎是撲過來的。 可誰知李為陽那小子竟然擠在了他的前面,火速彎下腰,雙手抬起水北的胳膊,順勢將他歪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看著李為陽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許山南腦袋里也嗡嗡的。 直到聽到教官喊了一句,“都有!所有人都有,快速入列!” 許山南這才歸隊,再聽著教官說著些不舒服一定提前打報告一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