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烏鴉拉默補充了一句：“同時這也是對你的尊重，表達我們的誠意。我們也不想時時刻刻知道你或者其他同伴在想什么，因為來自不同源頭的信息獲得得太多了，會感到混亂?！?/br>
    同樣有洞察隱秘之類的能力的幾個魔神點頭附和。

    我會信你們？你們這群糟老頭子壞得很。

    “好吧。”我說，“對面確實是我有所了解的另一個世界，即東方地獄中的一座，至于危不危險……我覺得見仁見智?！?/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于！終于！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哈利路亞（感謝和贊美神的話）！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我話音剛落，魔群里就發(fā)出了狂笑，狂笑過后就是喜極而泣、互相擁抱、載歌載舞、感謝神靈。

    這情景，如同久旱逢甘霖，魔神們放任軍團成員肆意表達興奮之情，哪怕它們因為興奮得不能自已而對周圍的環(huán)境造成了破壞，使得輕松愉悅的氛圍持續(xù)了好久。

    在這期間，我一直沒有說話。近現(xiàn)代有人專門研究過《圣經(jīng)》新約的啟示錄一卷，計算地獄中的魔鬼和惡魔等種類的數(shù)量，從古至今，自然繁衍和引誘墮落的都算上，大約有800萬。

    我認知里的佛教和道教文化融合之后的地獄（陰曹地府），是無間地獄——有多少惡人，就有多少個地獄，因為惡人本身就是地獄。和西方地獄描述的永遠不得解脫不同，東方的地獄跟陽間犯人坐牢一樣，可以贖完罪孽之后刑滿釋放、重新輪回。

    那么我就會認為，西方地獄“人口”會越來越多，東方地獄的“人口”有增有減，但總體因為陽間的人口數(shù)量的增長而增長，也會越來越多。

    而楚江王掌控的活大地獄（剝衣亭寒冰地獄）位于大海之底、南方沃焦（古代沉沒的仙山）石下，縱橫8千里，那么這個十殿之中面積最廣大的地獄，有多少“鬼口”？

    兩相為鄰，魔神這邊相當于在邊境屯兵百萬，萬一雙方起了沖突……我后知后覺，打了個冷顫。

    拉默安慰我：“別擔心，我們之中，有傳送能力的除了嘉波，還有巴欽（72柱魔神中排第18位的魔神，人身蛇尾，可以甄別藥草與寶石，將人進行遠程傳送），但是這么多年來，我們從來沒有靠它們的能力去做出任何侵略其他世界的事情?！?/br>
    “你還說過尊重我、不捕捉我的思想的話呢，這不還是犯了？”我說，“侵略也要看你們敢不敢、能不能?！?/br>
    這話十分不客氣。

    拉默：“……”

    富卡斯從魔群里把另一個老人形象的魔神拉出來，指著它對我說：“阿加雷斯（agares），以前是德行天使的領(lǐng)導(dǎo)者，德行天使，領(lǐng)導(dǎo)者，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們對東方地獄絕對沒有惡意?！?/br>
    德行天使，我懂。但它不還是墮落了？我默默地把自己的“餃子皮”鋪滿身后的石墻：“我知道你們在挖掘之前或者挖掘的過程中一定早就想好了怎么說服我，來吧，我聽著。”

    在火湖使得地面蔓延是我的認知問題，連我睡覺它都在蔓延，這個不受我的控制；挖通火湖，是魔神全體的意志，也不受我的控制。而且惡意二字的概念很寬泛，不做具體釋義對它們更有利。我面無表情地將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下令讓系統(tǒng)隨時準備修改我對于東、西方地獄的認知——魔神們能捕捉我的思想，但不能突破我的耐力對rou身的加持，以至于無法改變我的思想。

    如果能，我相信它們早就這么做了。

    對于其他沒有思想方面的能力的魔神，我未嘗不可以加聽力點數(shù)，探聽它們的想法，更甚者，加信任點數(shù)，讓其中某個戰(zhàn)力強勁的魔神為我所用，制造混亂，伺機逃脫，進入活大地獄。

    當然萬一我猜錯了也沒關(guān)系，必要時，系統(tǒng)會第一時間破壞我的腦部神經(jīng)系統(tǒng)，大家一拍兩散。

    說不捕捉我思想的那幾個魔神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包括跟我關(guān)系還算可以的丹塔利安（樸錫民老爸）和相識多年的克羅塞爾（柳）。

    接下來，這群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極具智慧、精通邏輯修辭的魔神們就開始了它們的表演。

    表演完善一紙對契約雙方都有約束力的文書到底能用詞嚴謹?shù)绞裁吹夭健?/br>
    這還只是它們單方面起草的，對面的活大地獄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一想到玉皇的身外化身對所在世界的掌控能力，覺得楚江王（或許也是身外化身？）的厲害程度也不低，加了個“吧”。

    商量了好幾個小時，富卡斯才鄭重地將幾經(jīng)修改的《火湖72柱魔神與活大地獄之主楚江王厲溫書》最終版交到我的手里，說等我的好消息，他們會繼續(xù)為建設(shè)新時代火湖奮斗。

    我將聽力加到40點，借2000噸的“餃子皮”能覆蓋的4公里范圍，將魔鬼們的腦子掃了一遍：不就是地有了、出路也有了、共同的目標沒了，需要明確劃分火湖的地盤？還一套一套的，跟要考研、考公一樣。

    我故意的。

    察覺到我的作為，克羅塞爾（柳）等幾個魔神幾乎同時發(fā)出冷哼。

    我背負著魔神們的期待，將一個“劑子”施展“縮地成寸”到了洞口的另一端，進入膿血小地獄的第一感覺就是熱，跟火湖差不多熱。踩在無數(shù)個深池的中的某一個的邊緣，就如同站在萬丈懸崖之上，我的腳下，盡是踩著同類腐朽不堪的身體往上攀爬的、受刑的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