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記事_分節(jié)閱讀_62
“阿文,我不想瞞著你!我們遇上了麻煩,如今正打算去告御狀。若不是有人搭救,我們早送了性命。我和當(dāng)家的已經(jīng)安排人將我們的孩子送到了揚(yáng)州王家避難,如今我和白岌以及外面的小兄弟孟安文正準(zhǔn)備進(jìn)京告御狀,前途未卜。不過能夠在這里見到你,我已經(jīng)滿足了心中的一點遺憾。”王氏嘆氣道。 鐘亦文感覺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重要事情:“王阿么,你們有什么冤情需要去告御狀?” “這個,小兄弟,家丑不可外揚(yáng),此事關(guān)系重大,我們不想牽連到你!”白岌搶著說道。 白岌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氏已經(jīng)一巴掌拍了過去:“什么小兄弟,家丑不可外揚(yáng),阿文又不是什么外人?要不是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事情?” 鐘亦文沒有想到王氏還有如此彪悍的一面,王氏很大氣,這是鐘亦文記得的,但是如此直接管教自己當(dāng)家的,真的沒有問題。另鐘亦文更加不敢相信的是,白岌被王氏一罵,立刻低下了腦袋,原本還算高大挺拔的一個人,怎么看怎么別扭。 “阿文,你別聽他的,事到如今,也沒有啥不能說的!”王氏一點也不把鐘亦文當(dāng)成外人,直接說道,“我們要去狀告家中的二伯謀害大伯,并且制造假證陷害朝廷命官!” “等等,王阿么,你們是從徐州來的?” “是?。 蓖跏宵c頭。 “你們所說的那個被誣陷的朝廷命官可是徐州同知曹鳳忠曹大人?你們的大伯難道是徐州淮山疏遠(yuǎn)的院長白岑?”雖然是詢問,但鐘亦文感覺自己已經(jīng)猜得*不離十。就說王氏他們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里,而正午時間已到,這十里亭前后視線范圍內(nèi),除了王氏他們,根本沒有其他人?,F(xiàn)在的情況再清楚不過,那些人通知鐘亦文過來,壓根就是讓他來領(lǐng)人證的。不過,那些人估計也沒有想到鐘亦文和王氏是舊識。 “你怎么知道的?”白岌聽到鐘亦文的話,立刻抬起了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鐘亦文。 果然如此?。$娨辔囊矝]打算多說:“偶爾聽說過這個案子。如今這案子有人壓著,估計就算你們?nèi)ジ嬗鶢钜矝]有什么用,只是以卵擊石!” 白岑一聽急了:“那可怎么辦是好?” 王氏直接又給了白岌一巴掌,看來已經(jīng)是夫夫倆的習(xí)慣了:“聽阿文說!阿文,你說,這事要怎么辦?反正我們已經(jīng)豁出去了,只要能夠?qū)⑹聦嵳嫦啻蟀祝词箒G了這性命也無礙。我和當(dāng)家的一直受大伯幫助,如今大伯死不瞑目,我們倆根本不得安心。更何況,二伯和那毒婦于氏居然派人想要殺我們滅口,就是不告御狀,我們除了隱姓埋名躲藏一輩子,也沒啥活路?!?/br> 原來知情者在這里,這對于白景卿他們來說,絕對是幫曹大人翻案的關(guān)鍵。想不到那些人居然會送他這么大一份厚禮。 “你們先將這具體的事情給我講一講,我再來拿主意!”只有了解了整個事情,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王氏直接推了白岌一把:“當(dāng)家的,你說!” 白岌唯唯諾諾的點點頭,才開始慢慢講述:“那一日我大哥白岑生辰,請了不少朋友到家中相聚,這曹大人也是受邀者之一。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大哥和曹大人兩人在書房吵了起來,我和大哥向來親厚,就想著過去看看是什么情況。不過我到書房外的時候,大哥的夫郎張氏已經(jīng)進(jìn)去勸架,我就躲在外面聽了聽。