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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記事_分節(jié)閱讀_16

    秦非不想吵著鐘亦文睡覺,反正現(xiàn)在回家的話時間還早,不如讓他先睡一覺:“不是,阿奎大哥,當(dāng)家的沒事,這血不是當(dāng)家的自己的。他只是累的睡著了,你們不用擔(dān)心?!?/br>
    “你不要騙我們?”阿奎一臉的不信,然后看了看秦非他們打來的獵物,“什么野味會留這么多的血,雖然野豬可能有,但我可看見你們打的那頭野豬,一箭斃命,根本不可能流這么多血出來。難道你們給野豬放血的時候,還故意往身上澆?我們還是趕緊把人送下山就醫(yī)不要耽誤了救命的時間?!?/br>
    秦非有點(diǎn)哭笑不得:“阿奎大哥,不是這頭野豬,是另外一頭。哦,對了,那頭野豬我們還留在山上。阿奎大哥,那頭野豬就送給村子里,你帶人上山去抬下來吧。看到那青煙沒有,沿著那青煙的方向過去就能找到!”

    “真的假的?”阿奎還是有點(diǎn)不敢相信。

    “當(dāng)然是真的,阿奎大哥,那頭野豬被我們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過去就能看見,大概有四五百斤,得兩三個人過去才能抬得下來。你們快去吧,晚了這山路可不容易走?!鼻胤钦f得很著急,這日頭眼看就要偏西,再不過去就真晚了。天色一暗,不說看不清山路,遇上猛獸的概率也大,到時別說抬野豬下山,就是人自己都危險。

    阿奎看了看青煙,又去看了看鐘亦文好像真的是睡著不像受傷,想了想,應(yīng)了下來:“好,阿全、阿毛和阿田,你們?nèi)齻€和我一起過去抬野豬。剩下的阿昌、阿正你們兩個先回村,幫我們把野味帶回去?!?/br>
    幾個人立刻應(yīng)了阿奎的安排,跟著阿奎進(jìn)山的都是走慣了山路的好手,走起山路簡直是如履平地,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已經(jīng)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阿昌和阿正兩個年紀(jì)都不太大,十六七歲的模樣,和秦非鐘亦文也不熟悉。所以,兩人拿了阿奎他們的背簍和秦非他們說了一聲,就先下了山。

    秦非看著那幾人都走光了,再看看還在呼呼大睡的鐘亦文,想了想,算了,還是讓鐘亦文再睡一會兒吧,反正這里下山方便的很,離村子也不遠(yuǎn),天黑下山都沒問題。

    ☆、第24章 打獵(三)

    鐘亦文沒有一覺睡到天黑,只是在阿奎他們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jīng)醒過來了,原想伸個懶腰,卻忘記了自己肚子上的傷,扯到了傷處一陣疼痛,只能故意“哎呦哎呦”的叫喚,想引起秦非的同情。

    秦非又好氣又好笑的靠了過去,給鐘亦文輕輕的揉了揉肚子,讓鐘亦文放松一些:“還疼不疼了?這幾天睡覺醒來可要小心一些,知道你喜歡伸懶腰,但可以稍微輕一點(diǎn)。別那么折騰自己?!?/br>
    鐘亦文微微一笑,湊過去在秦非的臉上偷了一個香:“有你這么好的夫郎疼著,當(dāng)然不會疼!”

    “無賴!”秦非算是服了鐘亦文的沒臉沒皮。

    “只對你無賴!哎哎哎,什么時候了,他們還沒有下山嗎?再晚可就不能進(jìn)山了?!辩娨辔倪@一覺睡的還真香甜,連有人來過都不知道。

    秦非指了指冒冒著青煙的地方:“早上去了。人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一身血躺在那,差點(diǎn)就準(zhǔn)備送你去就醫(yī)。你倒好,眼睛都沒睜一下,費(fèi)了我半天力氣才說服人家,沒給你送到大夫那兒去?!?/br>
    “哈哈哈!”鐘亦文大笑了起來,想想也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有多搞笑。

