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久必分_第17章
書迷正在閱讀:學(xué)霸的被撩日常、沙漠王儲~聖殿騎士團(tuán) 2、結(jié)婚真耽誤我追星、星城探長K、恐怖旅店、國民校草狂撒糖、帝少通緝令:老婆,別亂撩、戰(zhàn)神殿下曾相識、都市之逍遙醫(yī)圣、重生之都市仙尊
俞舟本來準(zhǔn)備了兩個人份的食材,邵榮出門后他眉頭皺了皺,看著洗好的食材好一會兒,又把多余的一份分出來收回冰箱里頭。俞舟最不愛浪費食物的。 邵榮不在,俞舟自己吃過午飯,猶豫了挺久,帶著手機(jī)出了門。 這對俞舟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昨天和邵榮出去也只走了一小部分,俞舟一個人走走停停,看什么都覺得挺有趣,還把看到的有趣的食物造型給拍了下來,準(zhǔn)備回去琢磨琢磨。 過年期間路上游客不算太多,俞舟走了小半個小時,忽然看到一間樂器行。他拿著手機(jī)的手頓了頓,腳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一樣,根本挪不動了。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街口。 街道上來回的都是陌生人。 沒有人認(rèn)識他。 對,沒有人認(rèn)識他的。 俞舟鼓起勇氣走過馬路,推開那家樂器行的門走了進(jìn)去。 伴隨著叮當(dāng)叮當(dāng)幾聲清脆悅耳的風(fēng)鈴響,樂器行的老板笑著招呼:“歡迎光臨。” 俞舟局促地回了個笑,在樂器行里看了起來。 前頭是酒吧一條街,下午和晚上都有人駐唱,平日里挺熱鬧的,這店里卻很安靜。俞舟走了一小會,停在吉他區(qū)。 大大小小、外形不一的吉他安安靜靜地懸在面前,令俞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時候,外婆常把他帶到醫(yī)院去。外婆要工作,他就坐著自己玩,別人來逗他他都乖乖應(yīng)著。有時候輪到外婆休息,外婆就教他彈吉他,外婆說:“越是生病,越要有好心態(tài)。音樂是個好東西,可以舒緩壓力、緩解悲傷?!?/br> 外婆閑暇時還常常給病人彈吉他,許多人都親切地稱她為小鎮(zhèn)里的“吉他醫(yī)生”。 可是那么好的外婆,卻因為醫(yī)院的一次醫(yī)療事故被患者家屬朝要害捅了好幾刀,最終沒能救回來。 辦完外婆的葬禮后,外公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到他上高中之后終于也撐不住去了。父母早離婚了,好些年前已經(jīng)各自再婚,俞舟剛被接到首都,這邊住幾天,那邊住幾天,變得越來越安靜。 俞舟拿起一把吉他。 也許一直把傷口留在心里不去管,反而會讓它糜爛流膿、越來越嚴(yán)重。他和邵榮也要結(jié)束了,他該好好地面對自己不敢面對的一切了。 喜歡一個人并沒有錯不是嗎?他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并沒有蓄意勾~引誰,也沒有想過把誰拉進(jìn)地獄、拖入泥沼——誰說男人喜歡男人就是“地獄”、就是“泥沼”呢? 像邵榮就從來不會這樣覺得。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活成邵榮那樣。 “喜歡的話,可以試一試?!睒菲餍欣习遄吡诉^來,和善地招呼俞舟。今天沒什么客人,他特意走過來和俞舟搭話,紓解一下獨自守店的無聊。 俞舟有點緊張。他靦腆地點頭說:“謝謝?!?/br> 俞舟許久沒碰吉他,在樂器行老板的指導(dǎo)下調(diào)試好,仔細(xì)回憶著腦海里那些早已有些模糊的樂譜,短短地彈了一曲。 樂器行老板是內(nèi)行人,一聽就知道俞舟彈得很不錯。