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小時候飯都不吃也要買書看，什么《世界未解之謎》、《奧秘》、《科幻世界》、《今古傳奇》，把我迷得神魂顛倒。在我成長期間，校園暴力什么的，從來沒遇到過，除了大環(huán)境好，還有這些書刊的功勞，它們將一個又一個小伙伴密集地團結(jié)在我周圍。

    小孩兒愛看，大人也愛看，初高中的政教主任就愛尋機沒收我的書，讓我們恨得牙癢癢。

    就我了解到的信息，ufo能隱形，不是外表有涂層，就是布滿了環(huán)境采集裝置能夠讓體外的“屏幕”與周圍融為一體，又或者朝四周發(fā)射不可見光，再或者磁波震動速度太快讓rou眼或其他裝備無法捕捉……我一邊在腦子里想七想八，一邊抖動“大餅”把“帝流漿”抖到自己面前，撿給樸重吉。

    那碟狀ufo被我抖得多次和地面撞擊，“叮鈴咣啷……”一陣響，所到之處壓倒、壓斷樹木好幾十棵。

    樸重吉兩指捏起一顆“帝流漿”，扔進了嘴里，效果立竿見影，脊背恢復(fù)筆挺，白發(fā)轉(zhuǎn)黑且長到腰下，皮都展開了。然而這只是表面，他還是虛，又是一顆扔進嘴里，吃到后來，精、氣、神都充盈了才停下，把手里剩下的交還給我。

    看到他年輕的模樣，楊惠善都呆了，拿著“帝流漿”都忘了吃。

    申又如在自己臉上揉動了幾秒鐘，把五官都揉沒了，無奈放棄：“法力低微，變不出來?！?/br>
    山神百忙之中瞄了一眼，說：“都說白毛鬼有兩個頭，兩個都俊美無儔，我還以為你是《山海經(jīng)》里的那個雙頭?！苯焐瘛兀街幈鵀?zāi)綿延。我一直只看見你一個，另一個不會是他吧？”

    是有兵災(zāi)的時候我恰好路過吧。真是黃泥落到褲d里，不是屎也是屎。此時此刻我倒有點兒理解疫鬼了?！笆前?，他多好看?！蔽覍﹄p頭?！盎苯焐瘛焙捅鵀?zāi)避而不談，撿完“大餅”里的“帝流漿”，加上樸重吉交還的，通通放進儲物格子，以備不時之需。

    月相漸明，天空中的“帝流漿”分布逐漸稀疏，很長時間才墜下一顆。大概是不想費勁去撈那仨瓜倆棗了，山神飛掠而下，疑惑地問：“你是因為他才輾轉(zhuǎn)多地？那他是因為什么才變成了老朽？”

    系統(tǒng)說那ufo里有生物的活動跡象，被我這么顛簸，其主人都不肯現(xiàn)身，我也就不強求了，包餃子一樣把它裹好，把“餃子”放回了天上：“時間罅隙。”放走是暫時不會放走的，它走了誰來滿足我的好奇心。

    至于會不會引發(fā)星際大戰(zhàn)……被我包了這么久其他ufo都沒來，那它是落單了。

    哼哼，地球爸爸的引力就是最牛逼的，任何ufo都將被吸引墜落。

    “哦……”山神拖長了調(diào)子，哦了之后下了個結(jié)論，“你毫發(fā)無傷，他不如你?！?/br>
    這個直性子，也不知道怎么當(dāng)上的山神。不對，因為他是山神，所以他可以這么直接。樸重吉都沒反應(yīng)，我就沒說什么。

    下了地，把一無所獲、尤有期待、聚在周圍不肯離去的妖精妖怪們驅(qū)走，說明天再來，山神沒再喝酒，而是坐回石桌，從懷里掏出一個材質(zhì)不明的、上下兩層的漆黑小鼎，往里扔“帝流漿”等各種材料。

    “你煉丹也不避著點兒人？”我說。

    山神的腦袋上下左右前后轉(zhuǎn)了一圈：“哪里有人？”兩手五指張開，催發(fā)了小鼎里的丹火。

    一經(jīng)催發(fā)，小鼎上方就飄出一股復(fù)雜的氣味——有焦臭，有甜香，有酸麻……嗆人得很。楊惠善和申又如被這股味道逼回了篝火處，眼淚都流了出來，卻也不肯走。

    “……”在一定程度上，他說得有道理。但我清空嗅覺點數(shù)，還是勸他：“煉丹需謹慎，吃丹藥更要謹慎，我認識一個成了佛的和尚（北村h屋村那個），吃自己煉的丹藥，差點吃成老年癡呆?！?/br>
    “我和他們倆吃了多少回了，什么事都沒有。”山神眼神專注地盯著小鼎，“鼎中有卦，陰陽交感，變通靈化，一時辰可當(dāng)一年，等好了給你嘗嘗，嘗了你就知道了?！?/br>
    我已經(jīng)很傻了，牛妖內(nèi)丹搞得我人不人妖不妖，再吃這種玄學(xué)產(chǎn)物，萬一癡呆了，李玉和趙慧美哭都沒地方哭。

    一向沉默的樸重吉被臉泛春華的楊惠善看得直往我身后躲。我為了擴大遮擋他的表面積，雙手叉腰，說：“他成親了，和他妻子前世今生加起來幾百年不離不棄，幾乎可以說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地步，你換個目標吧?！?/br>
    楊惠善即使被我挑破，也不見羞澀，反而問：“那你呢？”

    “你這么好看，我倒是想呢，就怕牛妖和狐貍精有生殖隔離?！?/br>
    “哼。我可不是普通狐貍精，我是九尾狐。”她下巴一揚，“而且，我是要成人的。等我成了人，我就留在人間那花花世界，再也不回來了?！?/br>
    我扭頭就對山神說：“你看看，你對她這么好，她卻只想要跑?！?/br>
    “很正常，”山神兩手控制著丹鼎的火候，嘆了口氣，“你知道我是怎么當(dāng)上山神的嗎？”

    “每年都去華國泰山奶奶那里考試，競爭一定很激烈吧？”

    “不，”山神搖了搖頭，“上一任山神為了死去的愛人冰封三途川，造成冥河交通擁堵，成千上萬人投胎晚了時辰，他為了贖罪，去當(dāng)陰間使者了，偶爾在陽間降妖除魔。我是九尾狐家族中除他以外資歷最深的，人在洞中坐，鍋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