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老廢物和小廢物
花容并不姓花。 姓謝。 原名叫謝容。 曾經(jīng)她對這個世界是充滿了期盼的,充滿了善意的。 曾經(jīng)的意思是十幾年前。 十多年前那場地震的來臨的時候,花容剛剛過完十二歲生日。 父親下班回家的路上,給她買了蛋糕。 母親的禮物是一個漂亮的發(fā)卡。 她曾經(jīng)也覺得自己和jiejie,弟弟們一樣,他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兒。 花容有一個大三歲的jiejie。 還有一對雙胞胎弟弟。 雖然當(dāng)年超生違反了計劃生育,導(dǎo)致父母雙雙下崗,可后來父母在縣城里開了一家超市,日子也是越來也紅火。 那天晚上,吃了長壽面,小壽星很晚才睡覺。 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爸爸mama雙手托舉著她,把她送到了月亮上面。 她微微伸手,就摸到了星星。 她把星星摘下來,放進口袋,爸爸mamajiejie弟弟們一人一個。 唯獨把自己忘記了。 似乎是想著他們收到星星以后得開心,小姑娘夢里都笑出了聲音。 嘴角揚起來,小臉紅撲撲的。 可愛又溫柔。 就在這時,夢中的小姑娘感覺月亮不停地晃。 那感覺就像是蕩秋千一樣。 她怕自己掉下來,只能用雙手緊緊的握住月亮兩段的尖尖角。 此時此刻,耳邊突然響起母親撕裂的聲音,“娜娜,容容,地震了,快跑!” 繼而,對面的房門被打開,父母一人抱著一個兒子跑了出去。 花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jiejie拉起來,“容容,地震了!” jiejie驚慌失措的就要跑出去。 花容也不知道jiejie跑到哪里的時候,轟隆一聲,居民樓倒塌。 等到花容再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一片黑暗。 她聽到液體滴答滴答落下的聲音。 傻乎乎的摸了摸額頭,額頭上面黏糊糊的。 過了很久很久,她終于聽到頭頂上隱隱約約有人說話。 小姑娘激動的不停的用石頭敲擊著石頭,想要告訴他們自己的位置。 只是力氣越來越小…… 意識逐漸模糊,她只聽到父母一起喊,“救jiejie,救娜娜……”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原本懸空在自己身體上方的房梁突然砸落下來,水泥和著幾根手腕粗細的鋼筋,直直的砸下來。 鮮血從口中噴涌出來的一瞬間。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大概是花容命大,她竟然沒有死。 在被掩埋了七天后…… 她是被來自京城的一位解放軍叔叔救出來的,救出來時,斷了三根肋骨,斷裂的肋骨插|進了心臟,生命垂危。 可笑的是,等她八個小時的手術(shù)結(jié)束,父母才得知她沒死的消息。 花容醒過來,床前,坐著爸爸mama,jiejie,兩個弟弟。 整整齊齊的一家人。 不知道為什么,花容突然很想哭。 父母臉上都是愧疚,他們甚至都不敢抬眸去看花容澄澈的眼睛。 他們覺得,那是一種罪惡感最突顯的時候。 從此以后,花容和父母的相處模式就變了。 父母在花容面前,愈發(fā)小心翼翼。 jiejie弟弟犯了錯,父母動手就打。 有時候花容想知道被父母打是什么滋味,幸福不幸福? 她就故意犯錯。 每當(dāng)那個時候,mama只是背過身,唉聲嘆氣。 爸爸只是沖她微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jiejie高中的時候要住校,父母說什么都不同意。 花容高中的時候想走讀,父母以耽誤功課為借口婉拒。 對他們來說,看到二女兒,就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選擇,在眼前的花容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兩人犯下的錯誤。 以至于對待花容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把花容送出去,可能是一種解脫。 從此以后,花容幾乎沒怎么回過家。 和父母唯一的聯(lián)系,是那張每個月按時收到匯款的銀行卡。 每月一號接到打款消息。 她才會反應(yīng)過來:哦,原來我也是有爸爸mama的人啊。 “小廢物,醒醒!” 簡覆無奈的拍著桌子,手掌心都拍紅了。 花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是他,冷哼一聲,“老廢物,又想打架?” 簡覆氣的叉腰,“打你妹啊,你可以出去了。” 聞言,花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簡覆打開手銬,邊說道,“出去以后別動不動就打人,我可不想再見到你了?!?/br> 花容忽然有點惆悵。 出去這里,她還能去哪里??? 剛出去拘留室,陸野就把沒收的花容的包包以及手機手表送了過來。 花容帶上手表,拿過手機和包包。 側(cè)眸看了簡覆一眼。 鳳眸波光流轉(zhuǎn),眼睛下方有一顆小小的淚痣,讓整個人都氣質(zhì)卓越。 她忽然靠近簡覆,“警察叔叔,能不能送我去個地方?” 簡覆:“……” 花容去了林牧野的住處,把自己的積蓄都交給了林牧野。 她做了三年多林牧野的助理,對林牧野東山再起的能力,百分百無條件相信。 離開林牧野的住處。 簡覆的車漫無目的的跑在路上。 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她,“你要去哪兒?” 花容輕輕嘆了口氣,“隨便找個路口把我放下去好了?!?/br> 簡覆也是實在,在最近的路口停下來,“下車?!?/br> 花容切了一聲,“以為我樂意在你車上呆啊,老廢物!” 簡覆嘴角抽了抽。 這特么真是卸磨殺驢…… 呸!叫過河拆橋。 * 當(dāng)天晚上 簡覆值夜班,突然接到熱心群眾的舉報,說是夜色撩人酒吧有人聚眾吸一毒。 他匆忙趕到。 在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粗鄙不堪的聲音,“老子讓你多管閑事,老子今晚就上的你叫老子爸爸……” 他眸子陰沉狠厲,一腳踹開被反鎖的包廂,冷眸率先看到花容被兩個男人按在地上,另一個男人手里拿著銀光閃閃的針管,就要刺破花容的皮膚。 飛身上去。 又一腳,把男人踹在茶幾上。 握住男人的衣領(lǐng),把人翻轉(zhuǎn),戾氣的拳頭,拳拳生風(fēng)的砸在男人臉上。 還是陸野上前,“哥哥哥,夠了夠了哈,再打人就嗝屁了。” 簡覆又揮了幾下拳頭,才慢慢的站直,“來人,都帶走。”