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獨寵_分節(jié)閱讀_59
接話的自然是站在項毅對面的人:“迂腐!楚霖連自己的堂弟都能殺害,楚大人怎么就不能為了愛子而自立門戶?” 項毅怒道:“不孝!楚仁青這是大大的不孝!他既然身為楚家人,怎么能因為這等小事兒就自立門戶?虧得他還是當朝二品大員!楚家生他養(yǎng)他,哪有對不起他的地方?而他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天底下有幾個如同他這般忘恩負義的?” “小事?楚大人可就一個兒子,楚霖敢膽殺害楚放,豈不是抱了讓楚大人斷子絕孫的念頭?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陰謀,想著讓楚大人后繼無人呢!” “……” 聽了幾句,許云晉便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悅,他還真是高估了項毅這個人,越發(fā)的了解他,便越發(fā)的懷疑這個人腦子是怎么長的,也虧得他沒有將這個人看做自己真正的妹夫。 許云晉想起當時在許府他滿口義正言辭,說楚家如何仗勢欺人,如今倒是還幫著楚家說起話來了,莫不是想攀上楚家這根高枝?許云晉越想便覺得可能,項家雖說也是官宦之家,然而比起楚家還是差了很多的,項毅有這種想法也很有可能。 許云晉陷入沉思時,一旁的石君極也是滿臉的不悅,不管這事兒楚仁青到底是對是錯,楚仁青一個堂堂二品大員,哪容得一介書生當街辱罵?更何況楚仁青跟楚家決裂還是自己親口承認的,這個書生如此說道,豈不是也在辱罵自己,辱罵當今圣上? 許云晉無意中看到石君極的神色,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石君極的想法,拉拉石君極的衣袖,低聲道:“那人是項一平項大人的兒子項毅,在剛剛過去的會試中中了舉人,甚至名列第三,不愧是個才子?!痹S云晉眼含嘲諷,不知道是對著項毅的還是對著石君極的,“恩,不愧是個才子?!?/br> 石君極面色帶著難堪,每三年一次科舉,選的是進入朝堂的新鮮血液,為的是平衡朝堂的勢力,為的是讓圣上選擇自己的親信,與才華相比,石君極更注重的是忠心,是為人處世的能力,君不見真正在朝堂上風生水起的絕大多數(shù)都不是什么狀元榜眼探花嗎? 而很顯然,不管之后項毅能否在會試中取得名次,不管在殿試中達到什么地步,都不可能入石君極的眼了,終其一生也無法碰觸到大平王朝真正的權力中心,這樣的人,石君極無論如何都不能重用的。 許云晉不經(jīng)意的看了石君極一眼,心底閃過一抹快意,這項毅若只是太過正直,不是自己meimei的良配,他還不至于在石君極面前對項毅落井下石,只是明明項毅跟云沁已經(jīng)兩心相悅,卻還私下里在外面養(yǎng)了女人,許云晉卻是斷斷不能容忍的了。 石君極微微動了動,離許云晉更近了些:“你看他很不順眼?” 許云晉干脆應了:“沒錯。” “那還不簡單?!笔龢O漫不經(jīng)心的說,“哪里用得著暗里對我暗示?我說過的,我的一切你都能拿去?!?/br> 許云晉本想譏笑一聲,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熱鬧也看完了,我們走吧。”許云晉道,石君極沒有異議,兩人正要走,許云晉驀地聽到項毅說了一句話,成功的讓他停住了腳步。 “昭明兄,我項毅一向敬佩你的為人,今日你便說說,這事兒到底是我說得有理,還是他說的有理?” 許云晉訝異的回過頭去,看向項毅叫的那人,那人臉上帶著一抹苦笑,摸摸鼻子,似乎對自己無辜陷入這場爭吵有些無奈,許云晉看得更仔細了些,這人難道便是于昭明?能夠出現(xiàn)在這幫書生中的人,想來也就只有那么一個于昭明了吧。許云晉起了興致,沒想到今日他剛對于昭明有了心思,還想著什么時候巧遇一下,沒想到今日就如愿以償了。 石君極很不滿許云晉如今露出的目光,他又對誰有了興趣?石君極不悅的將許云晉拽到自己身邊:“不是要走嗎?” 許云晉沒注意石君極的心情,直接沖石君極擺擺手:“等等,我還有事兒要辦?!痹S云晉想了想,指了指于昭明,“那個人,叫于昭明。” ☆、第71章 相見昭明 石君極語氣冷硬:“那又如何,我不認識?!?/br> 許云晉好不容易將目光從于昭明身上移開,因此也就錯過了于昭明的話。許云晉移到石君極身上的目光帶著訝異,頗有些摸不到頭腦,石君極這又是怎么了?自己應該沒有惹到他吧,等看到石君極的神色,許云晉眼中的訝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戲謔,眼前這個人明明穩(wěn)重有余,怎么偏偏這么愛吃醋呢?