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著群臣驚恐的眼神,祁褚并沒有覺得多開心,相反,他覺得什么東西堵在心口,耳畔不斷響起戰(zhàn)場上孩子的哭鬧聲、百姓的尖叫聲和烈馬的嘶鳴聲。 他五歲上戰(zhàn)場,保家衛(wèi)國十余載,多次親眼看見北國是對盛國子民jianyin擄掠,□□燒,無惡不作。 家國滅,百姓恨,這些廟堂之上的人根本感受不到,他們只會日日算計著權力得失。 身后的一位副將看見五位太守的首級,雙眼漸漸的濕潤起來,過去的一切仿佛都重現(xiàn)在眼前,他站出來道: “北國侵略我們數(shù)十載,這次盛國竟然主動打開城門,邀請北國敵軍駐扎。這讓所有為國流血,犧牲的將士們?nèi)绾文茴浚?/br> 幸虧得齊國之援助,王爺和荊州的將士們才得以脫險,并一鼓作氣趁機直接滅了北國,才讓盛國子民永遠免于戰(zhàn)火的紛擾。” 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將領們厚重的呼吸聲,他們聽后個個雙手握拳,紅了眼眶。 祁褚想到了什么,從胸口處拿出了虎符,放到眼前,目光突然暗沉下來。 就因為這個東西,讓他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無所有,親情在皇家是最為可笑的存在。 突然,手一使勁握拳,虎符瞬間在掌心碎了,血順著手腕不住的往下流。 身后的將士見狀,紛紛單膝跪地,不約而同的齊聲道:“從北國滅國的那一刻起,三軍不聽命于盛帝,不聽命于虎符,只聽命于王爺!” 尾聲在殿中不斷的回旋著,令人振聾發(fā)聵,肅然起敬。 祁褚嫌棄的將碎片扔在地上,扶著脖子動了動,冷漠的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忍,抬頭看著自己曾經(jīng)最為尊敬的皇兄道: “本王不認為,祁善可以做個好皇帝,故從今以后,所有他批過的奏折,本王都要審閱過,方能實施,諸位大臣聽、懂、了嗎?” 殿內(nèi)又陷入一片寂靜,無人敢應,也無人敢反駁。 祁褚接過下屬遞來的紗布,低頭整理自己的傷口,想起還有什么沒說,似笑非笑的道: “對了,你們知道為什么本王這一路鬧出這么大動靜,卻無一人向朝中匯報嗎?” 白色的布被瞬間被血色染滿,在手掌處纏了一層又一層,“因為不聽話的人,都被本王殺了?!?/br> 群臣們聽后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左相氣憤的聲音突然從后方傳來:“寧王,你這是造反!” 祁褚走到左相面前,一下把他的官帽摘了,摔在地上,然后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臉道:“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待會就要和兒子相見了,激動嗎?” 隨后,他突然單手使勁掐住了左相的雙頰,眼神狠戾的接著道:“你讓你的兒子蟄伏在本王身邊十幾年,本王把他當做最好的兄弟,信任他。 最后他不光出賣軍機給北國,還趁殺了本王的妻子。因擔心事情敗露,他還狠心將本王的妻子推下懸崖,讓本王至今連妻子尸骨都找不到!” 說到此,祁褚的心如千萬根針同時刺著,幾乎快喘不上來氣。他緊緊握住了腰間的香囊,像是獲得了某種安定,情緒漸漸的平穩(wěn)了下來。 他站起身,睥睨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嫌棄的擦了擦那只觸碰過左相的手,殺意在墨色的眼眸中翻涌而出: “來人,將左相打入地牢。抄其府,拿全族,于明日午時問斬?!?/br> 隨后,他用余光掃視著紛紛低下頭的文武百官,神色陰戾,周身散發(fā)著冰冷駭人的氣息,補充道: “從今日起,若有違令者,全族誅之!” 第2章 甜味苦味 早朝在祁褚的離開后結束了,朝臣們紛紛走出殿門,竟有些許恍若隔世之感。 空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身穿絳紅飛鷹長袍的宮中侍衛(wèi)有兩三個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人不知所蹤。 取而代之的,是身穿鐵甲的士兵。 兵部尚書見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目光憂愁的看向身旁的右相道:“這盛國是真的變天了啊。從今以后,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寧王是要做個攝政王啊?!?/br> 右相拍了下兵部尚書的肩膀,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松了口氣道: “我卻覺得,寧王就像是撕破黑暗的一把利劍,現(xiàn)在盛國百廢待興,是需要一個鐵血手腕來好好整頓一下了?!?/br> —————————————— 殿外的將領按照祁褚的吩咐,將朝臣的表現(xiàn)一一記錄下來,匯報給了他。 “哦?右相真如此說?” 本在處理軍務的祁褚抬了抬眉,停下了手中的筆,走到窗前,開始給籠中的鸚鵡喂食。 困在籠中的上串下跳的鸚鵡,見此立刻變得低眉順眼,乖巧的等待著食物。 祁褚冷哼一聲,不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罷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屋內(nèi)的人退下。 將領打開門的瞬間,一陣風吹襲來,吹開了書房中幾片紙,不同顏色的冊上隱隱約約顯露著相同的內(nèi)容:下朝后,右相·····兵部尚書·····戶部尚書······ 祁褚看著第三個匯報相同內(nèi)容的將士離去的身影,暗自定了下心,看來朝臣的表現(xiàn)和他預估的無般一二。 為何要三個人匯報,因為自從荊州一事后,他誰也不相信。 不過,右相作為幼時教他識字做人的老師,竟現(xiàn)在對他一點都不失望嗎? 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