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末，楚朝朝又坐上了去往王五爺府上的車架。

    出門之前，她清點(diǎn)著兩個(gè)箱子里的票券，還有自己攢下來的藥方。有了謝娘子的回執(zhí)以后，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別的機(jī)會，用這些票券又小賺了一筆，也在自己琢磨著怎么改良藥方。

    畢竟藥材那么多——她喝了六輩子的藥，效果差不多就行了，有些貴重的藥材，能少用一味是一味。

    如果是這樣……再有四五個(gè)月，她能離開嗎？

    是可以的。

    楚朝朝給箱子上了鎖。

    只要能離開這里，沒什么她不可以忍受的。只要能活著……風(fēng)餐露宿又怎么樣？

    總好的過去見王五爺。

    近些天，不只是楚之衍和楚知安在緊繃著，王五爺也笑得少了。

    不過他與她講話的時(shí)候，還是喜歡勾著嘴角，挑出幾個(gè)笑來。依舊一副招待客人，客客氣氣的模樣?？墒浅X得，比起他之前的態(tài)度，仍是生疏了不少。

    對楚家……也對她。

    想起大哥和叁弟面上偶爾露出的愁容，楚朝朝思索著——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是，這是關(guān)乎到他們所有人的事情？是這一世新出現(xiàn)的……還是以前她經(jīng)歷過，但她沒有注意到的事？

    除了這些微的區(qū)別，也沒什么別的變化。不過王五爺沒怎么碰她，就是喜歡給她喂食甘蕉。看不到她認(rèn)真舔弄的時(shí)候，他會輕斥她兩句“不乖”、“不聽話”。有時(shí)候瞧的興奮了，他喜歡把他的手指插進(jìn)她的口中，教她舔弄。或是當(dāng)著她的面擼動棒身，最后射在她的面前。

    入秋以后，熱度不散。

    難受……但是，楚朝朝。

    比起前兩世……xue里從早到晚含著玉勢，或是被他們幾個(gè)輪流……或是比起雙手雙腳被吊起來的時(shí)候……

    好很多了。

    已經(jīng)好很多了。

    想著那些票券，楚朝朝擰起了眉頭。

    楚朝朝——你可以忍。

    你可以忍！

    馬上就好了……

    也許也算是好消息。

    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么，楚朝朝一天只有在傍晚的時(shí)候，才見得到楚之衍和楚知安。他們也不講幾句話，用餐過后，都匆匆趕去忙了。稍微一有閑暇，他們會過來看幾眼她，看看她的身體狀況怎么樣。

    好哥哥……和好弟弟。

    楚朝朝拆著手中的竹筒。余光掃到果盤里的梅子，成色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樣好了。把紙片鋪在桌上以后，她安慰著自己——

    沒事兒，畢竟快不是吃梅子的季節(jié)了。

    又去了王五爺那里幾次。

    時(shí)間過得很快。

    是重生以來的，第叁個(gè)半月。

    楚朝朝按平手中的紙張，給自己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

    你可以忍。

    等鋪開了全部的紙片，她的手指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一次的回執(zhí)——比起之前，翻了一倍！

    不……何止是翻了一倍！

    楚朝朝趕忙拿出其余的票券，和自己從別處新得來的，跟這一次的比對起來。估計(jì)是加上了除了菱紗之外的其他貨物，他們把西街以外店面里的價(jià)格都炒了上去，再加上與其他小販的活動，賣的相當(dāng)……

    不錯(cuò)。

    她又對了一遍數(shù)字，心底的興奮感簡直要爆裂而開。楚朝朝走去屋外，站在檐下的陰影里，還覺得自己身上的熱氣不散。拜托了小枝以后，她用布巾沾了冷水，擦拭了幾遍額頭，才稍微覺得清醒了一點(diǎn)兒。

    是真的！

    不是心里安慰自己的假話！

    再有叁四個(gè)月——她就可以離開了！

    過了兩天，她去見王五爺。他一如以往的同她閑聊，夸著她多出來的笑容。

    “朝朝，你笑的時(shí)候……是真的絕色?！蓖跷鍫敁嶂拇桨?，“以后還是要多笑。”

    也許是多貪了幾杯酒，楚朝朝頰上泛著熱，她忘記了抗拒他靠過來。腦袋昏昏沉沉一片，王五爺舔弄了她的耳輪的時(shí)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不過他只是接著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便干脆的放開了她。

    王五爺對著她舉了舉酒杯，喝干了杯底：“行啦，今天就到這里。咱們下次再見?！?/br>
    剛回到府上，楚朝朝還沒回屋，卻是被叫去了楚之衍的臥房。他仍是那副沒有休息好的模樣，見她過來，拉著她坐在了他的身邊，低聲囑咐著：“朝朝，王五爺要是讓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

    楚之衍斟酌著字詞：“你拒絕了以后，走就可以了?！?/br>
    “那……”楚朝朝垂下眼，“如果影響了西蠻的事情，沒有關(guān)系嗎？”

    楚之衍重新忙起他的事務(wù)，過了一陣子，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對勁。

    楚朝朝找出來了她所留下的……西街的全部票券。

    她下定了決心，把這四張全都塞入了竹筒里。本來想再過上小半個(gè)月，一張一張的給謝娘子寄的?？墒强船F(xiàn)在這個(gè)狀況——

    再快一點(diǎn)……再快一點(diǎn)。

    踏入王府的那一刻，楚朝朝聽到了里間傳來的笑聲。剛推開門，她就看到王五爺笑得開懷，彎著雙眼，還在品著酒。見到她來了，他努了努嘴，示意著身邊的地方：“朝朝來了。”

    楚朝朝坐下，不著痕跡的離他遠(yuǎn)了些，臉上帶著笑問起來：“今天……五爺是有什么開心的事情？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五爺這么開懷了?！?/br>
    “是啊。”他挑了挑眉，看著她。

    “我們剛見面的那幾回……嗯，在第一個(gè)月里吧。有一次，在我們見完面以后的晚上，我腹中開始陣痛——然后在榻上躺了小半個(gè)月呢。哎，真是折磨人?！蓖跷鍫敯淹嬷种械木票?，繼續(xù)說起來，“今天，加上其他的事兒，我總算是有些眉目了！朝朝來猜一猜，我這胃病，到底是因?yàn)槭裁丛颍俊?/br>
    “唔……”楚朝朝笑了笑，“那時(shí)候正直酷暑，吃食也容易放壞，有時(shí)候胃痛……也不是不常見?！?/br>
    王五爺晃了晃手：“不不不，還有更有趣的?！?/br>
    他靠過來，環(huán)住她的腰：“這是由兩種藥材造成的……巧的是，單獨(dú)拿出來，都只是會讓我腹瀉而已。但是它們加在一起，兩味藥材藥性相沖，就折騰了我那么久?！?/br>
    “你說，到底是一個(gè)人見不得我好，狠心的給我下了兩種藥，還是——”

    “有兩個(gè)人，都只是想讓我難受一下，給我開個(gè)小玩笑，卻是沒有想到、也沒猜到，兩種藥物會相沖？”

    “還是——他們本就是約定好的？兩個(gè)人在不同的時(shí)間，給我下了兩種藥？”

    王五爺貼在她的耳邊，曖昧的呢喃：“朝朝，你說，到底是哪一種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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