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只是覺得——”ash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只是覺得昨天你和指揮官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所以覺得這大概會有用?！?/br>
    中間這個邏輯實在跳躍得有些快，衛(wèi)珈不太明白它為什么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

    不過……有用？

    她想到昨晚那混亂的一幕幕，頓時就像被蜜蜂蜇了一樣，趕緊甩了甩頭。

    “衛(wèi)珈，你怎么了？”

    “沒什么。”她笑笑。

    “那，昨晚這個酒有用嗎？”

    “……沒什么用，ash，以后你不要這么做了?！?/br>
    ash點點頭，就在衛(wèi)珈坐下來端起牛奶送到嘴邊的時候，它忽然又說：“可是我今天看見你們從同一個房間出來——”

    衛(wèi)珈被牛奶嗆著了，抽出紙巾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你沒事吧？”ash趕緊停下來詢問。

    “沒事?！彼銖姵冻鲆粋€笑容。

    都怪赫沉！

    如坐針氈地吃完了早餐，衛(wèi)珈收拾好餐具后正要離開，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猶猶豫豫地停下了。

    “ash?！彼?。

    “怎么了？”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赫沉他‘死’了的？”

    “就是議事會發(fā)布公告的時候，跟你一樣。”

    “那又是什么時候知道他沒死？”

    “昨天指揮官帶著你回來之前通知了我?！?/br>
    衛(wèi)珈頓了頓才接著問：“那你是……什么心情？”

    “心情？”ash愣了愣，然后回答，“大概是挺高興的。指揮官非常優(yōu)秀，現(xiàn)在仿生人里并沒有人能夠超越他?！?/br>
    其實衛(wèi)珈感受得出來ash的情緒變化并不是非常明顯，不過“低落”與“欣喜”她當然也是能察覺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或許是身邊實在沒有一個能夠傾訴和尋求意見的人了。

    “我能看得出來，衛(wèi)珈，你因為這個消息而感到很高興。”

    她愣住，下意識反問：“什么？”

    “前幾天，指揮官沒回來的時候，其實你的情緒都有些低落，然而今天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衛(wèi)珈，其實你很開心對不對？”

    衛(wèi)珈撐著下巴，盯著面前的牛奶杯有好一會都沒說話。

    她騙不了自己。

    開心好像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嗯?！彼硎股癫畹攸c了點頭，然后好像為了掩飾什么似的，端起牛奶杯送到嘴邊。仰頭的一瞬間，目光正好落在廚房門外不遠處。

    ——那里正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沉總說我聽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0章 考核結(jié)果

    “嗯。”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然后好像為了掩飾什么似的, 端起牛奶杯送到嘴邊。仰頭的一瞬間, 目光正好落在廚房門外不遠處。

    ——那里正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衛(wèi)珈動作和表情頓時一僵，“——你走路怎么都沒聲音？”

    “心虛什么, ”他慢條斯理走進來，抬起的唇角不動聲色地放下，細微的笑弧隱沒，“有什么話我不能聽見？”

    當然不是不能聽見。

    只是他聽見自己會覺得難為情啊！

    衛(wèi)珈恨不得時間能倒回幾分鐘前, 然后捂住自己的嘴。本來昨晚的事情就已經(jīng)讓她非常不自在了, 現(xiàn)在又讓赫沉聽見了這個。本來昨晚趁人之危的是他, 但是反倒自己成了心虛的那個了。

    余光里, ash又默默從門口消失了。

    “我聽見了?！崩洳环赖? 耳邊響起一道似乎一本正經(jīng)的嗓音。衛(wèi)珈壓下心虛，一抿唇角低聲道：“聽見就聽見了?！?/br>
    赫沉垂眸看著她, 勾了勾唇角。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強烈的成就感和愉悅得意的心情，即便是之前無數(shù)次扳倒對手也沒有可比性。

    他想到自己下樓來找她的用意，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考核結(jié)果出來了?！?/br>
    話音剛落，原本垂首坐著的人唰地抬起頭, 一雙眼盯著他，眼里溢出忐忑與緊張。

    這么快？！

    衛(wèi)珈仔細打量赫沉的神情, 但是卻看不出半點蛛絲馬跡。她放下手里的東西，抿了抿唇角，攥緊手，“那我……”

    他好整以暇道：“你覺得是什么結(jié)果？”

    “我不知道?！彼龑嵲拰嵳f, 心跳急促。

    赫沉盯著她，片刻后，上前彎腰抓住她一只手。衛(wèi)珈愣了愣就要往回縮，“你干什么？”不是在說考核的事情嗎？

    “還躲著我?！彼麑⑺皇职谡菩模父拱崔嗖蛔砘啬﹃?，“怕什么？”

