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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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不知?我還以為……你們很熟?!?/br> 熟?秦茉無可避免地記起軀體相貼的一幕,當(dāng)時的刺激與緊張,驅(qū)使潮熱之氣滲透全身,雙頰泛起淺淡酡紅,如抹了胭脂。 ——容非。 秦茉臉上麻酥酥的,表情發(fā)僵:“無意路過,閑聊兩句,他提出搬去東苑……我覺得無所謂,答應(yīng)了,你別多想?!?/br> 魏紫半信半疑,依照她對秦茉的了解,自是知悉秦姑娘再和善,也不至于好說話到這程度。 秦茉轉(zhuǎn)而岔開話題:“你呢?干嘛給他備午膳?” “東苑廚房許久沒用,還在清理。人家忙活一上午,又送了咱們兩幅畫,請頓飯沒什么吧?”魏紫眨眼道,“唉,我跟你說,這容公子很有意思,短短一時辰,把東苑諸物擺得……那叫一個整齊啊!” 把東西擺整齊,那叫有意思? 正要反駁,老媽子回報說,小少爺為了玩耍不肯吃飯,秦茉只得親自去逮人。 小豌豆一出生就沒了娘,一年后沒了爹,隨繼母魏紫生活至今。魏紫本身性子柔善,二來也怕落人話柄,對這無血緣關(guān)系的繼子更是多加縱容。要打要罵的事,最終落到了秦茉這位堂姐身上。 秦茉行至后院,只見小豌豆搬了張竹凳,推至紅色大陶缸前,顫顫巍巍爬了上去。 陶缸內(nèi)植蓮荷,開得裊裊婷婷,水里游著幾尾三色錦鯉。小豌豆努力去折粉荷,折不動,還被莖上凹凸不平的小疙瘩扎了兩下。他哭喪著臉,拽下幾片花瓣,又試圖去撈魚,被秦茉一手提了下來。 “姐……”小豌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驚色,溜溜一轉(zhuǎn),霎時間改為討好的喜悅,“我好想你!” 臭小子!人小鬼大!秦茉被這孩子鬧得沒了脾氣,見他撲來,臟兮兮的rou爪子即將摸到她的白羅裙,連忙將他丟回丫鬟懷里:“拎去洗凈了,否則不讓吃飯!” 見小豌豆撅嘴離開,秦茉搖了搖頭。 孩子才三歲半,何年何月才能替她分擔(dān)秦家的重任? 她回望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的荷花,粉嫩花瓣落在水面上,如小船徜徉,終究只能困在這方寸之間。 飯后,秦茉去書齋翻閱賬簿。她嫌一旁扇風(fēng)的丫鬟慕兒使她屢屢分神,擺手命其歇息。 慕兒生怕她悶熱,把窗戶數(shù)盡打開,給她添了君山銀針茶,才恭敬退下。 秦茉細(xì)閱各處賬目,偶然瞥見對面閣子的光景。 容非正伏案寫字,其身后的黑漆嵌螺鈿花蝶紋多寶格上,古器、書冊、筆硯、紅珊瑚枝被重新排列過,呈現(xiàn)出對稱的形式。 他換了身霜色廣袖長袍,作文士居家打扮,如玉面容專注,似未留意秦茉。 此時,若把窗戶關(guān)上,倒顯得過分刻意,秦茉轉(zhuǎn)而到窗下的酸枝羅漢榻上,拉過一張絲緞薄衾,靠在軟墊上閉目養(yǎng)神。 她有些懊悔,輕易讓容非搬到隔壁,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一個月要怎么熬? 沒錯,是她把他推倒在地,可他也占了便宜不是?撿了那云頭扣,故意拿出來炫耀,幾個意思! 秦茉心下窩火,困頓之極,迷迷糊糊入了夢,夢里卻是那人從宣石上起身,俊顏笑意清淺,朝她信步而來。 那一刻,風(fēng)搖竹影,將陽光割成碎片,灑落在他青白袍子上,寧靜悠遠(yuǎn),宛若世上最雅致的風(fēng)景。 他眸底笑意繾綣,徑直來到她跟前,貼在她耳邊吹了口氣,輕笑道:“姑娘,要采花嗎?” 