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盡快安排葬禮
老伯也被云輕歌的模樣給驚了一下。 看姑娘一定是那位公子的夫人沒錯了,畢竟能夠如此關切的,不是正牌夫人,他都不信了。 “快說話啊。”吉祥也催促。 老頭半天不說話,誰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伯面對云輕歌那逼視的眼神,神情有些恍惚和難過,“他……在十天前,鎮(zhèn)上一場大火,這位公子被……被燒死了?!?/br> “你胡說!”吉祥想都不想立刻就反駁出聲。 她怕云輕歌會受不了,所以先下手為強,立刻就反駁。 老伯被吉祥這氣沉丹田的一聲低吼給震得手都抖了兩抖,差點要哭了。 “小姑娘,真的不是我胡說,這尸體還在屋中擺著呢……燒成了焦黑?!?/br> “去哪里看?”云輕歌又問了一句。 老伯詫異地看著云輕歌,心想這姑娘是有多想不開,竟然想去看一具燒成焦炭的尸體? 云輕歌瞪著他,眼神凜冽要如同刀刃。 被她這么瞪著,老伯只能弱弱回答:“我告訴你們……還不行嗎?在我們小鎮(zhèn)的衙門里還停著呢,現(xiàn)在我們知縣大人也不敢下令,也不知道此人是誰,就一直擱置在那兒了?!?/br> 啪嗒! 云輕歌把包子丟了,立刻朝著衙門奔去。 吉祥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包子,急忙追上。 這事兒可就完蛋了! 若是陛下真的…… 那怎么辦?。?/br> …… 云輕歌不顧衙門的侍衛(wèi)守候,她輕松闖了進去。 “你是何人,站住!” 侍衛(wèi)們在身后追逐,卻無一人能夠攔截她的去路。 云輕歌終于尋到了這衙門的停尸房,看見停尸房內的黑乎乎的尸體,瞳孔驟然瑟縮了一下。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此刻站在尸體旁,她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變成這樣。 燒毀的尸體,連辨認是誰都難。 “傻瓜,你能不能比對?”比對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夜非墨? 系統(tǒng)在空間里搖頭。 “主人,這是書中人物,我沒辦法比對。” 只是,它一開始就說過……大反派兇多吉少。 雖然承認這個事實很殘忍,可是……這是必須要經(jīng)歷的一幕。 主人在書中要接受的考驗,這才還沒有完全考驗完呢。 之前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生離死別的事兒都過了,唯獨這次…… 書中人物一旦死了,也是無力回天了。 云輕歌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心如死灰。 面色慘白。 吉祥這時追了進來,看見跌坐在地上的云輕歌,再看了一眼那具黑灰的尸體,險些要作嘔。 “娘娘!”吉祥都紅了眼眶。 娘娘太苦了,這皇帝竟然死在了一個小鎮(zhèn)子里,面目全非,連模樣都辨認不出。 云輕歌坐在那兒呆呆的,卻連眼淚都無法滴下一滴。 她知道,她現(xiàn)在不能倒下。 她還有兒子要照看…… “娘娘,你別這樣,興許,興許這不是……不是陛下呢?”吉祥看她這么難受,連忙安慰起來。 云輕歌經(jīng)吉祥提醒,她忽然瘋了一樣撲向尸體。 吉祥都被嚇了一跳,上前拉住她。 但拉不住。 云輕歌把蓋在尸體身上的布帛扯開,好認真確認眼前這到底是不是夜非墨。 但…… 雖然這具尸體燒成了焦黑,可心口處還有那巫咒閃爍著詭異的銀光。 這真的是夜非墨! 夜非墨中了巫術,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吉祥也看見了那怪異的場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竄急促的腳步聲。 青玄也跟著入了停尸房,“娘娘,這……”他的視線一下也被這擱置在一側的尸體給吸引了。 焦黑的尸體,還有心口的位置那詭異閃爍的銀芒,無一不是在昭告著答案。 青玄瞳孔驟然一瑟,有那么一瞬間仿佛被打擊到了似的,連連往后退。 身后一身青衣的知縣大人也跟隨著踏入,看見他,輕聲說:“皇后娘娘,青玄大人……這陛下的事……” 他好像是唯一知情的人呢。 云輕歌轉頭瞪向他。 知縣大人被瞪得渾身發(fā)麻,他甚至都不敢對視上云輕歌那雙通紅的眼。 那眼睛里的憤怒和絕望,十分駭人。 “怎么回事,你把話說清楚了!”云輕歌先開口。 青玄站在一旁,整個人腦子都是亂的,更加不知道該說什么。 “陛下……陛下早就來了我們小鎮(zhèn),說是來尋巫術的解術??墒烨?,陛下這身上的巫術奇怪的發(fā)作了,身體就自焚了。” 自焚…… 自焚! 云輕歌的眼眸因為驚愕瞪大了幾分。 