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伸出手來，墨向晚往酒杯中看去，竟然是空的。

這一日，最是美滿，至少在墨向晚心中是如此想。

深夜無眠，墨向晚披衣而坐，夏日的月，靜溢流淌水渠，遠處的荷花香一陣又是一陣。

這地方就三間房，一間給了曹燕，一間小武與杜書絕那兩個護衛(wèi)擠在一起。

“沒想到，你這兒有適合的衣袍?！?/br>
他慢步坐在墨向晚的身側(cè)，捎帶一陣風(fēng)。

墨向晚道：“以備不時之需。”

每當(dāng)曹飛給他量身做衣袍之時，他都會想起山崖的事。這里和不歸崖格局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不然杜書絕不會這樣熟悉，就連廚房的位置，左側(cè)種的花草蔬果，竟是一般無二。

“你是不是想著，有一天我回來？”

墨向晚不否認，以為杜書絕會與他說些什么，他起堆積三年的信件，臉上盡是紅暈起來，頭抵至胸口，心跳加速。

杜書絕細細作耳聽，聽到八月與杜明正在屋內(nèi)吵鬧，他才抬手摸著墨向晚的頭，臉色柔和。

墨向晚趁著月光偷看一眼，這家伙，想起在蜀中時，橋上杜書絕那一抹笑容，心中有種奇特之感，是他之前沒有過的。

“你……”

過了許久，未見他說出半句話。

“夜里涼，我先進去睡會?！?/br>
一絲月光偷偷灑在墨向晚腰間的玉佩，一只比翼鳥映現(xiàn)，如夢如幻，正好被墨向晚看到，露出微笑，嘴角的梨渦留住了月色，帶著些許暖意。

此時他不會再會錯意了吧，自言自語道：“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br>
他終于知道歡喜的感覺，那種從心底蔓延至千軀百骸的愉悅，可以洋溢于臉上，如同今日將要盛開的曇花般美。瘦小的身子在桃林中飛奔起來。

披在肩上的衣袍掉在地上，不知何時折回來的杜書絕撿起，他看著不知何故在桃樹間跑開的墨向晚，依然清楚著見他臉上的笑。

他握緊手中的折扇，那折扇早已染上他杜書絕的味道。

隨后，決然離去。

原來是墨向晚舉著玉佩，在月光中看著其中的比翼鳥，怎么看都是一只，不過越看越是開心。

他知杜書絕在他身后，以為會來和他說些什么。

他正好也有一肚子的話說，只是怎么那人又回去了。

雖然如此，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等他回屋之時，杜書絕早已躺在床上，呼吸淺淺，像是已入睡。

墨向晚吹了燈，捏手捏手的往床邊走去，怕驚醒杜書絕。

二人同床已不是第一次，如此一來，應(yīng)該有三次。

風(fēng)吹著微開的窗，輕輕拍打著。

不知夜幾深，外邊傳來陣陣蟲鳴，睡夢中的墨向晚攀上墨向晚，緊緊地抱住他。

月光幾縷溜進來，杜書絕忽而睜開雙眼，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龐，又將墨向晚的手掰開，眼眸中多了一份決然。

也閉眼睡去。，不知何時身側(cè)的人又攬了上來，深夜相隨，煙波夢流轉(zhuǎn)。

誰人夢中嘴角淺笑，風(fēng)輕輕吹，月也如鉤，誰人猶記那年，風(fēng)吹葉落，站在桃樹下，一身藍色衣袍，嘴邊露出輕笑：“你來了?！?/br>
他夢中驚醒，手一抓，原來杜書就在他身旁，何時，何時起，他會覺得原來活著，是這樣的美好。

朦朧的月色灑在杜書絕的臉上，那睡夢中的皺著的眉，怎么也拂不平。

不知過了多少，墨向晚還是一直睜著眼，呼吸平穩(wěn)，他自語心中所想：“如此就好。”

手輕輕覆上杜書絕的手，至少此刻他的心事平穩(wěn)的，至少他知道可以為何而活著，帶著笑意，合眼，想著杜書絕信中說，塞外黃沙彌漫，落日長紅。

多少將士枯骨靜躺，風(fēng)沙彌蓋，隨他入夢，夢中該是最美滿不過的，不然他嘴角為何上揚的弧度如此大。

就連晨光入室，他依然是笑著。

清晨渡涼意，墨向晚整個人往杜書絕身上擠。

待他伸出手，往外邊的位置放下，空的。頓時惶恐而醒。

小武已在門外，看他醒來，上前將已備好的衣袍放在床側(cè)。

只見墨向晚問他：“杜書絕呢？”

小武指著門外：“杜公子，正在桃樹下喝酒?！?/br>
“你看著點，別給他喝完了，等入冬，我可沒得喝了?！?/br>
小武端來一盤水，放在他，放下：“先生別擔(dān)心，前年埋了很多，杜公子喝不完的?！?/br>
墨向晚急忙穿帶好，又將黑發(fā)隨意高束而起：“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我怕他帶走，你去看著，我去看看燕姐?！?/br>
小武應(yīng)了一聲，便出去。

墨向晚往曹飛那屋去，清晨的光線，隨著他的腳步，也慢入曹燕的屋里。

這次再見，曹燕滿身都是傷，有刀劍，又有蟲咬。

聽見他的腳步聲，曹燕微微睜眼微弱的發(fā)出一聲：“晚弟?！?/br>
手慢慢的支起身子，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卻是什么都未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更文啦。又是一章

第22章二十二

二十二章遠處聽來竟是有些傷人

墨向晚也不想多問：“若是不想說，便不說吧，不過我要和林大娘說說，帶幾個人來照顧你，我也不方便照顧你。”

曹燕微微嘆息：“不想你牽扯進這些事兒來?！?/br>
“又是與那人有關(guān)？”

曹燕頷首。

又讓墨向晚扶著她到窗口處，微微推窗，見到杜書絕在桃樹下溫酒：“為未曾見你對人如此掛心，只對他?！?/br>
“我待他如何，這人賴皮的很，搶了我不少東西?！?/br>
曹燕道：“那日，你聽聞他在陣中，著急的模樣，是我識你這些年來，未曾見過的神情，就如我對那人一般，晚弟，你可知他所想？”

墨向晚搖搖頭，他也只是猜測，若入杜金峰所說那樣，那么他也不敢去與杜書絕說開此事。

“這些年，在江湖上游走，什么事都見過，你若情根未深，就斷了吧，他是杜家人，將來必定是妻妾成群，以你的性格，若是在乎了，怕是不能忍的?！?/br>
曹燕的話，一字一句烙入他的心里，恍惚間，手緊緊握著。

曹燕又道：“那日還多虧他相救，我看他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身上似乎有要事，沒必要惹上那群人。我看他啊，是因為你的緣故?！?/br>
墨向晚想起那日的大雨，輕笑一聲：“他那日來見我，沒說上什么便走了?！?/br>
曹燕抬眼望了墨向晚一眼，只見他神采飛揚，愉悅之情掩蓋不住。

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曹燕喝了藥，躺下便歇息。

他出了茅屋，此時烏云低壓，似是要下雨，杜書絕支走八月與杜明，一個人坐在桃樹下喝酒。

“沒想到你這樣閑，竟是在此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