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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瞇著眼,把聞野的話看了個大概,他說的好像是:我沒有抽煙。 宋沅看懂了,但是他裝作沒明白,所以上了飛機(jī)后,聞野又對他解釋了好幾遍。 “我真的沒抽?!甭勔皩λ毋湔f,“有人要借給我火,我都沒要?!?/br> “真的——”聞野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抓宋沅的手腕。 宋沅轉(zhuǎn)過頭,沒什么表情地看著他:“知道了?!?/br> 聞野沒說話,過了十幾秒,宋沅垂下眼,對他說:“能不要一直拽著我嗎?!?/br> “哦?!甭勔八砷_手,然后笑了一下,說:“我忘了。” 天空的顏色被雨洗的很淡,純白的機(jī)翼穿過烏云,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舷窗上。宋沅看了一會兒,把遮光板拉下來,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出機(jī)場的時候,宋沅被黔城陰沉沉的天氣嚇了一跳,他覺得黔城好像也要下雨了。 他不太喜歡雨,潮濕又黏黏糊糊的,讓人覺得不舒服。 剛坐上車,宋沅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接起來。 “叔叔?!彼毋鋭傉f完,車子忽然猛烈地顛了一下,宋沅沒有系安全帶,身體不可控制地往前撲。坐的離他有些距離的聞野更快一步地伸出手,從身前繞過去,有些用力地按住宋沅的肩膀。 宋沅愣了一下,他垂下頭,下巴碰到聞野的手臂。 司機(jī)似乎也沒想到會有那么大的動靜,他回過頭,對宋沅露出一個十分抱歉的笑容。 電話那頭不知道宋沅這邊的動靜,男人有些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說:“是不是回國了啊?小沅你也真是,簽個合同還非要自己親自跑去?!?/br> “給叔叔說一聲,找個靠譜的人去就行了嘛?!彼握\的語氣很親密,像是在憐惜一個十分寵愛的侄子一樣。 宋沅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但語氣依舊平靜:“嗯,下次會麻煩叔叔的?!?/br> 似乎沒想到宋沅如此聽話,宋誠在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上次是你表哥做錯了,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了,他向我保證不會再犯……” “叔叔,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彼毋淇粗勔耙崎_放在他肩頭的手,他頓了頓,接著說:“明天我會去公司,有什么我們當(dāng)面談吧。” 那邊人好像還想說什么,但宋沅很快掛掉了電話,他看了聞野一眼,發(fā)現(xiàn)聞野正在低頭擺弄手機(jī),看起來好像是在回復(fù)信息。 宋沅收回目光,坐了一會兒,聞野忽然朝他俯過身。 聞野伸出手臂,指尖擦過宋沅的臉,落在頭頂左上方的安全帶上。 “宋總,注意行車安全?!甭勔皯袘猩⑸⒌貨_他笑,咔噠一聲,把安全帶扣好。 宋沅看著聞野翹起的唇角,沒有說話。 似乎很怕宋沅扣掉薪水,司機(jī)把車開的很快,一副很希望宋沅早點(diǎn)下車的模樣。 到了家門口,聞野先下了車,把后備箱里的行李拿了下來。 “我明天幾點(diǎn)來接您?”司機(jī)扭著頭問他。 看出男人臉上的忐忑,宋沅打開車門,說:“八點(diǎn)半。” “回來了嗎。”聞述那邊的背景音有些雜亂,像是在外面。 宋沅脫掉鞋,靠著料理臺站著:“回來了,不好意思啊聞述哥,昨天沒辦法過去?!?/br> 聞述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問他:“在家嗎?!?/br> “在啊?!彼毋淇戳艘谎壅谂赃厯Q衣服的聞野,“有事嗎?” “昨天釣到了清江魚還有河蝦,我爸說讓我給你送過來一些。”電話那頭是短暫的停頓,然后宋沅聽見聞述說:“你開門吧,我在外面。” “怎么臉色這么難看?!甭勔稗D(zhuǎn)過身,走到宋沅面前,語氣有些著急。 短暫出走的靈魂回來了一些,宋沅嘴唇發(fā)干,他抿了一下嘴唇,才說:“你躲一下?!?/br> “聞述來了?!?/br> 聞野看著宋沅因?yàn)榫o張而顫動的睫毛,低聲說好。 為了以防萬一,聞野藏在堆放雜物的露天陽臺,他推開門走出去,撲面而來的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哆嗦。但他沒來得及說什么,宋沅有些著急地關(guān)上門,然后腳步聲離他越來越遠(yuǎn)。 在開門之前,宋沅看見了聞野放在門口的鞋子,他愣了一下,很快把鞋放進(jìn)了鞋柜,然后打開了門。 穿著風(fēng)衣外套的聞述站在門外,手里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怎么不提前告訴我一下啊。”宋沅笑了笑,伸手接過袋子。 聞述走進(jìn)來,身上帶著很淡的熏香味道,他低頭脫掉鞋,說:“剛好東西放在車上,沒想到你在家?!?/br> 聞述把外套脫掉,搭在沙發(fā)扶手上。 “剛回來?”聞述問他。 “你怎么知道的啊?!彼毋湫χ汛臃旁诹侠砼_邊,然后轉(zhuǎn)過頭問:“喝點(diǎn)什么?” “箱子還在外面?!甭勈稣f完,又接著說:“水?!?/br> 宋沅對他笑了一下,然后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走過去遞給他。 聞述沒怎么用力就打開了瓶蓋,宋沅愣了愣,一邊伸手一邊說:“我換一瓶給你?!?/br> 但聞述沒理他,仰著頭喝了一口。 在聞述沉默的時間,宋沅掃了一眼陽臺緊閉著的門,那里安安靜靜,就像是什么都沒有一樣。 “要下雨了?!甭勈龊鋈婚_口。 宋沅愣了愣,他想說應(yīng)該沒有吧,但很快,他就聽見了雨水砸在地面的聲音,宋沅不自覺地盯著陽臺門的金屬把手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