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抵擋被惦記的命運_分節(jié)閱讀_1
如何抵擋被惦記的命運 作者:鷹鴿 第1章 深夜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幾個行人,一條腿的路燈孤零零的站在路邊,暗黃色的燈光將沈澤的影子拉的老長。 “哥?!蔽米铀频穆曇魪纳ぷ友蹆豪飻D出來,幾乎低不可聞。 街道太靜,以至于那聲‘哥’被襯托的格外清晰。 “嗯?”沈澤扭頭看了眼身后聳拉著腦袋的弟弟,被揍的五彩斑斕的臉低低的垂到胸口,皺皺巴巴的衣服上到處都是腳印,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弟弟,被人禍害成這樣,就讓他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就長的人高馬大的,卻就是個軟|蛋,真是白瞎了這樣的好皮囊。雖然很煩躁,卻還是極力克制著問了句:“怎么了?” “不賴我,是他自己在大馬路上跳車,才被撞了的?!甭曇粼秸f越低,甚至連腦袋也跟著往下垂。 “知道不賴你,那你就打不還手的讓人家揍了個夠?”自家弟弟的窩囊樣子,終于讓他的煩躁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揚起胳膊,伸出食指,使勁兒戳了戳弟弟的腦門,反聲質(zhì)問:“你這么大的個子是白長的嗎?” “他比我還高一點兒……”低眉順眼的垂著腦袋,聲音越說越低,活活一副被訊的小學(xué)生摸樣。 “那你這胳膊腿兒是擺設(shè)嗎?”揪起弟弟的胳膊使勁的晃蕩了兩下:“不會還手嗎?” “不是你說的……”半句話出口卻沒了下文,頭依舊埋在胸口,眼皮使勁兒往上挑,額頭上疊起一檔一檔的皺紋,翻著白眼的偷瞄沈澤的臉色。 “說的什么?”沈澤放緩了聲音,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不斷的用心理暗示做自我催眠:弟弟從小就是這樣的,孤兒院里出來的孩子,膽小懦弱,又不是他的錯。 “不讓我打架的么。”嘴唇死死地抿成一條線,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有勇氣說出來這樣的話來反駁他。 “沈羽!”沈澤剛剛平復(fù)下去的心情霎時間風(fēng)起云涌驚濤駭浪,要被撲滅的小火苗蹭的一下死灰復(fù)燃,又竄了起來,怒火中燒,旺盛的能將整個大興安嶺在一夜之間燒的干干凈凈寸草不留。 “哥。”感受到沈澤的怒氣,聳拉在胸前的腦袋終于抬了起來,斑斑駁駁的五官皺在一起,狹長的眼睛被揍的青青紫紫,就連單眼皮都腫了起來,沙啞的聲音更加彰顯出他的委屈。 “你還有理啦?!鄙驖苫鹈叭?,抬起腿,一腳踹到了沈羽的屁股上,用力之大,毫不留情。 沈羽被踹的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啃屎,幸好沈澤沒真讓他倒栽蔥似的栽倒地上,伸手拉了他一把,又將人給扯了回來。 “疼……”還沒站穩(wěn),就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嚷嚷著疼,這會兒說話的聲音終于大了起來,委屈中透著撒嬌,一點兒也看不出剛才的窩囊樣子,倒像是個跟大人討要玩具的小孩子。 沈羽那小模樣兒,沈澤氣都被他氣笑了,雙手環(huán)住胳膊,微微仰起頭,直視沈羽的眼睛問:“別人揍你的時候你怎么不喊疼?我才碰了你一下,就這反應(yīng)?” “他又不是你,也不心疼我,喊了不是也白喊么。”沈羽唯唯諾諾小媳婦似的湊上前去,抱住沈澤的胳膊稍稍彎著背,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使勁兒吸了吸鼻子,一副唯恐被主人丟棄的小狗模樣兒:“哥,我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你別生我的氣了,還不行么?” 一句話就澆滅了沈澤燒的正旺的熊熊烈火,還是滅的干干凈凈徹徹底底,一點兒火星子都不留。 沈澤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被家里遺棄的,反正自他懂事開始,就一直住在孤兒院里,十二歲那年,院里新來的4歲大的小不點,整天圍在他屁股后邊的轉(zhuǎn),幾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那段期間每當(dāng)有人來孤兒院里□□,他都會格外的緊張不安,唯恐有人帶走他唯一的玩伴,畢竟那時的小不點既乖巧又可愛,好在小不點每次都會拒絕那些打算收養(yǎng)他的人,理由是:他有哥哥就夠了,哥哥就是他的家人,他不需要別人了。