    別的也做過了，況且他想要的遠不止這樣。

    他另一只手撐在她椅背上俯身下來。

    手腕上的酥麻感沿著手臂攀上后頸，衛(wèi)珈手輕輕抖了抖，心里略微有些奇異的不自在——由于他隱約透出曖昧親昵的語氣與舉止。

    當然那句“怕什么”又像是在挑釁。

    她沒再掙扎，強自鎮(zhèn)定地仰著臉笑了笑，平靜地說：“誰怕了？”

    說完好像怕多一秒就會讓赫沉看出自己的心虛，衛(wèi)珈話鋒一轉(zhuǎn)，“不是說要告訴我結(jié)果？”

    “你覺得你能拿到什么成績？”他直起身，手上沒放開。

    ……一定要這么握著她的手說話嗎？衛(wèi)珈目光掠過自己被攥著的手，接著垂下眼搖頭，“我不知道?！?/br>
    “如果我告訴你，你沒能達到c評級呢？”

    赫沉剛說完，就察覺到被困在他掌心的那只手僵了僵。

    “不可能?！焙芸炀忂^神，衛(wèi)珈看著他，“你想試探我？”

    聽著她篤定的語氣，他看著面前那雙淺琥珀色的眼睛，忽然將手一松，然后另一只手抬在餐桌上方，五指松開的同時，一塊像芯片一樣的小巧物體落在桌面上，又很快由原本的矩形模樣不斷鋪展開，就像它原本是一張被折疊了無數(shù)次的紙。

    直到展開到常見的懸浮屏大小才停下。

    “自己看?！彼f。

    衛(wèi)珈收回手盡量隨意地放在膝蓋上，然后看向屏幕。

    上面呈現(xiàn)著一張記錄著密密麻麻數(shù)據(jù)的表格，她粗略地看一眼后明白那是各項考核的具體成績與數(shù)據(jù)，可是現(xiàn)在她根本沒有細看的心情，目光急匆匆就往最后滑去。

    等看清那個字母時，她整個人愣在原地。

    赫沉一直站在一側(cè)觀察她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見狀輕輕一挑眉，“傻了？”

    “這個結(jié)果，是真的？！”

    “當然。”

    衛(wèi)珈盯著那個顯眼醒目的字母“b”，有點不敢相信。她以為最多也就剛好是c。

    收斂了臉上驚詫的神色后，她又稍微仔細一些地看了各項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大多跟她平時的成績差不多，少數(shù)項目、包括飛行駕駛都是超常發(fā)揮。

    或許她考核之前沒有問教員自己的水平與把握是正確的。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為之努力的事情有了一個好的結(jié)果，衛(wèi)珈眼里的喜悅與輕松一點點流瀉出來。

    將她的神色默默收入眼中，赫沉忽然覺得有些事情自己實在沒必要阻止。

    巨大的欣喜之后，衛(wèi)珈緊接著想起來的就是關于那個讓她繼續(xù)破譯密碼的承諾。她站起身，沒讓自己在高度上差赫沉太多，好像這樣氣勢也能更足，“那你答應我的事什么時候履行？”

    他看著她，一時之間什么也沒說。

    衛(wèi)珈眉頭輕輕皺了皺，“你想反悔？”

    關于許多問題他們都看法迥異，她知道這些都橫亙在他們之間，所以這也是衛(wèi)珈發(fā)現(xiàn)自己心意后遲疑的原因。如果赫沉依舊和以前的看法一樣，認為仿生人不應該擁有“愛”一類的情感，那不就跟“喜歡她”這件事矛盾了？

    這或許也是他的再一次表態(tài)……

    她心里有些忐忑，臉上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了片刻，忽然有了決定。

    “你過去覺得仿生人不可能、也不需要這些人類的感情，現(xiàn)在呢？”衛(wèi)珈看著他輕聲問，“現(xiàn)在你還是不同意推行這個項目？”

    赫沉喉結(jié)動了動，下頜線一點點繃緊。

    沉默彌漫在四周。

    她心忽然沉了下去，腦海里恍惚劃過“果然”兩個字，末了扯了扯嘴角，“既然你還是這么想，又何必‘說服’你自己喜歡我？”

    “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他沉聲道。

    “不算是，”衛(wèi)珈低頭笑了笑，“只是，或許這么說你就能明白為什么我之前不愿意相信你說的話?！?/br>
    赫沉攥緊手，“但是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相信了?！?/br>
    衛(wèi)珈點頭，“是，我相信了?！?/br>
    她臉上隱隱的黯然，赫沉當然看出來了。

    早在他認為自己喜歡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一次次被那些掙扎和不解弄得有些焦躁不安。他總是告訴自己，自己可以掌控這種感情對自己的影響，就像仿生人已經(jīng)擁有的其他感情一樣。但是事實一次次告訴他這只是徒勞。

    “破譯密碼隨時都可以開始，至于實施的事，”他淡淡道，“以后再說?！?/br>
    衛(wèi)珈一怔。

    “我并沒有用到你父親的研究成果，或許等到以后其他人也是一樣?！焙粘撂治⑽⒊端深I帶，“等到那一天，我不會阻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