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珠何須櫝_分節(jié)閱讀_139
他說的也是西羌語,端木回春細聽了半天,也只聽懂“我”、“西羌”、“渾魂王”等詞,不過光是這幾個詞已足明其意。 渾魂王嘴角微翹,發(fā)出一聲冷笑。 端木回春轉(zhuǎn)頭看他,眸色沉沉。 軍師突然用漢語厲聲道:“我王還在帳中,我們豈非投鼠忌器!” 姬妙花懶洋洋地回答道:“我家親親也在帳中,我還怕渾魂王對他不利哩?!?/br> 軍師似氣得直打哆嗦,連說話的聲音都打著顫,“你,你賊喊捉賊!” 姬妙花道:“不信你問渾魂王,我可曾縛他手足?可曾封他xue道?” 渾魂王沒說話。 軍師也說不出話來。盡管渾魂王也學(xué)過武功,不過學(xué)的都是基本的防身之術(shù),與端木回春這等行走江湖的正宗江湖名門子弟怎可同日而語? 渾魂王突然開口道:“不必……” 他剛說了兩個字,便被端木回春封了啞xue,那句“不必顧忌我”便這樣硬生生地攔腰截斷在頸喉之中。 渾魂王冷冷地盯著端木回春僅在咫尺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端木回春淡然道:“兵不厭詐。西羌王不至于連這樣簡單的兵法也不懂吧?” “王?!”軍師急切地呼喊起來。 端木回春朝呂飛使了個眼色。 呂飛會意地掀起簾子。 端木回春站在渾魂王身側(cè),望著焦急張望的軍事,露出一抹淺笑。 軍師怒道:“你對我王做了什么?” 端木回春道:“點了啞xue而已?!?/br> 軍師回頭瞪著姬妙花,“你說話不算數(shù)!” 姬妙花嘆氣道:“我適才說的是,我不曾束縛他的手足,也不曾點xue,卻沒說我家親親沒有啊。” 軍師道:“你卑鄙!” 姬妙花搖頭道:“我簡直無辜?!彼ь^看著端木回春,雙眼滿是控訴,“親親哪。就算你不想我離開,也不必親近混蛋王來刺激我。我會傷心的。” 端木回春眸光一轉(zhuǎn),淡然道:“若是傷心,便毫發(fā)無傷地回來。” 姬妙花撲哧一聲笑出來,拋了個媚眼道:“小壞蛋??偸抢p得人家這么緊?!?/br> 端木回春瞥向呂飛。呂飛識趣地放下帳簾。 姬妙花在外叫道:“呀呀呀,親親!不許讓他碰到你一根頭發(fā)哦!” 這樣一番胡鬧之后,端木回春心里頭的緊張之情倒是去了幾分,暗道:萬一姬妙花落在他們手中也不怕,正如軍師所說,只要渾魂王在他手中,他們便是投鼠忌器,絕不敢輕易傷害姬妙花。更何況,姬妙花既然敢夸下??冢匀挥袘?yīng)對之策,自己只管看住渾魂王和赤教教主便是。 想到此處,他不由望了他們二人一眼。 見他看過來,臉色憋得發(fā)青的赤教教主立刻露出渴求的神情。作為西羌第二大教的教主,被人挾持已是顏面盡失,如今還要求對方讓自己小解,簡直無地自容。偏偏身體不由人,他只能寄望于端木回春能網(wǎng)開一面。 端木回春見堂堂一代教主,西羌梟雄落得如斯田地,心中也是不忍,便向呂飛使了個眼色。 呂飛會意,從懷中掏出繩索將赤教教主綁得嚴嚴實實,又拿出匕首貼著他的頸項,讓他不敢妄動,這才解開xue道。 赤教教主xue道一開,立刻站起來,兩只腳一蹦一蹦地朝帳簾的方向蹦去。 “等等?!眳物w擋住他,“先讓外頭的人退開?!?/br> 端木回春聞言,眼睛忽然一亮,一手封住赤教教主的啞xue,故意道:“西羌王尿急,我們自然要給予方便,只是還要請帳外的人站得遠些?!?/br> 赤教教主又是焦急又是疑惑,正打算往外跳,卻被端木回春抓了回來。 端木回春重新點了他的xue道,又去看渾魂王。 渾魂王似看穿了他的用心,冷笑一聲,站起來三兩下脫了袍子。 赤教教主這才知道端木回春的用心。原來是想用渾魂王來牽制軍師。若是軍師知道渾魂王有放風(fēng)的時間,定然會想方設(shè)法鉆空子營救,如此一心二用,自然不能全心全意對付姬妙花。 赤教教主和渾魂王身材相若,等他換上那身王袍,從背影看,竟有七八分相似。 端木回春見他盯著王袍上的鷹頭渾身不自在,不由微笑道:“衣袍弄濕事小,小事不解才大?!彼麤_呂飛使了個眼色。 呂飛會意,故意擋住赤教教主,掀簾露出半個身子,觀察周圍動靜。 盡管軍師布置得不動聲色,但端木回春何等耳力,早聽到周圍人手調(diào)動,暗喜在心。 呂飛左右看了看,故意指著前面的士兵用西羌語道:“你們讓開?!?/br> 士兵面露怒色。 端木回春走出來,淡淡道:“難不成你們想看著你們的王當(dāng)著你們的面寬衣解帶不成?” 士兵們不懂他說什么,呂飛便用西羌話復(fù)述了一遍。那些士兵更加憤怒,若非端木回春人質(zhì)在手,只怕即刻就要沖上來拼命。 端木回春回頭看赤教教主,“不知西羌王是否能等?” 其實赤教教主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已經(jīng)將尿意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不過他xue道受制,對漢語又是一知半解,只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士兵聽呂飛轉(zhuǎn)述之后,雙目幾乎噴火。 他們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呼喝。 士兵聞聲恨恨地瞪了端木回春一眼,握著手中長矛,也不轉(zhuǎn)身,就這樣直直地往后退去。 端木回春沖呂飛使了個眼色。 呂飛會意,將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赤教教主背對著士兵拉了出來。 赤教教主從未覺得如此難堪過。之前他雖然受制于人,但端木回春表面上對他還算客氣,如今卻□裸得被當(dāng)作階下囚。他心里將端木回春和姬妙花翻來覆去罵得死去活來,連祖宗都不能幸免。 呂飛抓著他,慢慢地幫他褪去褲子。 赤教教主的臉幾乎比以往身上的赤衣還要紅,在那里僵站了半晌,依舊滴水不漏。 呂飛看看他,又低頭看看他身下。 赤教教主牙根咬得咯咯直響。 呂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西羌語低聲道:“不急,慢慢來。” …… 慢慢來你個頭! 赤教教主罵人的花名冊上又多了一員大將! 端木回春站在帳篷里,靜靜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外面的士兵雖然左右走動,卻始終沒有動作。與帳篷周圍寧靜相反的是,遠處響起了一波又一波地吼叫聲,間隙,兵刃交接聲依稀可聞。 渾魂王穿著中衣坐在桌后,臉上由始至終都帶著嘲弄的笑容。 赤教教主和呂飛還在磨磨蹭蹭,軍師突然出現(xiàn)在營帳之外。“端木回春,你不會以為區(qū)區(qū)一個誘敵之計,我便會上當(dā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