吉祥站在一側捂住嘴,想把所有驚呼的聲音都壓抑住不敢發(fā)聲。 …… 離開朱家鎮(zhèn)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傾盆大雨。 云輕歌命令將夜非墨的遺體運送回帝都。 盡早讓遺體入土為安。 只是三人往返的路上都沉默了幾許。 許久之后,青玄才好像哽咽著開口說:“娘娘,屬下去調查過了這萬鋒的情況,也會重新派人去接管萬鋒的軍營。這萬鋒,早在上個月就投靠了神秘人?!?/br> “正是我們之前說的那位戴著面具穿著黑袍的人。這件事情上,屬下一定會派人盡力去查?!?/br> 他的心情也不好過,但他也得堅強。 只不過只有夜非墨的尸體而沒有青川的尸體,那么……青川去哪里了? 陛下出門是帶著青川的。 這件事情上,多少令人不解。 云輕歌回過神來,輕輕嗯了一聲,才啞著聲說:“繼續(xù)查,一定要查出真相!” 她現(xiàn)在能留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念頭——就是為夜非墨報仇。 不管是怎樣的出手,哪怕玉石俱焚都無所謂。 雨大顆大顆地打在馬車上,巨響聲好像也震動了云輕歌的一顆心。 她挑著車簾,任憑窗外的雨水飄在臉上,豆大地擊打在臉上還有些發(fā)疼。 她闔上眸子,讓這股涼意一路浸入心底。 …… 帝都。 呂凰帶了好些日子的孩子,發(fā)現(xiàn)這夜君羨對自己是越來越依賴了。 此刻她抱著孩子湊到了夜無寐的身邊,卻發(fā)現(xiàn)夜無寐的臉色突然有了變化。 很肅穆…… 整個屋子里彌漫開了冷意。 “出什么事了?” 呂凰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是飛鴿傳書。 云輕歌的消息? 否則也沒什么事會讓他變化這么快。 最近即便是朝堂上的壓力,他也沒露出過這樣的神色。 夜無寐抿了抿唇,把信遞給了她看。 呂凰接過,迅速地讀完,驚呼出聲,現(xiàn)在這情況,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這……怎么可能?” 本來以為娘娘必然會帶著皇上回來,可到了這個時候,卻只是帶回了一具燒焦的尸體。 她心情迅速沉了下去。 抱在懷中的小太子好像也無意中被這種情緒渲染了,哇嗚一聲大哭起來。 夜無寐坐在一側捏著眉心,“真該死!”他低咒了一聲。 其實這次事情,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夜非墨安然無恙。 至少…… 不能給云輕歌帶來任何的傷害。 他死了,云輕歌會更加傷心。 呂凰心情也一片糟糕,她甚至覺得手都變得無力了,抱著孩子的力道都突然丟失了。 現(xiàn)在這情況…… 要怎么辦? “那……娘娘怎么辦?娘娘她……” 她完全可以理解云輕歌的心情,痛失至愛,這種事情,該是多難受? 夜無寐捏斷了手中的筆,“等她回來,你多陪陪她。” “你……你不陪她?” “她不需要本王?!?/br> 這話,聽起來也確實沒什么錯誤,可仔細琢磨一番他的語氣,卻聽出了些許苦澀難過。 她心疼。 心愛的女人傷心難過之時,他卻連安慰的資格都沒有。 “我,我先把小羨抱走,你還是早些休息吧?!眳位溯p嘆了一聲,說了一句,抱著娃娃走了。 夜無寐目光頓在桌上,心下一片亂糟糟。 明明……夜非墨死了,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將云輕歌帶回現(xiàn)實世界了,可現(xiàn)在,他卻不想帶走了。 天焱這爛攤子,誰來收拾? 而且云輕歌還有一個不可分割的牽掛,她和夜非墨的兒子。 這個孩子若是出事了,云輕歌會一輩子都恨死他的。 夜無寐垂下眼簾,深沉的心情讓他的整顆心都無法安定下來,甚至他已經(jīng)無心再繼續(xù)看奏折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天色,漸漸黑沉下來的天色,多少有些令人壓抑。 轉回目光,看著桌上厚厚的折子,他努力定下心來,連忙拿起桌上的折子。 等云輕歌回來,他要考慮怎么安慰她? 不需要。 他應該想想,夜非墨的遺詔是不是該宣布了。 …… 五日后。 云輕歌回宮。 夜無寐和呂凰帶著夜君羨在宮門口等候迎接。 云輕歌一下馬車,便看見被呂凰抱在懷中的兒子。 “呀呀?!毙〖一镆豢匆娝?,伸出了兩只小手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樣。 云輕歌那心間的陰霾在看見兒子時好像才徹底驅散了不少。 她幾步上前,把兒子抱起。 “謝謝你們幫我照看孩子。” 夜無寐一怔,盯著她的神情,試圖從她的神情里查看出一點不妥來。 但,都沒有。 她像個沒事人似的。 “阿墨的尸體在馬車后面,盡快給他安排葬禮?!彪S即,她清清淡淡的語氣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