然而不得不說,許云晉還是很喜歡看到石君極這副表情的。 許云晉耐心的解釋:“于昭明這個人我也聽說過,在鄉(xiāng)試里的名次比項毅還要高一名,在這一屆的舉人中很有威望,就單從這一點上來看,于昭明比項毅明顯會做人,處世也更為圓滑。說句實在的,這樣八面玲瓏的人,連我看著都挺欽佩,畢竟那幫子迂腐不堪的書呆子們,可一個比一個要心比天高?!?/br> 許云晉每多說一句話,石君極的臉色就黑上一分,許云晉說完了,拿眼睛瞥石君極烏黑的臉色,最后含笑道:“這樣的人足夠做我們家的女婿了。” 石君極明顯愣住了。 許云晉歪過頭去看石君極,笑意已經(jīng)不再掩飾,石君極終于發(fā)現(xiàn)了許云晉的戲弄,臉色緩了過來,頗有些不自在:“恩,是啊?!笔龢O掩面咳了兩聲,“說起來你meimei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如果這個于昭明能夠成功成為進士,想來也是個好的人選?!?/br> 許云晉古怪的看了石君極幾眼,石君極如果沒看錯的從許云晉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屑和憤怒:“我meimei是待選之身,兩年后是需要參加選秀的,哪能私底下談婚論嫁呢?” 石君極渾身一僵,不知怎么,許云晉依舊是之前的神色和語氣,石君極卻偏偏聽出了幾絲寒意和意味深長的味道來,下意識的避開了許云晉的話:“那于昭明看著還不錯,誰知是不是如同項毅一般的人?不如咱們考校一番,也好安心不是?!?/br> 許云晉點點頭:“沒錯,道聽途說的做不得數(shù),我們也應該做些事情才是,依你看要如何?” “簡單得很,如今他不知你我二人身份,何不直接跟他面對面的交談來探探虛實呢?”石君極道,“若他果真是個聰明圓滑之人,想來即使面對不認識的人,也知道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哪些能表現(xiàn)出來哪些不能表現(xiàn)出來,哪些人不能得罪而又應該站在什么立場上?!?/br> 兩人興致正濃,許云晉是個興致來了就什么都不顧的主兒,石君極是個興致來了能夠克制但是面對許云晉覺得沒有必要克制的人,當下一拍即合,兩人先趁著周遭人不注意上了東來居的包房,而徐颯則去請于昭明上包房一聚。 于昭明從不否認自己是個聰明人,而且是個低調的聰明人,這點讓他小小年紀便過了鄉(xiāng)試,成為了舉人,更是有望在明年的會試中取得更好的成績。然而他并不招搖,面對著同窗也永遠都是寬厚待人,從不給人以凌人之感。 對于項毅這種也是少年成名卻盛氣凌人,出口便咄咄逼人的人,于昭明一向是敬而遠之,只可惜京城讀書人的圈子就這么大,他們兩個又是同一屆鄉(xiāng)試,更是排名一個第二一個第三的人物,聚會通常都少不了他們兩人,似乎怎么躲也躲不開項毅。 就如同這日,他們一行人本來是在東來居相聚明里討論詩文,暗里聯(lián)絡感情,項毅便突然提起了楚家之事,自己當時便覺得不好,不論楚家事是哪邊做得不對,他們都不應當眾議論朝廷官員之事,尤其對于他們這群身份敏感的人,等到以后入了仕途是必要選擇朝廷中的其中一方作為依托的,在這等時刻討論朝廷要事,豈不是要得罪很多人? 只是自己阻止了也并未打消項毅等一干人等討論的熱情,更是因為他們當眾喧嘩,被東來居趕了出來,而他們站在門口又開始了爭吵,于昭明看了身后的東來居一眼,站在人家門口爭吵跟剛才又有什么區(qū)別?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再次趕他們離開。 于昭明倒是希望東來居的人能出面將他們趕走,畢竟他們站在這里也夠丟人的不是,只是左等右等也不見東來居里出來人,疑惑間目光便停留在了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行人身上。 那行人正是許云晉和石君極并一干隨從。 為首的是兩名男子,只是那兩名男子于昭明都陌生的很,一個都不認識,當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人全身大紅色的衣裳處時,于昭明驀地想起了一個人——京城五少許二少。 在整個京城中穿紅衣者并不是只有許二少一人,但是也唯有許二少能夠將一身紅衣穿出一種不同于他人的張揚輕狂與理所應當,他本是京城遠處一個小小鄉(xiāng)鎮(zhèn)里的人,按理來說不應該知曉許二少,然而他不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生,他知道想在仕途上走得更遠,人際遠比自身才能更重要,而他的才能已經(jīng)足夠了,剩下的便是建立自己的關系網(wǎng),而京城中只能結交不能招惹的人當然是必定要知道的。 