沒聽一兩句,曹大人就跌跌撞撞的從書房出來,黑著臉一句話沒說就離開了,張氏也很快哭著離開書房去了自己的院子。我也以為事情結(jié)束,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剛好出了書房的大哥遇上,他拉著我陪他去喝酒。事情就發(fā)生在我們喝完酒之后準(zhǔn)備回去,路過大哥的書房,卻聽見二哥和大哥的另一個夫郎于氏在書房內(nèi)說笑的聲音?!?/br> “二哥說大哥雖然高中進(jìn)士,卻是個只會讀書的傻子,娶了兩個夫郎生了兩個兒子,結(jié)果大夫郎張氏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別人,大兒子杳無音訊兩三年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小夫郎于氏是幫二哥養(yǎng)的,小兒子不是他的種他都不知道。于氏一點也沒有反駁二哥的話,反而和二哥嬉笑,說大哥的大兒子只怕三年都沒有消息,估計已經(jīng)完了,神童又怎么樣,他于家有本事,再厲害的神童也別想有機(jī)會考科舉。青州鄉(xiāng)試他被一時蒙蔽,讓人中了舉人,但只要人還敢出現(xiàn)在京都,就肯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br> “大哥聽完這話火冒三丈直接沖進(jìn)了書房,我攔都沒有攔住。我想著這是大哥的家丑,沒敢進(jìn)去,就聽見大哥一直在罵二哥和于氏,后來似乎也動手了。等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聽不見大哥的聲音的時候,就看見大哥被二哥瘋狂的拿匕首插了幾刀胸口,直接倒到了血泊里。”白岌說道這個已經(jīng)有點崩潰,“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怕二哥也這么殺了我,所以,我逃了。在二哥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我之前,我拋下大哥直接跑了,我對不起大哥,我對不起他!” 王氏直接又拍了一巴掌過去:“行了,這個時候懺悔有什么用?現(xiàn)在最重要就是為大哥報仇。阿文,當(dāng)家的和大伯是一母同胞都是被強(qiáng)勢的婆么養(yǎng)大,所以大伯和當(dāng)家的兩人性格都有點軟。二伯卻是族里無父無母的孤兒過繼來的,性子又橫又獨。之后就是第二天一早我才聽說大伯遇害的事情,當(dāng)家的不敢瞞著我,直接將他看見的告訴了我。我們剛準(zhǔn)備去官府報案,那邊就已經(jīng)說有證據(jù)是曹大人和張氏合謀害死了大伯,而且證據(jù)都拿到了。我們夫夫倆知道事情不對勁,沒敢大張旗鼓,只是暗地里收集證據(jù)。” 鐘亦文點點頭,對于王氏他們兩人的做法也能夠理解,只是有點不太明白:“外面的那個人是?” 王氏直接冷哼了一聲:“他就是幫二伯和于氏弄出假書信的人,孟安文。我們查到他的時候,差點被二伯派來的人殺了,還好有人救了我們?nèi)艘幻€把我們送到了這里,讓我們在這里等人?!?/br> 鐘亦文點頭,這孟安文倒是一個有利的證人,起碼有這人在案子當(dāng)中很重要的一個證據(jù)就變成了假證。只要有一個假證,其他的證據(jù)也就不再是鐵證。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有證據(jù)說明于氏和那二伯才是兇手,單憑一個假證似乎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鐘亦文決定先將王氏三人偷偷帶回京都,交給白景卿他們,相信白景卿他們有了這三個強(qiáng)有力的證人,至少能夠?qū)⒉艽笕吮a尦鰜聿怀蓡栴}。 ☆、第96章 刺客(三) 鐘亦文并沒有出面,而是讓秦九找了兄弟過來,當(dāng)天下午就將王氏三人送到了白景卿曹明東他們的臨時落腳處。并不是鐘亦文不愿意幫他們,而是他現(xiàn)在也忙得不可開交。南蠻地區(qū)的那些人在給鐘亦文送了這么一個大禮之后,居然明目張膽要求見面一敘。