    “你還笑!”秦非收拾了獵物,扛上野豬,“走了,趕緊回家。晚上阿香還要做一頓好吃的,別讓他們等得著急了?!?/br>
    鐘亦文一骨碌爬了起來,睡了一覺,果然渾身舒坦,背著背簍也沒有一開始那么吃力,下山的路走起來比秦非還要順當(dāng),時不時還能給秦非搭上一把手。雖然秦非覺得沒有必要,但鐘亦文堅持這樣,幫夫郎減輕負(fù)擔(dān),讓秦非心中頓時甜絲絲的。

    下山的路剛剛走了不到一半,鐘亦文他們就遇上了前來幫忙的阿漢,連著阿棋和阿墨兩個小子。

    “主么,這野豬讓我來背!”阿漢一看見秦非抗著野豬,就立刻接了過去。阿漢到底是漢子,而且長年和牲口打交道,可沒少搬弄那些牲口,所以力氣也不少,就三百斤的野豬居然也能輕輕松松的抗在肩膀上,毫不費(fèi)力。

    鐘亦文背著的背簍被阿棋和阿墨兩個人一左一右搶著抬了過去,他們還想去幫秦非拿背簍,卻被秦非攔了。兩個小子年紀(jì)都還小,合力抬一個背簍已經(jīng)差不多。

    鐘亦文很好奇:“你們怎么過來的?”

    “爺,是小生在村子里聽說你們回來了,打了兩頭野豬,只抬了一頭下山,另一頭讓其他人抬回來分給村子里,村子里現(xiàn)在都知道這事,可興奮著呢?!卑⑵甯吲d的給鐘亦文解釋,“福管家知道后,就讓我們?nèi)诉^來幫忙?!?/br>
    秦非知道這是肯定是那兩個先前下山的人講的,不過,這樣也好,不用他們自己去宣傳,人家都知道這野豬是他們送給村子里的。也虧得鐘亦文想了這個主意,不然,那頭野豬只能放在山上浪費(fèi),現(xiàn)在倒是能夠分給村子里的人做做人情。也讓村子里的人念念他們的好,不是什么壞事。

    阿墨卻是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鐘亦文:“爺,你身上的都是野豬血?你沒傷著吧?”

    “當(dāng)然沒事,爺身上的都是野豬血,絕對一滴都沒摻假。我是什么人啊?我告訴你們啊,阿漢抬著的這頭野豬就是我打死的,一箭斃命。另一頭野豬能打到,起碼也有我一半功勞?!辩娨辔牡靡庋笱蟮撵乓?。

    阿棋和阿墨兩個小子立刻欽佩的看著鐘亦文。阿棋最干脆,直接崇拜的感慨:“爺,你可真厲害!”

    鐘亦文一點(diǎn)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更是將自己差點(diǎn)被野豬拱著的事情選擇性忘的干干凈凈:“那是自然。跟你們講,你們主么可是打獵的一把好手,上山打獵好幾年的經(jīng)驗,但是遇上我出馬的這兩次,你們主么可都輸給了我?!?/br>
    阿棋和阿墨兩人又是一陣驚嘆。秦非已經(jīng)沒了反駁的力氣,鐘亦文想怎么說隨便他吧。今日鐘亦文遇上野豬之后,靈活應(yīng)對化險為夷的那一幕,讓即使是秦非這樣的老獵手也很佩服。秦非自認(rèn),今日如果是他自己和鐘亦文易地而處,恐怕他是沒那本領(lǐng)能夠從野豬面前這么簡單的逃命出來。更何況,鐘亦文還沒有受什么大傷,如今還活蹦亂跳的,已經(jīng)足夠讓他服氣的,這次他敗的不冤。

    但是,老實的阿漢卻沒想太多,實話實說:“不能啊?爺,主么那張弓可比你的這張強(qiáng)太多了,你能贏主么?”