秦茉驟然驚醒,更教她惶恐的是,眼前多了個高大身影! 逆著光,其面容看不真切,輪廓竟與夢中人有幾分重疊。此人離她不過三尺之遙,且有朝她靠近的趨勢! 秦茉一慌,順手抓起榻上方形繡枕直接砸了過去。 “哎呀!好好的怎么就發(fā)脾氣了呢!”那人閃避不及,正中胸口。 竟是賀祁!他頭戴青玉發(fā)冠,一身蒼藍(lán)色錦緞,腰佩鑲金竹蝠佩,衣飾華美。 秦茉心跳仍未平息,低吼道:“你、你!怎么進(jìn)來的!” 她坐直身子,環(huán)顧四周,不見自家人,更覺心慌。 “沒人攔我??!”賀祁笑道。 “是院子里沒人?”秦茉攏了攏衣裳,瞪著他那張得意中夾帶一絲無辜的臉,“還是沒人攔著你?” 賀祁笑嘻嘻地把繡枕撿起,拍打兩下,放回她身側(cè):“沒人。就算有人,敢攔本公子嗎?” 秦茉恨他自出自入、全無規(guī)矩,一把拿起繡枕,猶豫半晌,最終沒丟出。 這等泄憤行徑,沒準(zhǔn)兒在對方眼里,成了打情罵俏之舉,往后再擺正位置,怕是難上加難。 秦茉按耐怒火,緩緩站起,換上平靜語氣:“賀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賀祁舒心一笑:“茉茉,我昨日從杭州給你帶了個小禮物……” 秦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茉茉”震碎了耳,瞠目結(jié)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賀祁從懷中取出一個翠綠織錦小盒,打開后,內(nèi)里是一金珠寶瓔珞圍髻,紅綠寶石交錯點綴,光華四射,他趁秦茉失神的瞬間,迅速將此物繞向她發(fā)髻下。 秦茉被這防不勝防的親密嚇傻了,舉手欲拒,已然制止不及,唯有窘然垂首,悄聲道:“賀公子……我不能收。” 往日迫不得已,收一籃子佳果或幾包茶葉,算不上什么;珠寶首飾這類貴重且私密的禮物,已超出了他們的關(guān)系。 “為何你非要拒絕我?”賀祁直直盯著她,斜飛的眼角隱含薄怒。 為何?秦茉也說不上來。如若無父母遺命,她會否一步步落入賀祁精心編織的網(wǎng)中?如魏紫所言,他應(yīng)當(dāng)是她所認(rèn)識的人中,條件最好的一位公子。 要是三個月后,等待已久的那人再不出現(xiàn),她會敞開心懷,接受賀祁嗎? 大概……不會。 賀祁顯然被持久的沉默惹得更為惱火:“不錯,我起初接觸你,確實因家主相中了你們酒坊,可這段時間,我待你如何,你感受不到? “你杭州的酒館快開不下去了,還為此賤賣臨源村的幾塊地皮……若周轉(zhuǎn)不過來,我可以幫你??!難道你忘了,杭州城是我賀家的地盤?” 一提杭州城,秦茉頓感忿然。 她的酒坊為何開不下去?不就是因賀家的攬月樓獨大?臨源村的地皮最后落到誰手里了?還不是他們賀家的其中一脈! “談不上賤賣,無用之地,能放則放?!彼剿卣f話綿軟,此際嗓音陡然清冽。 深吸了口氣,她略微壓下心頭火——不能與賀祁鬧翻!此人出自望族,任性妄為,感情用事,斷不可貿(mào)然得罪。 可是這莫名其妙的圍髻,她若收下,只會令他得隴望蜀;若還回去,又讓他面子上不好看。 進(jìn)退無路,秦茉心生一念,淺笑道:“謝過賀公子為我在杭州挑了這圍髻,改日我讓人把銀子送到府上,并請你嘗嘗新制的青梅酒,你看如何?” 她笑時眉眼彎彎,眸光流轉(zhuǎn),妍姿艷質(zhì)盡顯。 “你……”賀祁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好意買來送她,為博美人一笑,居然被她強行扭曲成托他選購,擺明了不接受他的情誼,但總比直截了當(dāng)退回來要委婉些。