如果只是約見鐘亦文這就算了,他們約見居然是秦非。 看到那些人送上門的那些帖子,最主要的是看到里面的夾著一張東西,居然是秦非的生辰八字和訂親的婚書,訂親的對象居然是一個叫張昭豐的人,鐘亦文當(dāng)場臉都黑了。 這個人名鐘亦文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聽過,但是這個人名從現(xiàn)在起,必將成為鐘亦文心中黑幫的第一位,絕對。 秦非看到這訂婚書的時候,驚訝的不必鐘亦文少,顯然他自己也不清楚有這個事情。但是訂婚書卻并不假,婚書是秦山幫秦非訂的,似乎是在秦非剛剛出生估計才被領(lǐng)養(yǎng)的時候就訂下了。 “別看了,你我都成親這么多年了,小包子也有了兩個,誰還管這不知真假的訂婚書?”鐘亦文黑著臉說道。 秦非點頭:“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事情,婆么應(yīng)該也不清楚,否則也不會同意我們倆的親事。只是阿爺為什么會幫我訂下這么親事,如今這人突然將這訂婚書給我們送來,又是什么意思?” “誰管他什么意思?”鐘亦文氣呼呼的抱著秦非,“反正這事絕對不作數(shù),我們權(quán)當(dāng)沒這回事。要是這個叫張昭豐的敢真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絕對不會輕饒他。敢送這東西給已婚之夫,簡直就是挑釁,真當(dāng)我這個漢子是擺設(shè)啊!” 秦九哈哈大笑了起來:“沒錯!弟夫,我挺你。有我在,誰也別想在這事情上搗亂。敢破壞人家的家庭,別讓老子看見他,否則老子揍死他!” “對,有眼力的人知道人家已經(jīng)成親多年,就不應(yīng)該再來破壞。”陳管家站在一邊附和。 “行了,不就是一張訂婚書嗎?”秦非這個當(dāng)事人反而是比其他人都要鎮(zhèn)定,“他們將這訂婚書送過來,應(yīng)該就是沒有追究的意思吧。否則就是拿這訂婚書直接去官府告我們了,你們也別太緊張。我自己會去赴約的?!?/br> “你居然還要去赴約?”鐘亦文不滿的叫了起來。 秦非點頭:“當(dāng)然,人家帖子都送過來了,我不去豈不會讓他們小看!” 鐘亦文知道秦非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秦非去赴約,萬一那個叫什么張昭豐的人也在怎么辦:“我也去!” “你是我的當(dāng)家的,當(dāng)然要一起去啦!” 秦非理所當(dāng)然的話瞬間治愈了鐘亦文,管你什么張昭豐還是張其他,都得離秦非遠(yuǎn)遠(yuǎn)的。只是一紙訂婚書而已,能夠比得上他們這幾年的朝夕相處嗎?鐘亦文此刻可是有絕對的信心相信秦非最愛的肯定是他。 不過,等到之后真正見到張昭豐的時候,鐘亦文才知道自己的自信心膨脹的太過,見到真人的時候直接爆掉。 南蠻地區(qū)那些人送來的帖子上,約定見面的地方就在京都城內(nèi),不是什么大地方,而是一個算的上已經(jīng)是比較冷清的小茶樓。鐘亦文他們到達(dá)的時候,才知道真正見面的地方并不是在茶樓內(nèi),而是茶樓后面的小院里。想來也知道,這里絕對是他們在京都的落腳點之一,藏得還真的是夠深的,難怪一直沒被官府查到。 鐘亦文他們一進(jìn)后院,似乎早早等著那里的一個高大漢子站了起來,一臉意味不明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差點讓鐘亦文暴走:“我就是張昭豐,秦非的訂親者!” “我是鐘亦文,秦非的另一半!”鐘亦文毫不示弱的看著張昭豐。 張昭豐長得很英俊,而且是帶著淡淡邪氣的那種壞人感覺的英俊,個頭很高,比起已經(jīng)算是高個的鐘亦文還要高上半頭,而且整體身材比鐘亦文要大上一號。如果真的是和秦非一起的話,張昭豐和秦非起碼外型上更加相稱。鐘亦文暗恨自己為什么不再長高長的壯實一點,現(xiàn)在身材外形這一塊完全被比下去了。 如今的鐘亦文早不像是三年前那種漂亮的美少年的感覺,稍稍帶上了那么一點硬朗氣息。但是他的底子在那里,再怎么變化,也沒辦法變成什么型男。 “你是那一日在圍場的刺客?”秦非看著張昭豐,神來了一句。 嗯?鐘亦文瞬間清醒,眼神銳利的盯著張昭豐。這刺客也太膽大了吧,居然敢直接站在他們面前,真當(dāng)他們認(rèn)不出來他嗎? 張昭豐看著秦非,又看了看一臉戒備的鐘亦文,突然笑了起來,帶著一種危險的味道:“原來,那天在圍場內(nèi)三箭齊發(fā)的人真的是你。秦家祖?zhèn)鞯陌酝豕幻惶搨?,可讓我們直接喪失了一個好手!” 秦非不語,只是看著張昭豐。他至今都沒有想起來,這張昭豐是何來歷,秦山阿爺怎么會打小幫他訂了這么一門親事,卻又沒有告訴任何人。還有張昭豐居然知道秦家祖?zhèn)鞯倪@黑色硬弓就是傳說中的霸王弓,說明張昭豐對秦家很熟悉。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和南蠻地區(qū)搭上關(guān)系。 這個人實在是很危險,鐘亦文第一次感覺到了不安。這張昭豐就像一匹狼,而且還是一匹狼王,狡猾又危險。 “哈哈哈……秦非,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我不嫌棄你的以前,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張昭豐這句話說的,到底有幾分真意估計只有他自己清楚。 居然當(dāng)著他的面挖墻角,鐘亦文整個人都暴躁無比:“張昭豐,我不管你是何來歷,又擁有什么樣的身份,但是,以后都給我離秦非遠(yuǎn)一點,他是我的夫郎!惹毛了我,你那南蠻地區(qū)就永遠(yuǎn)別想太平下去!” 秦非移動兩步,直接走到了鐘亦文的身邊。他是以行動告知張昭豐,誰才是他秦非的不變選擇。 張昭豐嘴角上揚(yáng),似乎剛剛只是一個玩笑一般,一點也不在意秦非的選擇:“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談一談?wù)掳??兩位,請坐!?/br> 鐘亦文心中很想拉著秦非直接走人,跟著張昭豐同桌吃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咽得下去。但是他們已經(jīng)等了那么多天,才等到張昭豐這次的邀請,怎么樣,鐘亦文都得將這口氣先忍著。所以,他壓著火氣,直接和秦非一起坐了下來。 “有什么事情,趕緊說吧!”鐘亦文真沒興趣吃吃喝喝。 張昭豐像是沒有看到鐘亦文的火氣,直接拿起酒壺,親自給鐘亦文和秦非倒了一杯酒,起碼這表面上的賓客之禮沒有差,也不算怠慢他們:“怎么樣,我們前幾日給準(zhǔn)備大禮不錯吧?難道就沒有想要感謝我一聲?” 鐘亦文知道他說的是王氏白岌他們,這事還真的多謝張昭豐他們的幫忙,否則讓他們自己去查證,還不知道能不能有結(jié)果:“多謝!比起讓我?guī)湍阏谘诖虤⒒噬系淖锩?,以及差點一箭殺了我,這點小恩小惠完全不夠?!?/br> 張昭豐沒有想到鐘亦文這么厚臉皮,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是張家人?二十多年前因卷入皇位之爭被判流放的張家人?”鐘亦文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瞬間有了猜測。 張昭豐似乎也沒打算隱瞞,大方的點頭:“是!” 鐘亦文只想罵天,這張家是小強(qiáng)吧!出了一個安樂王妃還不夠,居然還有后人存在。估計當(dāng)年張家被流放就是南蠻地區(qū),就是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下來,張家在南蠻地區(qū)的影響力到底如何??磸堈沿S的這個樣子,也應(yīng)該不會太差。鐘亦文將那南蠻地區(qū)的幾大勢力全部排了一遍,最后有了猜測,試探道:“你就是揚(yáng)州南邊那塊南蠻地區(qū)的領(lǐng)頭人?” 張昭豐笑了起來:“哈哈哈……外面的傳言果然不假,你果然很聰明!”張昭豐這算是間接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