直到沈澤去外地讀大學(xué),小不點也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孤兒院。 搬出孤兒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改了名字,兩個人的戶口落在了一個戶口本上,沈澤成了沈羽的監(jiān)護人。拿到戶口本的第一天,沈羽抱著那個紅色的小本子興奮的睡不著覺,嘴里一直嚷嚷著他也是有家的人了,圍著沈澤一個勁兒的叫哥哥,一連幾天,就算是睡著了以后,嘴角都是上揚的。 因為經(jīng)歷過那樣的經(jīng)歷,感受過沈羽此時的感受,所以沈澤特別清楚‘家’和‘親人’這兩個字對于沈羽的意義,也理解駐扎在他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是多么的根深蒂固,甚至敏感的經(jīng)不起一點兒風(fēng)吹草動。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知道我心疼你,還讓自己傷成這樣?”放的格外輕柔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又透著些許寵溺。 “我都知道錯了?!鄙蛴鸬哪X袋在沈澤的肩膀的蹭了一下又一下。 “多大的人了,比我都高,還撒嬌?”推起沈羽擔(dān)在他肩膀上的腦袋:“給我看看你的豬頭臉?!闭f著抬起他的下巴,就著路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特別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已經(jīng)被醫(yī)生處理過的傷口。 “哥?” “嗯?” “你跟他們認識???” “你說那個被撞的?” “嗯。” “嗯,算是吧,叫顧時的那個是項目上的合作伙伴,不熟?!鄙驖煞畔律蛴鸨惶鸬南掳停骸傲硪粋€叫何逸群應(yīng)該是他的領(lǐng)導(dǎo),不認識?!?/br> “哦。”沈羽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就是你現(xiàn)在干的,舟山的那個項目么?” “咦?”沈澤十分奇怪,他很少跟沈羽提及他工作上的事情,更是從來沒跟他說過近期才開始干的舟山項目的事兒:“你怎么知道我現(xiàn)在做舟山的項目?” “???”沈羽猛的抬起頭,像是很不理解為什么沈澤會多此一問:“你跟我說的啊?!?/br> “沒有吧?!鄙驖商貏e肯定:“我才到那邊幾天,除了今天,好像沒跟你通過電話?!?/br> “是你去之前說的,這么快就忘了,你到底有多忙,一天天的究竟干多少活啊,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鄙蛴鸩粷M意的嘟起嘴巴,不愿再說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明天我們還去醫(yī)院嗎?” 難道真的是自己告訴沈羽的,他的記憶已經(jīng)步入中年期開始退化了? “那可能是我忘了?!彼约阂灿行┎惶_定了:“當(dāng)然得去醫(yī)院,你開車撞了人,不管誰對誰錯,都不該肇事逃逸,況且那人我也算是認識,以后還得在一起共事很長時間呢,怎么都該去看看。”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走吧?!?/br> “嗯,走,回家?!?/br> “這么晚,連個出租車的影子都沒有,還回什么家?去旁邊的酒店?!?/br> “哦?!?/br> 本來就從醫(yī)院出來的晚,又在路上磨蹭了一會兒,等到了酒店已經(jīng)是凌晨了。 酒店的前臺小姐,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打著哈欠,看到有人進來,立即精神煥發(fā),笑臉相迎。 “先生,請問有預(yù)定嗎?” “沒有?!?/br> “那開幾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