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被她甜美笑容一晃,他心神蕩漾,滿腔怒意化為柔情。 秦茉捕捉到他神色微妙的變化,懸在半空的心落在實處,高聲喚道:“慕兒!” 隔壁的慕兒,因夏日困倦,瞇了一小會兒。醒來后,她驚覺多了個賀公子,張皇失措,不敢打擾二人交談,聽得秦茉呼喚,應(yīng)聲而入。 秦茉借口說有急事需處理,禮貌請賀祁去前廳稍候,她隨后就到,又讓慕兒通知魏紫,多備些精美茶點招待。 賀祁與之獨處的愿望落空,百般無奈,只好由慕兒引領(lǐng)下樓。 下樓的腳步聲,步步踏出了煩躁之音,秦茉的心跳也跟著亂了節(jié)奏。 這算是……勉強過關(guān)了? 回到案前疊好賬簿,她幽然嘆息,轉(zhuǎn)目卻見東苑的閣子內(nèi),那姓容名非的俊美男子輕緩放下手中筆,悠悠凝眸,視線越過夏風(fēng),投往她的方向。 那人唇角輕勾,露出一絲隱約極了的笑,如了悟,如失望,如諷刺。 秦茉似聽到“咯噔”一下,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沉到了心底。 作者有話要說: 容小非:畫個圈圈詛咒那動手動腳的家伙!不!畫倆! 第六章 秦家東苑樓閣的視野,和容非想象中一樣,遼闊而美好。 往南,青竹夾翠樹,依稀可見河道上往來的竹筏與小舢板,對岸的繁華盡收眼底,卻不覺鬧騰;朝北,花閣游廊,曲徑通幽,綠柳成蔭,池塘泛荷,院墻外是秦家的糟坊,再向北則為蔥郁林木。 安居?xùn)|苑,一攬長寧鎮(zhèn)的熱鬧與僻靜,坐享市井之趣與山林之樂,忘煩囂塵世之憂。 更讓容非意外的是,西南窗戶斜斜對著秦家書房。書房主人,恰恰是那位霞姿月韻的秦家姑娘。 他悄然離家,來長寧鎮(zhèn)已有十天,后輾轉(zhuǎn)到了秦家,眼見向往已久的東苑全然符合想象,便請求魏紫,讓他小住些時日。魏紫雖婉拒,卻給他留了一線希望,于是他白日東苑作畫,夜宿北院客房。 一切平淡無奇,直至昨天夜里,他躲在僻靜角落擦身,警覺院門被人推開,當(dāng)機立斷,滅了燭火,全神戒備。 不料,來者是位姑娘,且二話不說,將他撲倒在地,還拼命捂緊了他的嘴。 他之所以不敢反抗,是因為……他的手,被不可觸碰之處壓牢了。 事后,那姑娘咄咄逼人,一聽說他是租客,立馬變慫。 容非猜出,她是秦家人。 撿到一枚精致的嵌貝云頭扣,他更能確認(rèn),此女子非富則貴。她遇到煩心事了?真如她所言,有采花賊追逐她?不太像。 夜里,姑娘家的馨蜜體香與溫軟手感反復(fù)刺激著他,教他徹夜難眠。 次日,他如常在東苑畫竹,忽而來了位衣飾雅致、驚鴻艷絕的女子,青綾衫,白羅裙,于花間揮舞雙手,空中拈蝶,恰似蝴蝶仙,驚得他目瞪口呆。 這位姑娘身懷異能,非常人能及。 原本,他沒認(rèn)出她,只是被那一幕驚艷了。 她假裝素昧平生,演技實在不太高明,反倒提醒了他。他笑而拿出她的扣子,沒想到,她誤會了。 被她劈頭蓋臉訓(xùn)了一頓,他一笑置之,反正他如愿以償,住進(jìn)東苑,不枉此行。 午后窺見她在不遠(yuǎn)處翻閱書冊賬簿時,他心神不寧,時不時蹦出各種奇怪的念頭,越是壓制,卻越來越烈。 他一生中見過的美貌女子數(shù)之不盡,唯她一人,以極其離奇的方式,使他心浮氣躁。 若是尋常姑娘,倒也罷了,偏生是秦家人。 命中注定? 容非內(nèi)心深處泛濫著詭秘的蜜味,待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隨手把蘭竹圖的山石、葉片畫成了左右對稱的模樣。 完了完了,不受控制!他坐立不安,直到窺見她屋里多了個男人,一顆心落回原處,甜意散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