    阿漢就是來戳鐘亦文的痛腳的。拉不動那些普通的弓,最后只能挑了這張玩具一樣的弓箭,絕對是鐘亦文不能說的秘密。

    “阿漢,如果空有一把力氣就能打獵,那么你能扛上三百斤怎么沒本事去打獵?所以說,不要覺得力氣大能拉開的弓強(qiáng)就覺得是個好獵手。打獵更多靠的是眼力、技巧、靈活性等等。你看看,你扛著的這頭野豬,可不就是我一把小弓射中要害就搞定的。既然一把小弓就能打上這么大的一頭野豬,那么是不是強(qiáng)弓就沒有那么重要了對不對?”鐘亦文強(qiáng)詞奪理,說的阿漢立刻沒有了意見。

    阿棋跟著附和:“就是就是!爺,你就是打獵的高手!”這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鐘亦文的頭號腦殘粉。

    秦非覺得鐘亦文的話有道理,但又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但是他又想不出來哪里不對,最后只能默認(rèn)鐘亦文的這個新奇觀點(diǎn)。

    鐘亦文高興的拍了拍阿棋的肩膀:“說得好,晚上回去讓阿香多給你打上兩塊rou!”

    “謝謝爺!”阿棋立刻眉開眼笑。

    這主仆兩人真的是讓人服了!秦非非常無語。難怪明明有兩個小子,鐘亦文基本上都會叫阿棋辦事,根本就是阿棋這人喜歡盲目崇拜,沒有自己的思考,容易被利用,還特別容易滿足嘛。能夠被兩塊rou就收買的人,難怪鐘亦文滿意。

    “阿墨,今日家中有什么事嗎?”比起活潑的阿棋,秦非還是覺得認(rèn)真懂事負(fù)責(zé)的阿墨更加讓人放心。

    阿墨想了想:“主么,今日州府那邊來了一個人?!?/br>
    “州府來了人?難道是州府鐘家那邊的?”鐘亦文也聽到了阿墨的話,立刻湊過來詢問情況。

    阿墨現(xiàn)在基本上都跟著福管家身邊當(dāng)副手,所以今日州府來人他才會知曉:“不是州府鐘家的人,是一個李大人派過來的?!?/br>
    鐘亦文他們一家和州府鐘家的關(guān)系,之前有單獨(dú)和福管家說過。怕的就是萬一哪天他和秦非不在,那邊來了人,福管家不知道情況,一個招待不當(dāng)就會產(chǎn)生不少麻煩。鐘亦文不怕他們,但也懶得現(xiàn)在去搭理他們,所以能夠少一事就少一事。另外,鐘亦文也是特地關(guān)照了福管家記得什么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有什么事情的時候,給州府鐘家那邊也備上一份禮過去。這禮物也不用太貴重,就按一般常規(guī)的來,讓人不挑出毛病就行。

    福管家在大宅院內(nèi)生活了那么多年,又豈會不知道這些彎彎道道的事情,當(dāng)下應(yīng)了下來,也保證絕對能夠做得好好的,不讓對方有任何借口。福管家給家中的下人也提過州府鐘家那邊,簡單的說了一下關(guān)系,其他倒也沒有多說。所以,現(xiàn)在阿墨才能那么清楚的告知那人不是州府鐘家的人。

    “李大人???”鐘亦文放心了,想想讓李大人幫忙處理那布匹一塊的生意,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怕是已經(jīng)處理好了,過來送結(jié)果的吧,“那人走了沒有?有沒有說什么?”

    “人已經(jīng)走了,留了兩封信下來,已經(jīng)交給了福管家。爺,你回家之后應(yīng)該就能看到?!卑⒛唵蔚膮R報了一下,“哦,那人一來就說,爺你托付李大人的事情已經(jīng)辦好了。”

    鐘亦文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李大人這么長時間才傳來消息怕是已經(jīng)將那布匹的生意出手了。布匹這一塊鐘亦文不想插手去做,不僅僅是因為之前一直沒怎么賺錢的關(guān)系,其實最主要的還有一個原因,布匹的生意和鐘家的南北貨一塊原本是有點(diǎn)重合的?,F(xiàn)在南北貨的生意在鐘三爺?shù)氖稚?,布匹生意還要做下去的話,就等于是和鐘三爺搶生意。鐘亦文不愿意麻煩,所以干脆舍了這一塊。若是陳一諾能夠?qū)⒚准Z鋪的生意做起來,鐘亦文倒是有興趣拿布匹生意出兌出來的錢做些其他買賣。

