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笑容都有感染力，讓舒愿都不忍心說一個(gè)“不”字。

    但精彩也是真的精彩。

    “嗯?！笔嬖更c(diǎn)點(diǎn)頭，坐在凳子上仰視得脖子疼，便離開座位站了起來。

    黎詡太高了。

    “我剛在臺上看你呢，你怎么不回個(gè)眼神？”黎詡問。

    這種涉及曖昧的問題舒愿一概不答，他不吭聲，黎詡就換個(gè)話：“你和沈律師都聊些什么？聊得還挺投契?！弊煲恢痹趧?，跟他認(rèn)識這么久就沒這么多話過。

    舒愿都懷疑黎詡到底有沒有好好表演：“他問我對你們的印象?！?/br>
    “那你怎么說？”黎詡把右肩的貝斯往上提了提，“怎么評價(jià)的我？”

    如果黎詡不添后面那句，舒愿鐵定會好好回答，但添了，意義就不同了。

    夸獎(jiǎng)或詆毀，舒愿都說不出口，他不想讓黎詡誤會自己在特意觀察他或試圖了解他。

    兩人的關(guān)系停留在這個(gè)階段就剛剛好，再進(jìn)一步只會得不償失，他怕麻煩，也不想再惹到麻煩。

    “走了?！笔嬖缚戳丝磿r(shí)間，他答應(yīng)過柳綿不會太晚回去。黎詡拉住了他，很快又松開了手：“我送你，等我把貝斯放回排練室。”

    排練室里哥們幾個(gè)連同沈昭時(shí)正圍在茶幾旁吃打包來的燒烤，黎詡推門進(jìn)來時(shí)施成堇招手喊他過來一塊兒吃：“日日請的，不吃白不吃。”

    日日是施成堇對沈昭時(shí)的愛稱。

    “不了，舒愿在外面等，”黎詡掛好貝斯，朝眾人揮揮手，“明晚見?！?/br>
    他背著包趕到車棚，看到舒愿仍站在那里，他松了口氣，自己都形容不了是種怎樣的心情。

    舒愿是他接觸過的所有人里最捉摸不透的人，他分不清對方哪句話開心哪句話不開心，一向最不屑見風(fēng)使舵的自己，居然事事都想順著舒愿。

    “走吧?！彼o車開了鎖，把頭盔遞給舒愿，一腿跨上了車，沒再像平時(shí)那么磨蹭。

    一路上黎詡都沒說話，他心里憋著好多話想對舒愿說，但不知道說哪一句最合適。

    在佳璽名邸附近的路口停車，黎詡摘下頭盔，理了理被壓亂了的頭發(fā)。

    舒愿的表情在月色下最是淡漠，黎詡等對方把頭盔還過來時(shí)才挑了一句不是最想說的也不是最不想說的說出口。

    “我也可以唱歌給你聽，”他看著舒愿的眼睛，“我的聲音……不難聽?！?/br>
    第15章 廢物

    今晚黎詡回家的時(shí)間很早，本以為會碰上姚以蕾，結(jié)果一進(jìn)家門只有吳阿姨在客廳做清潔，偏廳那邊也沒人。

    “那女人滾出去了？”黎詡在玄關(guān)處換上拖鞋，“快把門全部反鎖?！?/br>
    吳阿姨知道這位大少爺盡管大不敬，但說的全是氣話。她邊擦著電視機(jī)柜邊道：“太太去給小訣開家長會了，晚點(diǎn)兒會回。”直起身捶捶腰，“你小心走路，地板剛拖過，滑著呢?！?/br>
    “知道。”黎詡走到茶幾旁拿起個(gè)蘋果“喀嚓”一口，臨上樓前回頭，“吳阿姨，你累了就歇歇唄，他們不在，你偷偷懶沒關(guān)系?！?/br>
    上了二樓才察覺黎文徴在家，走廊盡頭常年緊鎖的門開了條縫，里面漏出了暖色的燈光。

    整個(gè)屋子里的人只有黎文徴會踏進(jìn)去，房間的衛(wèi)生都是他親自搞的——擦拭干凈每個(gè)裱著白霜照片的相框，重新歸置一遍白霜生前用過的或沒帶走的東西，制造死者仍在世的假象。

    黎詡對黎文徴的這種做法嗤之以鼻，白霜生前他總讓她難過，白霜死了之后他裝什么睹物思人？

    黎詡甩上房門，扔下背包，到外面陽臺把餅干抱了進(jìn)來。

    餅干這兩天很嗜睡，黎詡喂完它小魚干沒多久，它就在床腳旁蜷成一團(tuán)睡過去了。黎詡捏捏它耳朵，餅干動都沒動，像很累的樣子。

    黎詡癱倒在床上，摸出手機(jī)，在通訊錄滑到談軒臨的名字，想了想又滑開了，點(diǎn)開顧往的聊天框。

    “往，貓嗜睡是咋回事？”黎詡打字過去。

    顧往很快打了電話過來：“感冒了吧？吃藥了嗎？”

    “沒打噴嚏沒流鼻涕，”黎詡翻了個(gè)身把手伸到床下摸了摸餅干，“這種天氣也不容易感冒吧？”

    “要么是腸胃不好？”顧往猜測。

    黎詡沒什么養(yǎng)貓經(jīng)驗(yàn)，接管餅干不過兩三個(gè)月，不像顧往家養(yǎng)著一窩貓，談起貓來能出本書。

    “哪種情況會引起腸胃問題？”黎詡問。

    “貓糧不夠精細(xì)吧，或者是你換了新的貓糧它吃不習(xí)慣?！鳖櫷f，“談軒臨知道你對他的貓這么上心嗎？”

    “給了我那就是我的，關(guān)他啥事兒。”黎詡枕著自己的胳膊打了個(gè)呵欠，“行了，我明天讓吳阿姨帶它去看醫(yī)生?！?/br>
    說到明天，兩人皆是沉默了好久。

    “掛了啊？”黎詡說。

    顧往嘆了聲：“明天你不回學(xué)校了吧？”

    “不回，”黎詡說完又猶豫了下，“下午吧，下午盡量回。”

    “你跟我做啥保證啊，我逼你回了嗎？”顧往笑道，“掛吧，我去洗澡了?！?/br>
    ***

    暖水從花灑里澆出，剛打濕了身子，舒愿就打了個(gè)噴嚏。他揉揉鼻子，把水溫調(diào)高了些，淋浴房很快便被熱騰騰的白霧所充盈。

    抹完沐浴乳后，舒愿吸了口氣，一手抓著花灑，一手探到下/身，熟練地做了幾個(gè)動作后，下面仍無任何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