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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水北頭都沒抬,順手摸起了杯子,一飲而盡,替著臭小子擋了酒。 方浩連連道謝,嘴里反復(fù)嘮叨著,“真兄弟,夠仗義?!?/br> 經(jīng)此一事,這矛頭便都對準(zhǔn)了蘇水北。 打周轉(zhuǎn)下來,這小子已悶頭喝了不少酒,但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 越是表現(xiàn)出千杯不醉之勢,這眾人起哄的也就越起勁。 包廂里最熱鬧的不外是這桌。 吵嚷聲沸騰著,酒氣被攪和著,直頂?shù)萌四X袋發(fā)脹。 蘇水北被灌了很多酒,酒量頗大的他,雖覺得無所謂,但是自有看不下去的人! 李為陽走到水北身邊,毫不猶豫的將那敬出來的酒一飲而盡。 “師哥,這就不夠意思了,憑什么只替蘇水北喝?!庇腥嗽倨鸷宓?。 正欲過來勸阻水北的許山南見此情形,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他也不自討沒趣,回到自己座位上,喝了一口悶酒。 李為陽本就沒什么酒量,眾人敬來敬去,沒幾杯便醉醺醺的。 方浩見勢頭不妙,一直勸師哥少喝點,可酒勁上來的李為陽哪聽得進(jìn)去,不僅自己喝得很急而且主動去給別人敬酒。 到后來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了,一口菜也沒吃,肚子里滿滿的都是酒。 興頭過去,人散得稀稀拉拉,教官有紀(jì)律,沒喝幾口早早回去了。 蘇水北停了游戲,朝許山南那邊看去,那家伙竟也醉倒在桌子旁,蘇水北過去喊了他幾聲,渾然不省人事。 看著爛醉如泥的李為陽跟許山南,覺得帶他們回學(xué)校是不可能的。 況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鎖了樓門,回宿舍完全沒戲,只能在旁邊的連鎖酒店定了兩間客房。 方浩與李為陽住一間,蘇水北與許山南住一間。 各自關(guān)了房門,走廊里寂靜無聲。 蘇水北將許山南扔在床上,自己蜷縮到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又鉆進(jìn)了游戲里。 樓對面的燈光透過窗子并著游戲的畫面映在蘇水北澄澈的眸子上,看似平靜的神態(tài)隱約閃露出隱忍與克制。 他愛打游戲,但這次,他是在借助游戲來麻醉自己。 晚風(fēng)起,在窗子外面窸窸窣窣的。 路燈只管亮著,順帶給一旁佝僂的樹加點顏色,像極了兩個相依為命的家伙。 窗外的這一切靜靜的、沒有一絲喜怒哀樂地看著這窗子中面無表情的少年。 大學(xué)的時間感覺比高中過得快多了。 課并不很多,晚上也沒有作業(yè)。 空余的時間大把大把地出來。 但是水北跟許山南碰過面的機(jī)會卻越來越少。 許山南總是去找徐瀟瀟。 蘇水北就此也很少主動去找許山南了。 吃飯、上課都是跟自己的室友一起的。 蘇水北和室友的關(guān)系慢慢好了起來,對宿舍里的人漸漸地有了了解。 但有一個人他一直捉么不透,那就是劉暢。 軍訓(xùn)結(jié)束后他從不跟他們五個一起上課、吃飯、組團(tuán)開黑,經(jīng)常是自己一個人進(jìn)進(jìn)出出。 雖說大家是好奇,但男生們心思不會放在八卦室友上,有時間就開黑。 所以也沒怎么太在意他。 有些專業(yè)課學(xué)校為了節(jié)省資源安排兩個班一起上。 蘇水北碰見許山南時,兩人也就只是打個招呼。 陌生,漸漸地在兩人之間拉開,特別是李為陽這個人的插入。 那天微風(fēng)不燥。 李為陽早早地等在了教室里。 “學(xué)長好。”方浩笑嘻嘻地打了招呼便坐了下來。并將課本挨個座位一次散開,幫其余三個室友占好座位。 蘇水北坐在最外側(cè),離得李為陽遠(yuǎn)遠(yuǎn)的。 李為陽見此情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撓頭。 同學(xué)們稀稀拉拉地進(jìn)了教室,眼看就到上課時間。 李為陽輕咳了一聲,終于壓著低低的嗓音趴在方浩耳邊小聲說道,“你跟他們?nèi)デ懊孀瓕?dǎo)員……讓我跟蘇水北同學(xué)聊點事。” 方浩一愣,再看一眼師哥,急站起來抱起室友的書連連點頭道,“那我先過去了?!?/br> 李為陽揮手,抱歉地笑笑。 蘇水北見狀,頭也沒抬,只抬起屁股來,欲跟著方浩去。 整整一排空了下來,李為陽環(huán)顧四周后坐過去了蘇水北的旁邊。 說也奇怪,整整一節(jié)課,水北專心游戲,李為陽干坐著,一句話也沒說。 許山南看到跟水北坐在一起的李為陽,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絲絲的惱火。 課間,許山南走到蘇水北面前。 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李為陽師哥。 “天開始冷了,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買件衣服?” 還沒等蘇水北回答,李為陽便搶了話。 他笑呵呵的告訴許山南,蘇水北要跟自己出去,沒有時間陪他買衣服。 水北并沒有反駁,像是沒聽到一樣,端著手打著游戲離開了。 許山南看一眼李為陽,咽了口唾液。 看著蘇水北那小子的背影,黯然神傷。 是后知后覺,一個對自己熱情的人忽然之間就變冷漠,許山南那種一直被蘇水北特殊對待的驕傲和有恃無恐頃刻間蕩然無存。 我們總是很難去珍惜那個默默愛自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