    幾人邊走邊聊進(jìn)了村子,怕引起村里人的圍觀,加上鐘亦文這滿身的血,實在是不太適合讓人看見。即使人家知道這是野豬血,但看上去還是有點(diǎn)嚇人。所以,秦非就領(lǐng)著他們從小路穿過去,盡量走人少的地方回家。

    若是秦非知道這走小道會遇上他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人,估計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大路來走,被人圍觀一下算什么,又不能掉塊rou。渾身是血又怎么樣,反正都不是人血。可惜秦非是不知道啊,所以等到他看見那個人的時候,真是像吃了一只蒼蠅,想吐吐不出來,怎么樣都覺得難受。

    ☆、第25章 情郎(一)

    “阿文哥……”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半道上插了進(jìn)來,隨后一道身影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晃出來,剛好擋在鐘亦文他們回家的路上。

    秦非是當(dāng)場變了臉色,對著突然冒出來的這位真的是沒好臉。秦非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人,一般情況下也很少會與人結(jié)怨,就像原本鐘亦文成親之后如此慢待他,秦非也從來沒有真正的動氣的,最多也就是心中有點(diǎn)哀嘆罷了。但是,面對這人,秦非就是會忍不住的上火,若不是還要看著其他人的面子,秦非估計會直接動手。

    鐘亦文原本一直在和幾人說道,不過一聽到有人叫他,抬頭看了一眼之后,立馬轉(zhuǎn)頭看著秦非。秦非現(xiàn)在的表情,鐘亦文看得出來,絕對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平靜。

    鐘亦文趕緊靠過去,拉了拉秦非的手,背著其他人,小聲的給秦非說了一句:“我來!別氣!”

    “鐘小柳?”

    沒錯,這攔路的人正是鐘家村有名的哥兒鐘小柳,鐘亦文對他的評價是有著小白蓮?fù)獗恚鲋橙嘶ü串?dāng)?shù)钠孑?。?dāng)然這人也是用他和秦非一直為同房的傳言,間接害死原身的罪魁禍?zhǔn)字弧?/br>
    為什么說是之一,那是因為鐘亦文相信,傳言絕對不會是鐘小柳一個人就能散布出來的。畢竟當(dāng)初那傳言可是說道秦非肩上代表貞潔的紅痣還在。鐘小柳不可能看到秦非肩上的紅痣,鐘亦文自己從來沒注意過這事,那么看到的必定就是其他人。秦非或許能夠想到會是誰看見過,但鐘亦文不想問。出了這樣的事,作為一個漢子一個當(dāng)家的,就應(yīng)該自己去幫自己的夫郎澄清。

    鐘小柳的模樣不錯,大大的眼睛柳葉眉,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白凈的根本不像是一個農(nóng)家的哥兒,加上一副沒有骨頭弱柳扶風(fēng)的模樣,還真的是應(yīng)了他的名。

    “阿文哥,你沒受傷吧?我今天剛回村就聽說你上山獵了兩頭野豬,還弄的渾身是血,有沒有受傷,需要我?guī)湍憧纯磫幔俊辩娦×局?,一臉?dān)心的模樣看著鐘亦文。

    當(dāng)著人家夫郎和下人的面要幫一個漢子看傷,這人果然是奇葩。

    秦非冷哼了一聲,只丟下了一句:“我們先走!”然后就領(lǐng)著阿漢他們直接越過鐘小柳,看都沒看鐘亦文一眼,氣沖沖的回家。

    鐘亦文有點(diǎn)無辜,從頭到尾他就和鐘小柳說了一句話三個字而已,秦非就已經(jīng)氣得不理自己了。好冤枉啊。鐘亦文只想追著回去,但看看鐘小柳這副模樣,一天不解決就會一天留在秦非的心里,還是早點(diǎn)處理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