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和神態(tài)，似乎在告訴她，事情不對。

    “怎么了？”她小心地拉住了他的衣襟，小聲問，“是有什么意外了嗎？”

    夜非墨的神情十分肅穆，眼底更是氤氳著冷意，這種冷意代表著他心底有事。

    他卻只是給了她一個微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絲，輕聲安慰說：“不用擔(dān)心，這些事我能處理好?！?/br>
    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云輕歌抿唇。

    他在瞞著她。

    顧思如難道……

    “阿墨，希望你跟我說實(shí)話?！?/br>
    “我一向跟你說實(shí)話，不騙你?！?/br>
    云輕歌：“……”所以你才選擇緘口不言嗎？

    不說，便能代表著不用說謊了。

    夜非墨拉過椅子在她身側(cè)坐下，握住了她的雙手：“一切有我，你只需要好好養(yǎng)胎。如今我回來了，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可能是他眼底的堅(jiān)定，感染到了她，她還是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云輕歌一直相信，他能把事情處理好。

    顧思如……是唯一知道那黑袍人的秘密的吧？

    “我查到一件事，這黑袍人，是有很多個，不止一個?！?/br>
    “嗯，但只有一個人，是他。”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蹭著。

    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她的真實(shí)溫度。

    這些日子，每天每夜都在想她掛念她，不知道她心底是否有一丁點(diǎn)在意？

    如果非要在顧思如和云輕歌來選，他只能……選擇云輕歌。

    云輕歌猜測他有心事。

    她更知道，不管她怎么追問，他都不會說。

    既然這樣，她只能問青川了。

    ……

    吳王府。

    夜無寐的傷口雖然結(jié)痂，呂凰卻比他自己更緊張，甚至不準(zhǔn)他下地。

    夜無寐也無法，只能由著她的緊張。

    他既然答應(yīng)讓她留在身邊，就得把所有的煩惱都悶在心底了。

    呂凰看他如此聽話，心底更是高興異常。

    她以為，夜無寐接受了她。

    “呂姑娘，你過來?！?/br>
    “夫君，你不要這么客氣，叫我娘子，或者叫我小凰。”

    夜無寐哪里叫得出來“娘子”，只能叫：“小凰，你不要想太多，剛剛我不過是為了氣夜非墨才稱呼你?！蹦闳羰恰?/br>
    “我知道呀，你也太見外了。其實(shí)娘娘和陛下感情這么好，你怎么氣他，陛下也不會把這事兒放心上的。”

    夜無寐：“……”

    臭丫頭，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沒想到還挺聰明。

    這種事情都看得出來。

    夜非墨這男人，現(xiàn)在回來了，云輕歌自然也不會再來看他。

    他垂眸，嘲笑地呵了一聲。

    他的心底，深深印上了無奈。

    忽然，呂凰那張俏麗萬分的臉在他的面前放大。

    “你干什么？”他微微后移，躲開她過分靠近的氣息。

    “你喜歡她，可她喜歡陛下，你想守護(hù)她，而她卻不想領(lǐng)你好意。但是，我可以跟你一起守護(hù)她?！?/br>
    夜無寐：“……你個小丫頭片子，你還跟我一起守護(hù)，瘋了？”

    他只把她這番話當(dāng)成玩笑話。

    很久以后，直到這姑娘徹底離開，他才后悔不已，甚至痛恨自己。

    “我明日回去牢中看我哥哥，哦對了，其實(shí)我哥哥也沒有殺人，就是搶個錢而已，能不能請皇后娘娘網(wǎng)開一面？”

    “嗯，你去跟皇后說?！?/br>
    “那……我，我們拜堂成親了，我日后是你王妃了嗎？”

    小丫頭小心翼翼地問這話，明顯連目光里都帶著期許。

    夜無寐看向她眼底如星子般璀璨的期待光芒，什么話到了嘴邊變成了：“想得美，你逼本王成婚，你就想白撿一個王妃做？”

    呂凰：“哦……”好可惜。

    她甚至有點(diǎn)失望，但很快就自我安慰了一番，臉上又漾開了燦爛的笑容。

    沒關(guān)系，她有的是時(shí)間來讓他對自己動心的。

    ……

    云輕歌第二日故意趁著夜非墨去上朝，攔住了青川的路。

    青川看見云輕歌，眼神閃躲。

    “你心虛?！痹戚p歌看見他的表情，幾乎是下意識就出聲。

    青川想當(dāng)然地否認(rèn)：“不，屬下沒有！”

    云輕歌嗯哼了一聲。

    她逼近他。

    “青川，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要告訴本宮，本宮就不會折磨你?！?/br>
    青川滿臉黑線，求助地看向青玄。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云輕歌解釋。

    偏偏，青玄也站在了云輕歌這邊，十分肯定地說：“從實(shí)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其實(shí)，他心底也非常好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至今，也沒有顧思如的消息。

    云輕歌也盯著青川。

    青川被二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后背一緊，忽然朝著云輕歌跪下。

    “你干什么？”云輕歌被他這陣仗給嚇了一跳。

    “還請娘娘恕罪，是陛下不準(zhǔn)屬下說出去，要折磨，任憑娘娘折磨?！?/br>
    云輕歌：“……”

    少年的臉上都寫滿了抗拒和視死如歸。

    她有那么可怕的嗎？

    青川對夜非墨還真夠忠心，竟然到這個時(shí)候都不肯說。

    她輕嘆了一聲。

    “嫂子，你們在干什么，在玩什么？”夜傾風(fēng)疾步而來，便瞧見跪在地上的青川，“還是青川你做了什么事惹我嫂嫂不高興了？”

    “傾風(fēng)，剿匪之事結(jié)束后，你有沒有繼續(xù)去查這些山匪背后的人？”

    夜傾風(fēng)點(diǎn)頭。

    “自然查了，只是這呂大步誓死不肯說，也不知道對方給他什么好處，亦或者對方拿捏了他的什么軟肋。”

    云輕歌沉吟，“你有沒有問過你哥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雖然，夜非墨對她這個老婆都不肯開口，興許對兄弟愿意開口呢？

    但……

    夜傾風(fēng)搖頭。

    “并沒有，我問了好多遍，哥哥就是讓我別亂問?！?/br>
    云輕歌抿唇。

    有問題。

    他一定是有事不說。

    若是以前，這么問出口，他肯定拗不過她直接回答了。

    “嫂子，你也別擔(dān)心了，這事兒肯定是好消息，只是哥哥沒有想好怎么跟你說清楚?！?/br>
    云輕歌冷哼，不置可否。

    如果非得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作為女人的直覺，肯定是個壞消息。

    ……

    于是到了晚上。

    夜非墨踏入寢殿時(shí)，腳步微微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