名列前面的許二少當然讓他印象深刻,也可以說是十分好認的人之一,同是也被于昭明視為最不能招惹的人,這就跟讓你選擇惹一個君子和一個小人到底惹哪個比較“合適”是一個道理,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相比來說君子還是不太容易忌恨和報復別人的,惹了小人,恐怕不弄到身敗名裂是不會罷休的,哦,這里的小子,無疑就是指許二少了。 因此雖然于昭明并未見過許云晉,在看到許云晉的瞬間,于昭明的腦子中浮現(xiàn)出來的就是“許二少”的人名。更是在當時就明白了為什么東來居的人并沒有出來趕他們,他聽說東來居是許二少的產(chǎn)業(yè),如今見了更有□□分的確認了,只是不知為什么許二少看起來會很感興趣他們所說的話。 許二少身旁那著的那人通身尊貴,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只可惜從那人的外表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的。 項毅突然出聲叫他,倒是讓他的注意力分散了,等到再去看許二少他們,卻不見了許二少等人的蹤影,于昭明正疑惑著,就有一個人上前來叫住了他。 許云晉和石君極剛剛吃過了飯,這回上了包房也沒點菜,只讓人上了壺茶水,兩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說幾句話閑聊,不過等了片刻,于昭明便推門進來。 包房內只有許云晉和石君極并于昭明三個人在,剩下的人都在外面守著。 許云晉將漫不經(jīng)心的抬頭看了于昭明一眼,見到于昭明有些緊張,笑道:“別拘束?!庇謸P頭示意于昭明坐在自己和石君極的對面。 于昭明笑了笑,手心緊張的出了層薄汗,并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先沖許云晉和石君極行了禮,說:“這位便是許二少吧,不知道這位是?” 許云晉有些訝異的看了于昭明一眼,又去看石君極:“你還說他不認得你我,好看看他這人究竟如何,沒想到倒是一眼就瞧出了我的身份。” 石君極的視線從于昭明身上收回,剛剛被石君極緊盯著導致渾身發(fā)汗的于昭明這才好受了些,石君極先是“恩”了一聲:“還算眼力不錯,是個可塑之才。” “不過他可是只認出了我,看來你還是不如我出名啊?!痹S云晉又去看于昭明,“你不必知道他的身份?!庇值?,“坐吧?!?/br> 于昭明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坐下來:“不知我該如何稱呼?” “稱呼?”許云晉挑眉,“不用稱呼,若你有機會再次見到他,到時候再稱呼不遲。”許云晉的意思很簡單,想必于昭明下次再見到石君極時,便知道石君極的真正身份了。 于昭明應了聲“是”,并不強求,他也看得出來,許二少身邊這人的身份恐怕要尊貴的多,自己能夠與之結識便是好事了,如今不必著急,以后定會有機會的。 “我聽說過你。”許云晉突然開口,“鄉(xiāng)試考得不錯,想來會試也不成問題。中了進士弱冠未到,這份殊榮可不簡單?!?/br> “許二少過獎了,子亮才疏學淺,如果能夠中了進士也是僥幸罷了?!弊恿潦怯谡衙鞯淖?。 “科舉又不是兒戲,如果中了是僥幸,又讓沒中的那些人如何自處呢?”石君極皺眉,明顯帶了不悅,“謙虛是好事,不過在某些事情上謙虛就讓人生厭了。” 于昭明惶恐:“是我過于自謙了,還望這位公子見諒?!?/br> “說笑而已。”許云晉拉住又要出口的石君極,“你我二人第一次見面,緊張在所難免,只是我一見你便覺得親切,想來有緣也說不定,你不必緊張,這次叫你來也不過是說幾句話,認識認識,以后有什么事兒也不妨來許府找我?!?/br> 許云晉這話卻是說的有些熱絡了,什么有緣什么親切不過是個場面話,聰明人誰也知道不能當真,不過許云晉說的這句“以后有什么事兒也不妨來許府找我”就讓人詫異了,聽許云晉這話的意思,莫不是決定與于昭明這人相交了? 別說石君極驚訝,就連于昭明聽了都驚愕不已,見了面還未說上幾句話,許云晉便許下如此重諾,于昭明怎么可能不驚愕呢? 石君極皺起眉,轉頭去瞧許云晉,許云晉給了石君極一個淡定的眼神,示意自己心里有數(shù),石君極便也不再說什么了。 ☆、第72章 云亭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