他滿面笑容地夸了俞舟好幾句,俞舟越聽越不好意思,掏錢把吉他買了下來,帶著吉他落荒而逃。 抱著個大家伙,俞舟不能再慢慢逛了。他正準(zhǔn)備按原路回住處,卻聽前面的酒吧里有人喊他:“喲,這不是嫂子嗎?我們正數(shù)落著邵榮呢,跟你一起來的也不把你帶上?!?/br> 俞舟一僵,抬頭看去,只見邵榮坐在臨窗的座位上悠然地看著他。他抱著吉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 那人還在起哄:“嫂子你抱的是什么?感覺像吉他啊,沒想到嫂子這么多才多藝,又會做飯又會治病就不說了,連吉他都會彈。過來玩玩唄,也彈給我們聽聽?。 ?/br> 俞舟下意識地看向邵榮。 邵榮也在看俞舟。 俞舟這人是悶葫蘆,總不聲不響的,要不是他心血來潮把人帶回家,他還不知道俞舟下棋能和他爺爺下得旗鼓相當(dāng)。 現(xiàn)在俞舟還抱著把吉他? 怎么看這玩意都和俞舟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俞舟根本就是那種巴不得誰都不要注意到他的類型,怎么會玩吉他? 見俞舟訥訥地站在那兒,邵榮散漫地往椅背上一靠,滿不在乎地開口:“進(jìn)來玩玩吧?!?/br> 俞舟抱著吉他走了進(jìn)去,邵榮身邊的人立刻把位置騰給他。每個人都好奇地看向把吉他抱在懷里的俞舟,沒法想象出俞舟彈吉他的模樣。 邵榮隨手把吉他拿手里看了看,不以為然地說:“看著不怎么樣。” 其他人本想鬧一鬧俞舟,結(jié)果邵榮已經(jīng)把吉他往旁邊一扔,把自己杯里的酒往俞舟嘴邊喂去。 俞舟不喜歡喝酒,酒一沾唇眉頭就皺起來,卻還是乖乖把邵榮剩下的半杯給喝了。他沾酒容易上頭,這還沒下肚呢,臉上已經(jīng)現(xiàn)出微微紅暈。 邵榮環(huán)著俞舟的腰,對其他人說:“行了,你們接著玩,我們先走?!?/br> 邵榮都發(fā)話了,其他人還能說什么?只能看著邵榮把吉他塞俞舟懷里,施施然地帶俞舟離開。 這條街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yuǎn),邵榮也沒叫車,領(lǐng)著俞舟往回走。俞舟和進(jìn)酒吧時一樣抱著吉他,安安靜靜地跟在邵榮身邊。 邵榮等離酒吧街遠(yuǎn)了,才看了俞舟一眼,開口問:“什么時候?qū)W的吉他?” 俞舟不是很喜歡和別人說起自己的事,他巴不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要落到自己身上。可是邵榮問了,他又不能不答,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小時候和姥外婆學(xué)過一點?!?/br> 其實俞舟后來也和別人學(xué)過,不過俞舟覺得那不必和邵榮提起,畢竟、畢竟他更多的還是跟外婆學(xué)的。 邵榮聽俞舟有些結(jié)巴,笑了起來。俞舟這個人一緊張,說話就會磕磕絆絆。 俞舟緊張什么?難道他還不許他玩吉他了? 邵榮把俞舟帶到一邊安靜的老巷子里頭,將俞舟抵墻上吻了上去,吻得俞舟抱著吉他的手都抓得泛白了——害怕的,怕被人看到。 邵榮親了親俞舟的唇角,挪開禁錮著俞舟的手臂,退了兩步,倚在另一邊的墻上興味盎然地朝俞舟笑:“既然從小就開始玩,那就彈一首給我聽聽好了?!?/br> 老巷子很安靜,沒什么人過來。俞舟看著懶散斜倚在那的邵榮,愣了愣,把吉他拿了出來。他抱著吉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手才輕輕撥動吉他弦。 俞舟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過吉他了,一開始有點生疏,聽著磕絆不斷,但漸漸就變得順暢起來。 俞舟猶豫再猶豫,終于跟著調(diào)子低低地唱了一段:“……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